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明月故人归》芥末奶茶

9、第九章 一夜暴富

　　有个闺蜜特别‘壕’是一种什么体验？
　　锦歌以前一直觉得，她上辈子没见过的好东西在王府里见得已经够多了，直到现在她和冬薇三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宫里的人大箱小件的往她院里搬东西时。她第一次在王府里体会到了久违的来自穷人的局促感。
　　五月十六是她的生辰，她那一见如故的闺蜜七公主殿下自从三天前知晓了，流水般的东西就开始从宫里被送了过来，各式精美的衣服，宫装，七彩琉璃布匹，还有各种精美的珠簪金簪，名贵摆件...声势浩大惊动了整个王府，锦歌感觉自己一夜暴富了。
　　如侧妃跟王爷过甚其词向王爷陈述了以后，王爷也哭笑不得，“羽芙那孩子在宫里被宠坏了，宫里也没什么同龄人和她交好，她与锦歌合得来，皇兄想必也是知晓的，小孩子家送东西玩闹罢了，随她们去吧！”说完低着头又开始忙碌眼前的公务。
　　如侧妃看到王爷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想再争辩几句，又见王爷微皱着眉头在看折子，不免忐忑，只在心里腹诽：这还是小孩子玩闹？整个王府一年收的礼也没有七公主这几天塞进锦安阁的多，想着她的姐姐贵妃娘娘赐下来的名贵衣料，她平常都是舍不得用的，紧着大场合才把那些锦衣首饰拿出来穿。锦歌才五岁的小孩子家，送来那么多珍贵布匹首饰，她用得完吗？
　　素来不待见锦歌的锦宁也‘无意’间散步到了锦安阁，此时锦歌正在院子吃茶点，隔着来往忙碌的下人们，锦歌坐在石凳上对着锦宁安然一笑，而平时瞧都不瞧锦歌的锦宁也笑着走过来了。
　　“锦歌在吃什么呢？好不好吃呀？”听着锦宁过分刻意柔声的问候，锦歌差点一口桂花糕喷出来。既然你把我当成小孩子，那我也只能倚小卖小了，“好吃”，锦歌假装注意力全在食欲上。
　　锦宁扫视了一眼院子里还没整理完的箱子，看到几匹章彩华丽的金丝织锦，那是宫中特供的布料，去年年岁的时候贵妃娘娘赐给她母亲，她母亲为她做了一身衣服。真不知道这呆货整天就知道吃吃吃，送她这么多名贵衣料来做什么。
　　“七公主对你真好，姐姐都没有人送给姐姐这么多漂亮的布匹，”
　　锦歌翻了个白眼，那关我什么事。
　　“郡主噎到了，快，拿水来。你们是怎么伺候的！”锦宁心想，说你呆，吃个东西都能被噎到，什么给你不是暴殄天物呢！
　　“锦宁小姐不常见郡主，所以不知道，小郡主的眼睛大，有时候就爱这样眨着玩。”冬薇一眼看出锦宁的来意。但她可不会任人拿捏郡主年纪小，手里倒水的动作不免重了些。“特别是有时候遇见不喜欢的人或者事，就会翻一下眼睛，奴婢们就知道郡主的意思了，别看郡主年纪小，可是什么都明白呢！”
　　“我与锦歌是同气连枝的姐妹，我们都是父王的血脉，锦歌怎么会不喜欢我？给本小姐慎言，否则我叫母亲掌你的嘴！”素日跟在侧妃身边耳濡目染的锦宁，摆起架子来倒是丝毫不见矫揉做作，锦歌放下手中的茶杯，看锦宁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锦歌还小，这么多名贵的东西都是从宫中出来的，损坏了，弄丢了，我们王府都不好向宫里交代的。”锦宁越说，底气越足，“我母亲平时管理这府中大小事务，我又是弟弟妹妹的长姐，自然也是要分担一些的。”
　　“那锦宁小姐的意思是，想要帮郡主拿走一些，就算是分担了？”
　　“锦歌还小，她现在用不到的东西，我帮她收着，待她大了，用得着的时候自然就会还给她。不然，母妃一直静养不出朝晖殿。我这做姐姐的不用心，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会懂的哪件东西名贵，就算是丢了坏了，郡主又怎么知道如何惩治你们？！”
　　说了半天，只是想过来分一杯羹？分不成还要打算明抢了。冬薇刚要开口，就见锦歌从石凳上跳下来，跑到一个箱子上找到一本册子，拿着册子又跑回来，眼睛一闪一闪，无辜又稚嫩的开口道，
