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者之春暖花开》万千橙

62、第 62 章

　　他们没有想到，再次踏上故土竟然是以这样的形式。既然是被胁迫而来，林雨霁本来是不想隐藏踪迹的，但是想起暗网里施海凡一声不响发过来的监控视频，林雨霁最后还是选择了隐秘行事，在下机之前她已经想好跟林雨泽的第一站要去哪里。
　　“小雨，你就不要去了，去密室需要经过十分钟左右的水道，你不会游泳加上上次溺水现在对水应该很抵触吧。”林雨泽担忧道。
　　关于藏在木屋底下的密室，林雨霁林雨泽是在周家老宅周文兰那封信件中知道的，信上只说“遇到棘手的事情去密室找答案。”那个时候的兄妹俩哪里能料到亲妈留给他们的最后一句叮嘱居然是因为他们俩是变异人这件事情，两人更没料到的是本想寒假回来探寻密室之谜的计划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被迫实现。
　　林雨霁摇摇头，“不，我要去，这会儿要不是木屋里都是张艺泰的人，我们也不用走水道这条备用通道。”
　　提起张艺泰，这一路来林雨泽一直都没敢问出的话，犹豫了两下还是问了出口，“小雨，施海凡可能也会出现在木屋那边。”
　　“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林雨霁知道林雨泽在担心她，她拉住他的手让他放心，“我是对他有点感情，但是我觉得那点感情还远不至于让我将生命置之度外，如果注定我们不是一路人的话，我也不会傻到一头栽进情感的漩涡里。”
　　听到林雨霁的立场，林雨泽放心了许多，他嗯了一声，道：“走吧，去看看咱爸咱妈在紧要关头给咱两留了什么宝贝。”
　　南省水系四通八达，林家木屋所在的后山有一池湖水，那湖水直接占据三分之一的后山，从小就在湖边玩透了的林雨泽直到坐上备用的小舟才知道原来小时候老爸逼着他学划船的原因是什么。
　　天色渐渐昏暗，山里的雾气也渐渐笼罩在湖边以及林雨霁林雨泽所在的小舟，为了隐藏踪迹，两人没有打灯，林雨泽想起小时候学习划船的经历，不由低声苦笑，“咱爸可真是做足了万全准备，当时我还纳闷咱爸是不是有什么怪癖非要拉着我三更半夜起来练习，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
　　想起儿时的回忆，那一段段纯粹天真的过往仿佛历历在目，林雨霁轻声道：“当时也没见你有任何不满。”
　　“那不是小时候嘛。”林雨泽也是一笑，“那个时候我觉得咱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父亲，虽然划船很累，开心却是占了绝大多数。”
　　“后悔吗？”小舟后面的林雨霁突然道，“要是没有去武南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这可不像我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小心划船的林雨泽一边张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一边回头低声回道：“我们的身体从生才来就与众不同，这个事情迟早都会遇到的，现在自责后悔等于自寻死路，你哥哥我不想这么早去见上帝，所以你也快断了消极的念头。”
　　林雨霁扯了扯嘴角，就怕事情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眼看聚拢在小舟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林雨霁有点担心，“前面都是雾，你还记得怎么过去吗？”
　　林雨泽动了动耳朵，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正常人的我是没有把握，现在的我就算闭着眼睛都能走对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林雨霁开口问道，这是她第一次对林雨泽询问关于变身的事情，在这之前两人都在默契中闭口不提。或许是因为张艺泰的步步紧逼，林雨霁总觉得自己的最终结局也会是变身……
　　“很痛……”林雨泽划浆的手一顿，朦胧的雾气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凝重，“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哥哥不希望你也经历。”
　　“知道了。”林雨霁轻声回了一句，如果生命的延长是需要以变异为代价，那么林雨霁宁愿维持现状，一个异常的存在突然出现在世界上，她（他）来自哪里，又是如何形成的，是否具有威胁性，这些人们不会第一时间去探索，人们只会看见变异后可怕的模样，人们会尖叫、害怕，那种对未知物种的害怕比遭到恐怖主义的炸弹威胁更加令人恐惧，解决内心恐惧最有效的办法是消除恐惧的来源，那么这个世界势必会掀起一股寻找“变异人”的正义之军。
