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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花黯 ...

  •   成才醒来时,正是大中午的时候,房间里遮着窗帘,形成了特有的那种昏暗的感觉,静谧的与窗外形成了两个世界。
      成才只是睁开双眼,依旧是漆黑的眼珠,那是阻击手特有的漂亮的眼睛,但还是少了点什么,如果说以前那双黑亮的眼会间或的闪烁着星光或者是年轻人特有的那种朝气,那现在也只剩下黑漆漆一片了。成才原先留下的那些根底,属于以前那个有点小聪明却又笨笨的他,这回倒是被扫的一干二净了。
      也许是好事吧,他自虐的想,完全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了,将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了,这就是生活吧,谁会预料到下一步将发生什么呢。
      全身像是被拆干净了又被粗心的重装了一遍,疼,酸,麻,什么感觉都有,什么感觉都是无力。身下那处传来清凉的感觉,但动一动,隐藏在肌肉里的刺痛就冒出来,扎人!
      不去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去想又是谁为自己清洗,谁为自己上的药,成才本能的拒绝自己去想那个名字!
      他眨了眨眼睛,深深的密密的睫毛似乎叹了口气,阖上,又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梦里一片黑暗,但他没由来的感到安心。
      袁朗和齐桓他们刚回来的时候,听到了两个消息,吴哲离开和成才卧病。从铁头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泛酸,想,要是真这么舍不得人,干嘛不跟了去得了。。。。。。但后来,他只想对这样的自己狠狠的甩几个耳刮子!
      铁头说:“袁朗,你去看看成才吧,那小子发着低烧呢。”
      袁朗心里正酸涩着,他得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现在就去见他,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估计都说的出来,便摇头:“不了,我先把这个报告写好,上头不是等着要么?”
      铁头也不好说什么了,想总得有人去照顾着,便对齐桓说,“你去找三多看看吧,都是老乡,好说话。”言外之意是,也好宽慰下成才啊,毕竟他们三个是最要好的。
      齐桓点头,不说什么,就走出了铁路的办公室。他心里有点不安,随着越来越快的脚步,那点不安就逐步逐步的被扩大了,他直觉的感到,事情并非像大家想的那样,可该是怎么样?他突兀的切断自己的思路!不许胡思乱想!大爷的!

