《小世界》逍遥云上

66、金万山之死

　　“好个各安天命，好个好自为之，好个锦衣城首富李金羽！”
　　金万山高喊道，怒骂道，手中猛地握紧，两颗磨得光滑油亮的古董球啪的惨叫一声被捏得粉碎，碎片溅落一地，几颗不甘的碎片深深地扎进老者的手中，鲜血从伤口流出，将这个手染成了红色。
　　“老爷，你的手……”
　　金五急忙上前想要处理下老者的伤口，可就在他刚刚靠近之时，只见金万山两眼通红，胸部明显起伏，仰天大喊一声：
　　老天啊！噗！
　　在那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时，一口鲜血喷出，倒了下去。好在金五就在其旁，一把将其抱住，不然那立在地面上的古董球碎片将结束这位叱咤商场多年的富豪生命。
　　金家府上。幽暗的灯光笼罩在华丽的房间内。一老者躺在床上，他面容憔悴，苍老，仿佛是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他的身旁没有一个陪伴的身影，孤零零待在普通人向往已久的大房子中。不知过了多久，老者慢慢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已不再有之前的光彩，而是充满着迷离和木讷。
　　“老爷，您醒了！”
　　金五一进屋看到睁开眼睛躺在那里的金万山。
　　“外面什么声音那么吵？”
　　金万山扯着嗓子，沙哑地问道。
　　“都是与我们合作的商户，他奶奶的，你看我们金家遇到危机了就纷纷上门讨要货款。老爷你不要担心，安心养好身体，这些人我自会处理的，等到您好起来，我们重整旗鼓再来过！”
　　金五郑重地说道。在确定老者并无大碍后，他便又匆匆出去，与那些上门讨债的人纠缠在一起。
　　“重整旗鼓吗？”
　　老者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若是年轻时的金万山或许还有这个信念，可如今他年岁已高，早已没有了当年那意气风发的斗志。时间不会因为你是富人而眷顾你，也不会因你是穷苦人而怜悯你，这是世界上唯一尚存的自然公平的东西。它可以给你想要的，也能抹去你曾经拥有的。
　　赵家府上。这里与金家截然不同，一片欢腾热闹之景，虽然不像家族聚会那般热闹非凡可也像是过节般，张灯结彩，这一切都是为了庆祝此次赵家的胜利。金家的状况赵董早已经得知，可以说战局已经稳定，而他们的产品在凌罗市之外的区域也传来了不少好消息，甚至有些原本是李金羽独占鳌头的产业，也被赵家挤进，占据了一席之地。现在的赵家远比危机之前的它更加强大。这样的庆祝自然也少不了为赵家献计献策的柳太清。由于出了上回那种尴尬的事，太清本是推脱的，可赵家竟然让李管家亲自上门邀请，并且一直等在那里，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来了。一进门之后，他就四处观察，像在寻找什么。李管家对此也只是笑而不语，年轻人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自己解决。
　　“太清哥哥！”
　　一声悦耳美妙的嗓音在男孩身后响起。若是旁人，恐怕已经被这温柔动听的声音柔酥了骨头，可柳太清却是浑身一抖，险些跳了起来。赵心儿并没有过多的把上次的事情当回事，只是当时突然说起聘礼，一时尴尬才跑开。
　　“那个，我先去趟厕所！”
　　柳太清急忙说道，便要跑开。赵心儿当然不会放过，立马追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让原本热闹的赵府更加喜气起来。而此时的锦衣城中，那高高在上的区域首富李金羽却没了笑容。这段时间由于物资缺乏，导致很多产品被迫停产，不少人都找上门来，但碍于他的身份，也没有过多的吵闹。可李家的市场份额却也丢了不少。而丢的那部分便都全数到了赵家手中。
　　金万山在床上想了好久，过往的一幕幕不断地浮现在脑海中。这些年他所承受过的痛苦也好，快乐也罢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只不过是一点残存的记忆而已。他慢慢下了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此刻的金家颇显安静和萧条。前几日的讨债已经被金五打发走了，这几日倒是安静了不少。府中有不少东西或被砸坏或被搬走抵债，显得有些破旧不堪。家中不少的佣人也都被金五遣散，剩下的也都懒得去打理这杂乱的院落，他们都清楚金家现在的处境，平日里金万山的所作所为使得他们此刻的怨恨油然加深，他之所以不走就是在等着看金家的下场。金五这时也不知去了哪里，若是有他在，断不会让金万山离开府邸。老者走到车库的最深处，那里停着一辆款式很老但却保养得很好的一辆汽车。这辆车是金万山买的第一辆车，几十年过去了，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这是金万山留存的心爱之物，任何人在未经他的同意都不可擅动，哪怕是自己的儿子。金石在小的时候有一次淘气，趁家里不注意，爬了上去，结果被金万山禁足三个月，从此以后更没人敢乱碰此物。金万山坐进车中，起动了发动机。由于保养得好除了声音大，没有其他的什么毛病。车辆缓缓驶出车库，驶出金家大门，驶向凌罗市中心。一路上不少人都注视这辆车，这不仅是因为其声音大，还有是因为它的复古造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车速并不快，终于在一座中央商城附近停了下来。这商城正是金家归属金家，只不过此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喧闹，而是大门仅闭。金万山走到门口，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脚便将门玻璃踢得粉碎。不少人被这声音吸引过来甚至还有人报了警。老者没有过多理会旁人的目光，缓慢地走了进去，慢慢开始爬楼。这座商城高度足有七十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万山气喘吁吁地爬到了顶楼，站在天台上，俯瞰这繁荣的凌罗市。这座商城是他生意的一个转折点，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曾经他就是依靠这座商城与赵家分庭抗礼，才成就后来的他。金万山站在那里迎着风，思绪万千。突然他眼神坚毅，用最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老天爷！嗖！在那声音还在整个城市中久久回荡时，老者的身影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刚回道院中的金五查找不到金万山，又忽闻这含糊的声音，立马想到了什么，顿时两眼泪目，疾奔出去。
　　砰！
　　巨大的闷声在商场前的广场上发出，阵阵灰尘被突然的坠物卷起，一滩鲜血染红那里。
　　“靠，吓我一跳！”
　　一个抱怨之声在这一幕发生后响了起来。那是一个金色头发，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子发出的。他刚才被那喊声震住一时找不到声源所在，又看着关门的商场顿时心有不安，正要急行前去，就被这一幕所吓到。他定了定神，正要绕过去，但他发现这倒在血泊中的人气息有些熟悉，这使得他不禁靠近了一点。随着距离的缩短，这种熟悉感愈加强烈，终于他按捺不住好奇，转到那人的正面。也就在他看到躺在血泊中人面目的一刹那，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眼失神，泪水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流下，啪嗒啪嗒地滴落到地面上。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