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用空余时间去做一件秘密的事》Iris不在

25、番外6

　　“……所以你家里有父母还有祖母。我还以为你是孤家寡人呢，教授。”哈利喜滋滋地听着斯内普缓缓道来这些有关于他自身的事。
　　除去教职工简介中少的可怜的自我介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斯内普的事——难得这个老混蛋居然会想起来讲述他自己。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发现自从他们解决掉伏地魔，战争提早结束，凤凰社在回归的邓布利多的带领下开始寻找魂器搜捕食死徒余党——当然这些都不关他们的事——西弗勒斯的睡眠便出了问题。
　　已经开学了，但是哈利每天晚上都偷偷披着隐形衣过来陪着斯内普入眠，随着深秋入冬，天渐渐冷了，两个人入眠肯定是比一个人钻冷被窝要温暖得多！哈利十分理直气壮。
　　所以自然而然他就察觉到了这个老混蛋睡眠特别浅，而且容易在凌晨时惊醒。
　　通常他会默不作声地掀开被子下床去给自己倒上一杯水，然后对着壁炉坐一会，烤暖了身体才会钻回被窝。
　　一次两次还可以忍受——但是已经一个月都这样了！
　　于是这次，在斯内普掀开被子下床的那刻，哈利抓住了他的袖子，倔强地瞪着他，就想搞清楚这个老家伙半夜不睡觉到底是为了什么？

　　斯内普只给他讲述了一个故事，有关于一个心怀着利用目的的男人遇见了一位离家出走的不谙世事的女巫，以及他们生下的男孩，还有醉心工作常年不回家的男人的母亲。
　　这是一个祖孙三代的漫长的故事，而斯内普只简单说了关于男人的故事——通过乔伊的角度，他用非常冷漠又简洁的词句就这样讲述了一个干巴巴的毫无生动可言的故事，一听就是专门糊弄他的。
　　但哪怕只有简短几句，也不难猜这个麻瓜男人便是他的父亲，以及乔伊自然是他的祖母。

　　“所以托比亚到底为什么要去东德？”哈利问了出来，他的手紧紧握住了斯内普宽大的手，虽然斯内普隐瞒了很多，他当然什么都不会告诉他，只挑着无关紧要的说。
　　但是明明他出身于那么优渥的家庭，却被所谓的父亲带来了麻瓜贫民窟居住，乃至现在他还依旧住在那里。
　　他能够理解斯内普对于麻瓜的厌恶，那与其说是厌恶麻瓜，不如说是厌恶自己，唾弃自己身上所留着的那半血液。
　　也许他还被逼着做不喜爱的事——哈利知道按照斯内普对麻瓜的厌恶，他必然是不会想到为了麻瓜，他还没那么高尚且正义。
　　他现在倒是宁愿斯内普整天站在坩埚面前，研究魔药，或者他追着格兰芬多扣分禁闭——这个可以省掉——那时他是真的快乐，并且幸福着的。

　　斯内普看了这个话多的小混蛋一眼，他的手盖在这个不乖乖睡觉的多事的男孩的肚子上，隆起的腹部令他的神情比白天时要柔和些——但也许是因为现在是半夜，本该是休息的时间，自然不会像白天那样对着学生时的紧绷。
　　“你该睡了，波特。”他用一句话结束了这次夜谈。

　　“嘿，都说到这地步了，到底你是为什么醒来，难道是做噩梦了？”哈利大叫着，却压倒在床上，那只大手盖在他的眼睛上。

　　“如果你想要一个昏迷咒。”斯内普非常乐意为救世主提供丁点帮助。

　　哈利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
　　哦，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撬开这个老混蛋的嘴。

　　梦中乔伊和年轻时的斯内普的谈话在继续，了解到面前的女性便是托比亚的母亲后，西弗勒斯便发起了呆，他原以为托比亚的亲戚全都去世了，却想不到托比亚带他去了麻瓜情报处见了他的舅舅，然后他的母亲还活着。
　　所以他的人生果然就是一场笑话，满是谎言！