      他没有去找许三多,女人的第六感这时候恶作剧一样作用在了他身上。不能带上三多,他的直觉如此告诉他。走进了成才和袁朗的宿舍时候,,昏暗无光的氛围让他皱眉,径直走到窗台边拉开帘子,开窗通风,下午四时的阳光明亮干净的射进了这间空空的房间。阳光的尾巴吻着阻击手的床,将他从黑夜中拉起。
      “恩-----------”成才发出刚醒时的呢喃,这回脑子倒是真晕了,从来没有睡的这么久过!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床边,心里一紧,努力找回自己的焦距,然后看清这人是齐桓,那揪着的心便被放下了几分。还好不是他。现在的自己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个人。
      成才苦笑,即便是齐桓,他就觉得好面对了么?现在这样的自己还能面对谁?
      眼睛有点酸涩了,成才下意识的想用手背去遮掩,被子就在他这一动之间滑下了一公分,齐桓将成才脖子上的点点青红,看的一清二楚,作为一个老A,如果他看不出来这是淤血所致,他真的可以去撞墙了!
      明白了那时什么,和能不能接受又是两码事!齐桓感到每一根毛孔都倒竖了起来!不管是作为战友、朋友、兄弟还是爱慕着的人,他都不应该被这样的对待!
      齐桓压抑着怒气,问:“谁干的?”闷雷一般的声音。
      成才起先是奇怪齐桓怎么这么没头没脑的来一句,可是,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他就明白了过来,在心里只能傻笑,他不想说话,现在请让他做个哑巴吧!
      但齐桓却听不到他的心思,他纠结,他几乎是在探视的说出了一个名字:“锄头?!”
      成才一瞬间强硬了,而齐桓几乎不能相信般,瞪大了他的眼。
      成才依然用手臂遮着双眼,发出闷闷却有点轻松的声音:“我和他的关系,你们都知道不是么?他要走了,最后激情一下,算是做个纪念吧。”
      这话鬼才相信!齐桓狠狠的想!但他看到成才遮住的双眼的手臂上捆绑的痕迹的时候,他感到理智在这一刻灰飞烟灭!该怎么做!该怎么做!该怎么做!妈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床上的人在那里自暴自弃么!这可是成才!A大队最好的阻击手!不能,不能就这么毁了。。。。。。齐桓深深吸气,知道再次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拉开成才的手,就看到那黑漆漆一片的眼,心又痛了,有些事情他是无力的,他不能暴躁,不能去找那个谁拼命,尽管他倒现在都不愿意相信那个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眼下,有个人需要他关心,那个人伤痕累累,他能做的只有陪着他疗伤!相信他吧,齐桓对自己说,相信他的坚强!
      齐桓伸手摸着他的额头,该不该庆幸他没有闪躲的意思,不像那些被□□了的女子,看到男人的触摸,就浑身颤抖。---------------自己居然拿他和那些女子相比-------------
      “还有点烫,饿不饿?”
      成才摇头,完全没有胃口。
      “渴?”
      成才继续摇头。但那苍白的干燥的唇显然不具有什么说服力了。
      齐桓走去桌边,倒了杯水,然后走回床边,坐在床沿上,扶起成才的身体,水杯微斜,就着成才的唇边。成才低下头,喝了几口,干燥了口腔和咽喉降了点温度也湿润了不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缺乏水分。于是他伸过手,将水杯拿了过来,一仰头,水就见了底。
      “还要么?”齐桓接过杯子,将成才又放倒在床上。
      成才摇头,似乎又是想睡去的样子。
      齐桓复又将成才扶起,让他靠着墙,“”别睡了,越睡越晕。
      话音刚落,成才就想起身下床。
      齐桓又将成才按好,有点狠狠的说:“你就不能坐好啊!”
      成才默然,这会子倒是不动了,安安分分的坐着。
      “绷带在哪里?”
      “啊?”
      “绷带!”然后齐桓用手指了指成才的脖子和手腕。“待会三多他们可能要来,你打算给他们看?”
      “可是绷带有用么?这里绑着绷带也很奇怪吧?”成才学着齐桓的样子指了指脖子和手腕处。齐桓有些郁闷的抓抓了短短的头发,“没用也比没有好!”
      成才不说话,起身下床,齐桓刚想去拦,成才就盯住了他:“真当我是病患啊,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弱!”齐桓撇撇嘴,也就收了手,让他自己去找绷带了。
      身体是很虚弱,但真的不至于连路的都不得的程度,就当时刚进行了一场为期七天的潜伏训练吧。
      成才找到了绷带,顺势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缠,齐桓看着,也觉得没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就说:“我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吃的,你给我好好的呆着!”
      成才点头,绷带一圈一圈的绕着脖子,将那些痕迹全部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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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好绷带,成才穿好他的军长,每一个扣子都扣的严实,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除了脸色有点差之外,也没什么异样了。果然老A都是鬼一样的恢复力,连在这方面都是。成才自嘲的笑着。他坐在桌边,随手翻着军事杂志,还是看到了那台CD机和CD机旁边一排的碟片,都是那个人特意找来送他的。挺刺眼,成才放下手中的杂志,找了个塑料袋,将CD机和碟片全装了进去,打开自己的衣橱,将这些东西全放进衣橱的角落里。
      (看官们看到这里也许该说,这东西该丢,还收起来干嘛?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成才却告诉我,没坏的东西不能丢,这是他从下榕树那里带来的品质。我不得不为他的精神而感动了,到了这境地,他居然还能想到类似于勤俭节约的美好传统,不知道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他自己。总之,他这么做了,我也就这么写下去。)