　　可是，那些未知的“变异人”真的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就林雨霁所看到的就有两类存在，一种可以说是施海凡那样寻找与人类和平共处一类的存在，另一类则是张艺泰那样跟人类对立的存在。除去这些，还有那个神秘的岛屿，不管是施海凡还是张艺泰，他们都是来自那个地方，那个未知的隐秘的存在。
　　“到了。”随着林雨泽压低了的声音响起，林雨霁的思绪也回了过来，周边雾气太浓她看不清具体位置但是她知道两人距离岸边还是有段距离的。
　　果然林雨泽也说着，“现在的位置在湖中心，入口的位置是以这里为原点东南三十度的方向。”
　　林雨霁伸手碰了碰冰凉的湖水，一股从指尖窜入骨髓的窒息感再次将林雨霁拉回在游泳池溺水的那次，来自内心的反抗，即便是认为意识能控制身体的林雨霁也战神不了来自细胞的反抗，她握了握微微发抖的掌心在现实面前后退了一步，“哥，去地下室的时候，注意那些除了爸妈留下之外的东西。”
　　林雨霁不下水，林雨泽自然少了担心，不过听到她说的话，林雨泽却微微皱起了眉，“除了爸妈留下来之外的东西？你是说有人可能已经知道地下室的存在？”
　　“只是一个猜测，感觉有危险马上退出，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林雨霁没有提及施海凡三个字，只让林雨泽注意安全。
　　心中明亮的林雨泽嗯了一声，并不多问，他握了握林雨霁的手，“我去去走回，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交代完，林雨泽则无声入水，轻盈的动作犹如鱼入河水般悄无声息。
　　林雨霁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算还是非常强悍的一种类型，可是在林雨泽下水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所有的强悍都可能被“兄妹情”这三个字打败，这三个写在纸上轻飘飘的字早就在十几年的相依为命中深入身体的各个细胞，林雨霁可以对自己无情却永远做不到看着林雨泽受到伤害，她是这样，同样的，林雨泽也是这样，不然在地下室实验室的时候林雨泽也不可能为了她而强行变异。
　　就在林雨霁数着时间等林雨泽回来的十分钟零三十二秒之后，平静如镜的湖面缓缓荡起一层涟漪，扩散的涟漪越来越大，然后林雨霁就看到林雨泽黑色的头发率先从水底冒了出来。
　　一去一回，本是个极度消耗体力的过程，但是林雨泽看来却一脸轻松连粗气都没喘一声，这点细微的变化两人心知肚明。林雨泽先把裤兜里的三颗石头拿出来，之后又将一把老旧的钥匙掏出来交给林雨霁。
　　林雨泽道：“密室里只放了一张小桌子，桌面只放了这三颗石头跟一把钥匙。石头是很久之前放上去的，钥匙应该是近期才放上去的。”
　　“怎么说？”林雨霁心下一动，如果要是是近期才放上去的，那么找到密室却没有把它公开的人，只能是他了。
　　林雨泽轻声回道：“很明显，放着石头跟钥匙的桌面落灰相差太多。”石头拿起来的时候，原本放置石头的桌面干净如新，但是拿起钥匙的桌面却满是尘埃，林雨霁摸了钥匙，上面几乎没有落灰，那么说明钥匙放在那里的时间不长，只能是近期才放上去的。
　　“那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就算自家妹妹不说，林雨泽也知道把钥匙放上去的人只会是施海凡，只是他不明白施海凡这么做的理由。
　　“或许他是想赌一把。”林雨霁捏着手里的钥匙缓缓道。
　　“赌？”林雨泽鼻音微微上扬，他有点不解，“赌局上两方都想赢的情况下，我们的存在又算什么？”
　　“应该是那个不可避免的‘变数’。”
　　“‘变数’……”林雨泽跟着重复了一句，又道：“那赌注是什么？即便是变数，我们对这场赌局的情况了解也太少。”
　　“要了解更多的话，首先这一局我们就得赢。”林雨霁凝眉道。
　　“在赢面极小的情况下，想要取得胜利就得付出双倍的代价，这样值得吗？”林雨泽说出自己的顾虑。
　　“哥，我们别无选择。”林雨霁的一个“别无选择”让林雨泽无话可说，他道：“听你的，哥相信你。”
　　“你觉得这三颗小石头是什么？”林雨泽问。
　　林雨霁摇摇头，“天色太暗看不清，不过既然是咱爸特意留下来的，我想应该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东西。”
　　“那我们接下来是去找张艺泰？”林雨泽划动船桨把小舟调了个头，带着两人往岸边划去。
　　林雨霁低头嗯了一声，这会儿过去张艺泰肯定是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兄妹，这一趟危机重重可想而知。
　　这是一场赌局，张艺泰觉得他自己才是主角，林雨霁却不这么认为，有时候当局者迷而她这个旁观者了解不多却意外窥见了一丝隐藏在迷雾中的局中局。所以，这场早已开场的赌局，她也要参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