　　“我不知道托比亚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能够想到，那家伙——在我离开后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是料到我管不到他了吗？”乔伊注视着少年面无表情脸上压抑着的愤怒，就像是冰冷海面深处的火山，汹涌地酝酿着喷发。
　　她冷哼一声，随即想到了托比亚会做的混账事——不得不说，母亲总是了解自己孩子的。
　　“他一心想要去东德，所以必然会为了调职的机会而什么都做，只要能够立功——我知道他带你们去了曼彻斯特，我托我弟弟照顾他，还送了套房给他。”乔伊坐下来，给面前的少年还有自己倒了杯茶。
　　她抿了口加了柑橘的大吉岭红茶。
　　“我想这个混蛋是想不起来对你们好了，他一心一意只念着去东德，自然是将你们当做是累赘，趁早丢下。”她冷冰冰地正中真相。

　　小斯内普捧着热茶，良久才喝了一口。
　　温度恰到好处的水和柑橘的香气并不能令他心情好转，他也想明白了，就如同乔伊所说的，那个男人的心中确实没有艾琳。

　　“他是去找普约尔了，但是那又有啥用呢？”乔伊叹息着，她的手指轻口着胡桃木质地的桌面。
　　她望着面前的少年，透过他的这张脸，想着他的儿子，除去过大的略显阴沉的鹰钩鼻和他的过长的头发，她看见了他的儿子，以及岁月如同熬过三季从而凋尽的玫瑰花瓣，她透过这斑驳的光阴与褶皱，还有灰烬，仿佛回到了炮火纷飞的战场。
　　她在那里遇见了普约尔，这个满口谎言的英俊的骗子，并最终骗走了一颗炙热跳动的心。
　　“当年协约国共同对抗德军，普约尔既是德军的间谍又是英国的特工。他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全身都是谜团——对人温柔又绅士，眼神还忧郁就仿佛背后满是故事，连姓名都是随口编出，时刻便能抛弃换个身份出现，但凡他精通的语言都带着地道的当地口音，连英语都有一股伦敦城市音。”乔伊缓慢地说着当年，那双深邃的海蓝色的眼睛仿佛望见了在德军酒会上侃侃而谈着旅游杂志上看到并编出的情报的普约尔，明明只是随口瞎说却没有人不信以为真，并且还被他猜中了。
　　“我不知道他是哪国人。而战争结束后，和平是短暂又浅薄的——哪怕协约国瓜分了世界，但胜利会使人膨胀。所以协约国内部便撕破了脸，美国和苏联两大巨头开始较劲，他们在世界上刮起了争夺战。”
　　“普约尔是英特纳雄耐尔的信徒，他藏得很深——直到东西德分开，柏林墙竖起，然后国内对于共产主义者的清洗是越演越烈。我知道我留不住他了。”乔伊垂下眼睑，她注视着玻璃瓶中的这只干玫瑰。
　　“托比亚一直以为普约尔是弃我们而去，却不知道这个国度对于红色信仰是毫不留情的，随着美苏决裂越深，大清洗自上而下展开。哪怕他是战争英雄，他也必须走。他的理想国并不在这里。”
　　所以她痛恨红色，他的儿子痛恨红色。但她知道，该死的就因为她知道，普约尔的离去是为了保护她还有她的儿子。她宁愿活在谎言中而不是撕开这冷的令人透不过气的真相。
　　红色的布尔什维克，夺走了她的爱情。
　　“所以就算我的儿子去了东德，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了。”乔伊说，她喝完了手中的这杯茶。满脸平静，就好似之前的动容都是虚幻。
　　她早已从中走出来，毕竟她在这边，她的家人都在这边，期盼着红色巨人的倒下。
　　但她的心中还藏着不为人知的期盼，她希望着，哪怕这希望如此渺茫，如此不切实际，也想着或许哪天冷战结束，普约尔会回来，他们会在一起。她会驾驶着她的飞机，载着她的恋人，或者他们的血脉，在这蓝天下自由的翱翔。
　　于是她抬起头看向了她的孙子。
　　“要不要试试看驾驶飞机？”她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她转而说着令自己高兴的事，也许她还能够对孙子抱有期盼。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混乱，但放心，飞行能够洗掉所有的烦恼，一旦你飞上万米高空，在云层之上冲刺并360度旋转个几圈或是俯冲到海面急停，相信我只要一次你就会爱上。”

　　“不，我拒绝。”
　　斯内普只记得年轻的自己干巴巴地对着热切望着他的乔伊说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