      三多领着一群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成才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书,没什么异样,额,除了衣服貌似扣的紧了点,要知道现在的天气还是很闷热的。
      “成才,你不热么?”三多问出了大家心里共同的话。
      “不热,有点发烧,怕冷。”成才笑着,一如既往。
      大家很快就闹开了,围着成才说,这个假放的爽吧!又有人打趣,这假放的你怎么瘦了嘞,看来还真是被削的命。
      三多也哈哈的跟着笑,但是当看到成才的桌子上只摆在自己送他的蛋壳小人和几本书的时候,他想起了吴哲,心里顿时难过了起来,一回来就听到吴哲走了,居然连一声招呼都没打。想着想着,三多就更加难过了几分,声音也低了:“成才哥,锄头送你的东西嘞?”
      听着这个名字从三多嘴里吐出,成才仿佛又再一次感到那种身体被撕成两半的痛苦!几乎有几秒不能呼吸,他揪着自己的心说,没事没事,不能让三多他们看出来,我没事,真他妈的没事!于是他笑了,淡淡的笑意,看不见梨涡,:“他走的时候,都送给他了,当时纪念吧。”
      三多一听,都扑在成才的身上,哽咽着“成才哥真好,还能送他一程,我们连面都没见上。。。。。。”成才在心里苦笑,苦到不行,却也只能牵动嘴角“他说了会想念大家的。”
      齐桓进来的时候,就看着三多缩在成才的怀里,成才笑着安慰他,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笑容有多么的苦涩。三多也知道,三多想成才哥心里一定还不舒服,于是他更抱紧了成才,想多分给他一点安慰,一点力量。
      但是他哪里知道,他的成才哥都经历了什么,虽然说他不抵触男人间的接触,但这样紧密的拥抱,只能让他想起那夜他被困在那个人的怀里。
      齐桓看见成才纠结的眉头,大概是知道了什么,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揪着三多的领子,把他拉到了一边。成才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个软南瓜,抱着长脸啊”娘们唧唧这四个字他再也不说了,一切会让成才想起那个人的话,他都不说。
      “我是因为-------------”
      “够了哈够了哈,”齐桓打断三多的话,“大老爷们的,不兴来这一套!”
      大老爷们味道十足的齐桓,却手提着饭盒,放在了成才的桌子上。
      成才打开盖子,鱼香肉片粥的香味顿时飘了出来,一群老A们有趁机耍宝:“齐妈--------------”声音都托的长长的,想讨糖吃的孩子,“我们也要啦!!!!!!”
      “要个头,饿了不会去食堂啊!全他妈找揍!”齐桓说着,手就扫过了一遍难怪脑袋。
      成才笑着,舀一勺,吃,“恩,好吃!”

      大家闹哄了一阵子才散,成才说谢谢齐桓煮的粥,齐桓红脸(基本上也是那种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那种红),手习惯性的在成才脑袋上一削,白眼一番,“谢P,大老爷们不兴这个!”说完端着饭盒就走了。

