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阳光》果木木

12、第 12 章

　　学校举办艺术节，各个班级都要出节目。杨光是没用任何艺术细胞的小白，就嗓音能稍微好听点，所以被相声小品选人给拉了去。杨光心不甘情不愿，但是顶着团结的大旗，他也翻腾不起来，只能悻悻然地跟着瞎起哄了。褚卫身为学生会副主席，很多事情要亲临亲历，一天到晚忙的见不到人。
　　杨光跟人对完小品，回教室休息。课外活动教室里淅淅沥沥的就那么几苗在学习，杨光看到褚卫的桌子上散乱的扔着书，便走到跟前看个究竟。褚卫一定是急着用书包，把书直接倒在了桌子上，都没整理。
　　杨光眼尖的看到一个表皮纯黑的笔记本，从书堆里翻出来才发现是个日记本。杨光心想，褚卫这小子有啥心事从来不跟自己说，自己对他掏心掏肺的不公平，看看他日记里都记些什么也好。虽然不道德，杨光想自己的死党的东西，看了他也不会到处去宣扬的！以他对褚卫的了解，就算发现他偷看，也会原谅他的！
　　杨光趁人没注意，便把笔记本塞到裤腰里，若无其事的走回座位，往桌子上一趴，掏出笔记本看了起来。第一页的时间是小学五年级，那时候老师给学生留的作业就是每天一篇日记。杨光记得褚卫交的绝对不是这个本子。
　　“XX年XX月XX日，天气阴有小雨……”杨光趴着小声读着，这篇日记写的是那天他们碰到坏人，自己给他擦脸，褚卫最后用变色的笔标注“杨光是好孩子，我喜欢他！”杨光咧嘴笑了，这小子真煽情，屁大的小孩知道什么喜欢？他忘记自己小学的是很也跟褚卫谈论过自己喜欢的人。
　　“XX年XX月XX日，天气晴……”杨光翻到第二页，发现这篇跟上一篇时隔一个月之久，褚卫在日记里记录着诗歌一样的东西，杨光看不明白，标注的是“能不能一直喜欢下去？”
　　“XX年XX月XX日……”杨光继续后翻，日记虽短，但是时间间隔却很长，记录了褚卫跟他所有的大事件。所有欢喜的，不快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杨光越往后看，越觉得不对劲了，褚卫总在日记里提到喜欢自己，开始他以为褚卫是出于朋友的喜欢，可是看到他写着自己在他怀里哭，他的心沦陷了，杨光总算明白，褚卫对他是什么样的喜欢了！
　　一惊之下杨光快速翻起后面的文章，直到最后一页，褚卫都把自己挣扎的感情写的明明白白。杨光不知该做何反应，死死盯着笔记本最后的那句话“杨光，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即便是被天打雷劈，杨光都没觉得会这么眩晕。这世界混乱了，是不是明天就要地球爆炸了？
　　正当杨光愣神的时候，褚卫已经发现自己的日记本丢了。看着杨光桌子上熟悉的本子，褚卫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开始崩塌……
　　“杨——光！”褚卫急忙跑到杨光桌前，恼羞成怒一把抢过笔记本，“你看了？！”
　　杨光抬头看着褚卫苍白如纸的脸，点了点头！
　　“你！”杨光的动作无疑是判了自己死刑，褚卫知道以后两个人再也不会是朋友了！杨光别开了眼，褚卫的心一下子落到底，胸口憋着口气喘不上来。没有说话，褚卫慢慢转过身，走回自己的座位，试着收拾自己的心情，努力想像平常一样，可是脸上往日温和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麻木的冰冷。
　　杨光远远的看着褚卫的后脑勺，心里一片空白，脑子里乱七八糟；褚卫安静地盯着桌角，目光没有焦距。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的秘密，就这样突然的毫无保留的摊开在阳光底下，措手不及，无法挽回！

　　拿出那本黑色的日记，看着黑色面上自己第一次留日记时写下的名字，纸的角落都已经磨掉了颜色。一直以来珍藏似宝的东西，已经再也没有存在价值了！褚卫翻开第一页，小声地念着，回味着，然后擦的一声撕掉，再慢慢地撕成纸片，然后第二页，低声念着，撕掉，接着第三页，第四页，直到褚卫桌子上布满纸片。
　　“褚卫你在干嘛？！”老师讲的化学题，正好找学生上讲台做，往下一看才发现这个资优生根本没听讲在撕纸片玩。
　　“对不起老师，我人不舒服，想先回去了！”褚卫头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老师一怔也没阻挠，笑道既然不舒服就该早说出来，不要勉强自己，快回去休息吧！
　　褚卫把书塞进书包，然后把桌上的纸片也塞进去，背起书包就走，连招呼都没跟老师打。杨光坐在最后一排，远远的看着褚卫出门，觉得那个背影是那么的萧瑟。杨光想，自己是不是该跟褚卫道歉？只是，褚卫喜欢自己，这让杨光接受不了！他一直以为，他们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不够，下辈子再续！可是今天的事情，又是谁能预料的到呢？
　　褚卫出了校门没有直接回家，买了烟和打火机，蹲到学校墙外的拐角处，点了烟，慢慢地抽着。就着路灯，他掏了书包里的纸片出来，一把火烧的干净。破碎的纸片，就像自己破碎的心，破碎的感情是不是也改用把火烧掉？
　　褚卫吐了口气，该怎么就怎么吧！杨光是要跟他分道扬镳还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走一步算一步吧！灰烬被风吹散，自己的初恋也彻底消逝了……
　　杨光一个人回家，突然觉得自己很寂寞，不自觉的想说话，回过神却发现身边的人今天不在。从小到大，褚卫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即便是分开的那一年，杨光都觉得没有今天这一天离得远。如果自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会不会能回到从前，还是朋友？可是不管怎么想忘记，看过了就是看过了，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他自己也明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种毫无芥蒂的朋友关系了……
　　抬头看了眼月亮，杨光这一刻深切的希望奇迹出现，随便哪位神仙能出来告诉他该怎么办……青春期的孩子都躁动不安，站在成熟与不成熟之间，希冀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