      袁朗回来的时候,以为成才已经睡着了,向之前许多个夜晚那样,他走到了他的床边,想好好看看他,一个星期多没见了,不知道他想好了没有,也不知道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过的可好,嘿,30多岁的人了,还怀着初恋少年般的情感,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袁朗自甘溺毙在这样的感情之中,只因为对方是成才!
      看着成才睁开的双眼,袁朗的心跳漏了一个节拍。
      “还没睡?”
      “睡不着。”多少个夜晚他们这样的对话着,但这次不一样了,成才知道,因为他变了,被迫改变。
      “又在想什么呢?”袁朗伸出手掐了掐成才的脸。
      成才只是望着他,深深的望着,似乎想从眼底望到心底。
      “真瘦了呢,看来你还是不被削不行啊”袁朗送开掐着他的脸,指尖刮去他的皮肤。
      “我想你”----------这话溢上喉头,最后还是生生被吞了下去。之前就不敢太过表白,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呢?
      他看着袁朗,还是那么帅气,那么自信,这就是自己的队长,深深的吸引着自己,可等到自己意识到的那一刻,呵呵,成才苦笑,上天总爱捉弄人。他知道袁朗对他的情感,只是他没办法回应了。他想给袁朗一个最纯粹的自己,而不是被如此重多的情感压迫着啃食着的自己。
      谁说“被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想什么呢?”袁朗削着他的脑袋,和齐桓一样的动作,可成才就是觉得甜蜜了。
      他笑笑,摇摇头,被自己缩在了被子里,不想让袁朗看见一点痕迹。可越这样不自然就越暴露的快。
      “盖这么严实干嘛?不热?”说着作势想拉开。成才紧张,放抗,一没注意,手腕就被袁朗叩在了手里。
      看着成才手腕上的绷带,袁朗眯了眯眼,“这是什么?”
      成才低头,也不说话,袁朗就干脆强硬了去解绷带!如果是伤,这小子会不说?!
      成才下意识的想脱开袁朗的控制,但拗不过他的力气,袁朗看着绷带下淤血的痕迹,有些无语,这是什么?
      袁朗望着成才,成才灿灿的说,锻炼的时候伤着的。
      骗谁!!!
      袁朗毫不犹豫的拿过成才的另一只手腕,成才已经不挣扎了,挣扎也没用,被他发现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居然是这样的早。
      袁朗看着成才两个手腕上淤血的痕迹,脑中直接蹦出了“捆绑”两个字,而且还是不怎么高明的捆绑,那无规则的痕迹,就说明那个在绑着的人是多么紧急之下完成的啊!
      他的兵,他最心系的那个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居然被人急匆匆的给捆绑了起来,还留下来淤血痕迹!袁朗有点不可置信,他一遍一遍的看着成才,从他的眉,到他的眼,一路下滑,到那被紧紧扣起的领子边冒出的一点点绷带!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时候的袁朗了,请原谅我有一次的无词!我只能看,想象着当时我在那个房间。我看见袁朗闪了闪眼,抿了抿嘴角,把一种巨大的情绪给吞了下去。我听见他对成才说:“谁干的”声音冷冽,不带任何温度。但是我不怕,真的。就像齐桓先前的情形那样,袁朗是气愤的,袁朗是暴怒的,但对于泄怒,袁朗将和齐桓一样,无能为力。我想成才也知道,他明白这件事将不了了之,他知道最好的方法是尽快的遗忘,而不是一遍遍追问:他是谁?所以--------------------成才笑了,我不喜欢的那种笑,我心疼的那种笑。)
      “队长,知道也没用,问这个没意义。”
      “成才--------”袁朗长叹一声“有时候你不应该这么聪明的。”
      袁朗抱着他,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上。“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我以为只要看着你就好了,但是,也许我错了---------------有太多的言语,袁朗只能在心中诉说。
      这是长久以来,他们第一次拥抱,和想象中的一样美好,袁朗的气息包围着自己,多么的贴心,成才想要更多,但他狠狠的掐灭了这股冲动。够了够了,袁朗应该得到更好的,而不是他。成才推开了袁朗,笑道:“队长,睡吧。”

      从那一天开始,他和袁朗好像对调了一下角色。你知道的,从前都是他追随着袁朗的身影,看他笑,看他A人,看他打吧,看他将对手摔下身去时眼中的恨绝。
      但如今是袁朗看着他,目光和他似乎行影不离,队员们都看了出来,笑说:“他一场低烧下来,就变成了队长的宝”袁朗每每听到时,总要给他们加餐,但即便这样也封不住大家八卦的嘴巴。队员们说着无意,可上面听的人就有心了,在留心看看,还真是这么回事。军队里都是男人,有时候出这么几档子事可真不见怪,但如果对象之一是A大队的未来之星,这问题似乎就有点严重了。
      看着这两个兵的档案,高军长发愁了,都快退休了,还要来管这档子事,他有点郁闷了!两个可都是人才啊!不能给这点破事给毁了。于是他直接打电话给了铁路,兵是他的,要管也是他来管。
      铁路挂下电话,心里也是忧郁,他知道袁朗那小子早就对成才上了心,以前还有所顾忌,藏着掖着,可自从发生了吴哲那事,这小子就像被一脑袋打醒了那样,生怕别人不知道成才是他的人!这弄的军长都打电话过来,真会折腾人啊!
      成才被单独叫到铁路办公室的时候,心里隐约知道铁大队长向和他说什么了。可他还是止不住有点忐忑不堪,因为感情上的事情,被叫到办公室里来谈话,还真的是第一次!
      铁路看着他,想到了他最好的两个兵,吴哲和袁朗,一文一武的两个将才,都栽在了他手里,看着成才帅气的脸庞,铁路脑子里蹦出了“红颜祸水”这四个字。
      一个吴哲,已经被海军给请调回去了。(说到这里,我也为成才冤,吴哲回海军,分明是他A大队没魅力,偶们滴花花撑死算是一个加速剂,但是这加速挤的作用,愣是被铁大给颠了个成了主要原因!)另一个在这样下去,估计离复员回家也不远了。
      “成才啊。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什么?我也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啊”
      成才站的笔直,身子挺的像一张饱满的弓。
      “放松点,放松点哈”铁路拍拍成才的肩,成才却动也不动的挺着。也是一个倔孩子啊,铁路只得在心里叹气,这个狼外婆他还是得当啊!
      “你看看你们是不是分开一下比较好?”对了成才,铁路相信不必绕弯子。
      “服从组织安排!”这几个字成才说的错落有声。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这安排什么的还没下来,你就还是袁朗的兵!好好干!”
      成才的视线,越过铁路的身子,直直的打在了墙面上:即便调走了,我一辈子都是袁朗的兵!

      铁路找成才谈话的事情,没有传进袁朗的耳朵里,成才当然不会告诉袁朗。所以袁朗一如既往,肆意张扬的守在成才身边。成才躲他,他就追上去,他要一辈子守在成才身边,不要再让他受一丝伤害。

      但是,他又失言了----------------------命运对他们的捉弄似乎到不了头。

      那是一个本不算艰难的任务,如果没算上那些在他们收队回去的路上,突然冒出来的计划之外武装份子的话,他们也许早就坐在武直机上,打牌的打牌,睡觉的睡觉,而他也可以靠在成才的肩上假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身狼狈!
      原本只是要去扫清在边境上交易运毒的几个毒匪。他们带着平时的那些武器,划好了伏击圈,等毒匪拖着骡子马子的走进圈里的时候,袁朗挥手,开了第一枪,然后就是啪啪啪啪的枪声,然后就是围追堵截,清点了下尸体,和请报上说的一样多!他们就准备收兵回家了。然而就在即将走出这片丛林的一瞬间!----------啪,传来了一声枪响!袁朗一惊!有敌人!而且不是一般的敌人!
      “三儿!”耳边听到的是成才有点凄厉的喊声,三多啪在成才的身上,想说:“成才哥,我没事”可一张嘴,只有汩汩的鲜血冒了出来。成才被吓坏了,他急急的摸着三多的身体,想摸到那弹口,可手禁不住颤抖,摸着什么都是一阵一阵的抖!
      “成才!”袁朗哄到!“发什么呆呢,快带着三多到后面去!然后过来!你他妈还是个阻击手呢,现在给我犯孬!?”
      袁朗的骂声让成才找回了一丝理智,他小心翼翼的抱着三多的身体,在队友们的掩护下,来到了他们的后方。他握着三多的手,用力握着,“三儿,等我回来,听到没有!不许睡觉!一定要等我回来!”
      “恩,成才哥,我-----我---------我会等你回来的。”成才听到三多一说,也似安了点心,抓起手里的95诅,红着眼睛,就奔到了袁朗的身边!草!杀死他个奶奶的!成才心中狠狠骂道,下手也狠了几分,啪啪几枪下去,就解决了几个人。
      对方似乎也发现有个阻击手加入了战斗,而且似乎是非常厉害,于是更加隐蔽的躲了起来,双方一时半会成了胶着状态。
      这厢,躺在树底下的三多,听着不远处,枪声阵阵,却感到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冷,血好像在慢慢一点一点的流干。好困,真的好困。可他答应了成才哥,他不能睡啊!三多试图动动手指,想抓点什么,却连合拢都做不到,只能是根根手指无意义的微弱的颤动而已。血还在流,一股一股的,那声音在三多听来,清晰极了,自己血液运动着的声音,亦或者生命的声响。他感到眼睛又酸了,水,是水,又从眼里往外冒,他侧头转向成才的方向,想就着已经模糊的视野看看他的成才哥,似乎只要看到了他的背影,他就不会这般的困了。可是,可是,模糊的双眼里除了映衬出满地枯黄的落叶也老树深褐色褶皱的树皮,就什么都没了。慢慢的,周围黑了起来,三多笑着,脑子里传来小时候成才喊着他的声音“呆子,呆子,还不过来!”恩,恩,别急别急,我这就来了-------------------------------------------三多就这样躺在被血染红的枯叶上,睡着了。

      成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然后这几天又是怎么过的。他先把三多放在了那树下休息,说好等消灭了敌人就回来接他,可自己怎么又站在了这里?!烈士陵园,对面石板上三多的照片还是那么傻,有必要笑的那么开心么?还列牙呢?你都成了一堆灰,埋在了这地底下,干嘛还笑的这么开心!!死三呆子,死三呆子,你食言了你知不知道!不是说等我回来的么!!你现在躺在这地下算什么啊!!是不是也要我下去陪着你啊!!!!!你他妈混蛋你知不知道!!谁他妈让你帮我挡子弹的!!!!!!!!
      哈------------原来他什么都记得!
      罪,都说人生下来是干净的,越活着就越脏,因为开始带着罪!~~生命的罪,情感的罪,一起沉重的压着成才---------------你们还要我挺着是么?
      罪重了,就真的是连流泪的资格都没了。他突然挺羡慕三呆子,想哭就哭,不像他-------

      所有的人,包括哪些关心成才或是只认识有成才这么个人的人,都知道他现在这样,没法子帮!能陪着就陪着,能逗乐就逗他乐吧,不然咱们还能干嘛。
      他心里那么多的结结,可是打结结的人不是走了--------还是走了!

      袁朗看成才这样,心底也是倒了五味坛子,不是滋味!没办法的只能往死里削南瓜,新南瓜,老南瓜一起放声悲歌!~~~~~~
      铁大被那悲凉的声音弄的头脑发涨,叫袁朗来,扔了半个月的假期,就想把人给打发一阵子先。袁朗说:“也给成才批半个月假吧,他得去散散心!”
      铁大当然知道对面的狐狸安着什么心,二话不说就给批了,爽快的让袁朗有些猜疑了,但看着货真价实的准假书,又懒的去想那么多了,赶紧把人给拖走才是。
      但是成才拒绝了。
      袁朗说“我有半个月的假期,想回家看看”
      “那回吧”
      “知道我家吧,新疆,风景可美了”
      “哦”
      “其实家里没什么人了,就一个姐姐在,怪冷清的”袁朗第一次对成才说起他家里的事情。
      成才眼波流转了下,然后又是那份标准模样“回去陪陪她。”
      袁朗不打算绕弯子了,绕来绕去也没绕出个屁话来,“你陪我吧,正好我姐姐想见见你”
      “我没假”
      袁朗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样子,把假条在成才面前晃了晃“这都批好了,就等您老一句话呢!”
      成才低头,看着脚下的大理石瓷板,想着的确实三多身子底下那一圈血染的红叶。
      “我没心情,真的!”成才低语,现在他哪都不想去!
      袁朗叹气,其实他性子挺冷谈的,不喜欢为难谁,也不喜欢缠着谁,成才是个例外,爱情的例外,可袁朗也有累的时候,他感到这时候,他需要找个地方充充电,然后在来安慰眼前的这个人。
      后悔,是每个人都在干的事情,常人,会为自己刻意去做的事情后悔,比如说我,兴高采烈的买了一件衣服,付了钱回到家就后悔。聪明的人,也许会为不经意间去做的某些事情后悔,那往往要随着时间的积累越发深刻。比如袁朗,他这一刻跑去充电的行为,换来的却是漫长的等待,直到2年后,他们再相见,可相见又是在战场之上。笑话!笑话!没的后悔药卖,就只能把这个笑话熬成苦楚慢慢享用!

      袁朗回来的时候,成才走了,很早就发下来的调令,被铁大一直锁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反正对方没给个期限。但成才主动来了,他说:“大队长,我想走,我想换个新环境。”
      铁路突然问了一句:“你在这里的枝枝蔓蔓就不要了么?”
      成才哑然,他想说自己的心已经干涸了,这些枝枝蔓蔓都快枯死了,他要换个地方,换一拨泥土来养育,但他觉得这话听起来,是个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借口!
      烦了,累了,就逃,这才是本质!
      铁路大手一挥,“明天准备走吧,和队友们告别吧!”

      夜晚的375给人另一种感觉,虽然成才在这山疙瘩上跑的伏的,连一草一木该是什么样该长在哪都知道了!但是每次坐在这山石上的感觉就真的是不一样!(别问我为什么不一样,作者已经快写疯了!~~)
      齐桓坐在他身边,抽烟,一吞一吐间,很有点袁朗的味道。成才有点自虐的想:自己该不会是疯了吧,居然觉得菜刀像队长!
      “明天走?”
      “恩”
      “去哪?”
      “你要抄保密手册么?”
      “抄就抄了!”
      “雪鹰大队。”
      齐桓眯着眼,深吸一口,将浓浓的烟气吸进肺里,烟草特有的一点苦涩的味道就又从肺部向上蔓延,回到了口腔。
      “在队长家那啊”
      “是啊,队长说他家乡那可漂亮了。”
      切--------齐桓将烟屁股摁熄在咋咋呼呼的沙石地上。然后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腰背,从口袋里掏出件东西,砸到了成才的怀里。
      那是一个漂亮的打火机,简约流畅,正面是一个鹰头,很有气势的瞪着。
      “我不抽烟-----------”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总有用的上的时候,啰啰嗦嗦什么!走了”齐桓说完,大大咧咧的走下山,留下成才一人。在成才看不到的地方,他跑了起来,把一些奔腾而生的情绪,就随着飞奔起来的步伐,喘息着,发泄着。

      袁朗是几乎是用脚踢开了铁路的门,铁路似乎是知道袁朗回来这一脚,门没锁,就虚掩着。咚的一声,门框子狠狠的杂到了墙面上,砸的墙面上靠近点的红色光荣小旗,从挂钩上摔到了地板上,然后门反弹了过去,袁朗早已进来,坐在铁路对面。
      “这小子越来越没个德行了!!”铁路心里想到,想当初自己几乎可以说是一把屎一把尿拉出来的一个中校,怎么就成这样了,铁路不解,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袁朗哪里管你铁大队里有多少的悲春怀秋啊,你把他的人弄跑了,还不许他来撒野,总之一句话,铁路你自找的。
      “人在哪里?”
      “保密手册”
      “我抄100遍!”
      “雪鹰大队!”
      袁朗一听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给我转队,我要求转队!”
      铁路二话没说,抽出一堆资料-------------狠狠的砸到袁朗的脸上!
      “你他妈的给老子有点长进行不行!还嫌不够乱?想逼死他还是你们干脆一块死得了!”
      被铁路一吼,袁朗身子一顿,又做回了椅子上。
      “只是想在一起有这么难?”袁朗喃喃自语,话却被铁路听进了耳朵里。
      “不难,你们都把军装脱了,天涯海角任你们去!”
      袁朗不说话了,第一次觉得他在铁路面前像个孩子。
      “我知道,你小子横起来,什么都不怕,就算叫你脱军装你都愿意,当你有没有想过成才啊!他愿意么?”
      袁朗继续默然--------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他调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两这破事。我这位子,迟早都是你的,就看你表现怎么样了。等你们都大校中校的,想在一起,谁他妈敢放个P啊。”
      “你现在就一中校,成才就以士官,嚣张个什么劲啊,嫌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袁朗起身,就往外走,铁路坐在椅子上,侧对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望向窗外,那个气叹的啊。

      当袁朗再见到成才时,他们正在联合执行一个任务,有难度的任务,废话,没难度用的着两个特警队联合完成么?
      所谓的看见真的是一闪而过,他们的分工不同,袁朗小组负责在外面打消掉对方的武力,而雪鹰那边,负责潜入,从内部破坏指挥系统。
      成才带着几个人,就这么从袁朗的面前滑了过去,就电影里剪辑篇的某个镜头,没等着袁朗把他看清楚,就已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任务完了,要好好的看着他,两年的相思真不是一个照面就能纾解开的。

      用了一天加一夜的时间,还好,这在计划之内。两队人马开始汇合的时候,袁朗有些忐忑,有点激动还有点不安,五味罐子又在他心底砸了开来!
      然后,他没看到成才,他扫过一个一个雪鹰大队的队员,就是没看到记忆中的脸!
      “成才呢?”他问银鹰的负责人。
      那个男人听到这话,也扫了一圈,露出奇怪的表情,人应该都在这里啊。于是他向队里喊去:“你们有看见陈队长没?”
      周围一阵议论声,就看见一个士兵举起手,表情很是沮丧的样子。
      “说”
      “陈队长,陈队长他说那房子里面可能还有人,他得去看看,就叫我先回来了。”士兵指向了敌军的堡垒。
      “真是胡闹!现在马上就要去攻占B点了,在这个时候还出这个闹子!”银鹰的头,也不知道是在担心还是在抱怨了。
      “齐桓!”
      “到”
      “剩下的交给你指挥!和银鹰一起去把B点给我打下来!”
      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袁朗二话不说,带上枪,就走出了指挥部,没有人去阻止他,新人不敢上前,有点资历的似乎都知道这位队长和那个成队长,关系不浅。
      齐桓只能默默看着袁朗走出去,这里必须要留下一个指挥官,于是他带着A大队和银鹰的人,一起冲向了B点。
      袁朗走进这个堡垒里面时,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些尸体,他一步一步的挪着步子,想听到点动静!该死的安静!
      他继续深入,突然就听到了一声枪响,在那里!袁朗几乎是飞奔着跑了过去。
      在一个像窑洞一个的房间里,摆着一大堆精密的仪器,成才做靠着墙面,大腿汩汩滴留着献血,一个疯狂的男人拿着枪对准了成才的眉心!
      袁朗啪一枪就朝男人打去,也没注意打在哪里,就赶紧来到了成才身边。
      那个男人没死,他笑的有些癫狂,老天待他不薄,二赔一啊!他把手伸进兜里,按了按,一扇巨大的铁门,以一秒钟的速度,真的,就只有一秒钟而已,砸了下来,他们被困在这怪异的房间里!
      哈哈哈,男人笑的毫无遮掩,仿佛是遇到了一生之中最好笑的事情。他捂着胸口的伤,其实已经奄奄一息了,现在应该算是回光返照吧!
      “你们是情侣吧?”
      袁朗扶着成才看着他,对一个快要死的人没必要说谎,“是”,说这话的时候,他感到成才握紧了他的手,他也回握过去。
      “挺甜蜜的哈,那你们应该感谢我了。”
      “虽然你们生不能同时,但至少我让你们死能同寑了呀!”
      男人边笑边大口大口吐着血。
      “这里还有5分钟就要爆炸了,这些精密仪器不能留,自从你们攻进来,这个碉堡的自爆系统就启动了。”男人说完,甩过一个小型遥控器来。
      上面很简单,就两个键,一红一绿。
      “给你们个机会哈,一个键停止,一个键加速,就这么简单。看看上天要不要你们活啦!”
      男人最后笑着,咽了气,这是一个疯子,我对这个男人只有这一个评价。

      成才和袁朗看着这东西,默然无语,上面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着,他们的手握的更紧。成才干脆躺在了袁朗的怀里,反正都快死了,也可惜让他卸下背负着的沉重的罪恶了吧。他只想看着袁朗,看进他的眼,袁朗眼里的温柔一如既往,深情的要将他吞没。
      “随便按个吧”
      “不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袁朗直接用嘴封住了成才的唇。这是成才这辈子最甜蜜的吻,他幸福的无以复加,只能努力的回应着袁朗。他们亲吻着,我多希望那一刻能天荒地老。
      可惜身边那不断滴答滴答的报时器实在是大煞风景啊!~~袁朗分开成才的唇,拿眼瞟看了下,还有40分钟,够了。
      “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好好相爱,好不好?”
      “好”成才如此坚定的回答着,他们抱的更紧,他们接吻了,然后--------------------------------------------------------------------爆炸的一瞬间袁朗将成才护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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