　　“姐姐你看，不会丢的！”锦歌拿着册子在手里对着锦宁晃了一下，就把册子放到冬薇手里，“给父王看看，不能给锦宁，这些礼物若是给了旁人，羽芙姐姐会生气的！”锦歌一套动作做得自然而然，话也说得滴水不漏。
　　那是这些东西的礼单！锦宁的手变成拳头攥了攥，她还要把这礼单给父王！若是父王知道了…锦宁看了冬薇一眼。这奴婢是王妃身边的人，小傻子不会说话，不代表这个奴才不会说。
　　“即是有礼单在手，那便叫下人们帮你整理好就可以了。姐姐竟然忘了礼单这回事。若是你能整理好，便不用对父王说了，知道了吗，锦歌？”
　　“知道了，锦宁姐姐。”
　　“那姐姐就放心了，姐姐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既然没有。姐姐就回去了，记住如果你整理不了，就来找姐姐，知道了吗？”
　　“姐姐真好，谢谢姐姐！”
　　锦宁回去的路上一路懊恼，她从这个四岁的呆货手里什么都没抢到！回到自己的院子，在房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如今哄骗不了一个四岁的锦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独占了那一院子的好东西！
　　第二天侧妃问起，得知锦宁竟然什么都没拿到，“我日日在这王府雷厉风行。真不知道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废物！她才只有四岁，你都拿捏不了她，日后你岂不是事事都要占下风？”
　　锦宁一肚子的委屈，“那本就是宫中直接送到锦安阁的东西，母亲非要女儿去拿，我按照母亲的话说了，可是那个呆货手里是有礼单的，她身边的侍女也不是好说话的，若是把礼单给了父王，父王知道了难保要发脾气的。”
　　侧王妃急火攻心对着女儿一顿吼，此时看到女儿的样子，又赶紧软下来哄劝，“好了，母亲也是一时气话，那呆货身边的人是那个贱人的，她就是日日不在女儿身边，也定会找人周全着，母亲竟把这茬忘了，”她旁敲侧击了一番王爷，王爷也没有松口的意思，看来这锦安阁的主意暂时打不了了。“别哭了，先叫那个呆货尽管先占着那些东西，将来你成了嫡出的郡主。这王府什么东西不是你的！”
　　母女两个互相安慰了一番，因为没有如愿的在锦安阁分到东西，不免对锦歌的恨意又平白多了几分。
　　锦歌挑了一些东西，叫冬薇拿着，去了一趟朝晖殿。王妃最近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初夏的天气阳光正好，正在院中看着嬷嬷哄着几个月大的锦曦晒太阳。
　　锦曦被照顾得很好，小小的婴儿总是长得那么快。有些日子不见，他又胖了许多。王妃看着咿咿呀呀的锦曦，时不时露出慈爱的笑容。
　　看到锦歌抱着许多名贵珍品过来，又听冬薇将锦宁之前来锦安阁发生的事说了。将锦歌叫到自己面前，
　　“皎皎要记得，羽芙公主送给你这些礼物，不仅仅是公主对你好，也是宫中看着你父王，才会允许公主如此大张旗鼓的为你庆祝生辰。你要记得礼尚往来，因你是王府的郡主，事事都要以王府的颜面为先，切不给你父王丢脸，记住了吗？”许是因为过了冬日，王妃的气色也好了很多。此刻拉着锦歌的手，温婉如玉的晓之以情。
　　“皎皎记住了，母妃放心。”
　　“母妃已经吩咐下去，府里管家会好好帮你准备宴席，若是公主来了，定要好好招待公主，记得了吗？切不可玩笑哭闹，失了身份，”见锦歌乖乖静听，欣慰的摸摸她的头。“一转眼锦歌已经长大了，这是你外祖母给母亲的陪嫁。早就想交给你，以前你太小，现在母妃给你戴上。”
　　那是一串用颗颗大小相同的珍珠做成的璎珞，璎珞下方交错镶着八颗大小不同，用玉珠点缀的紫水晶吊坠。璎珞上珍珠凝重圆润，似有皓月般的光泽，配着通透晶莹紫水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王妃把璎珞给锦歌带上，一时间被女儿晃了神，她的手轻抚着锦歌脖子上的璎珞。
　　“真好看，这串璎珞果真是最适合你的。”
　　锦歌回到锦安阁，在一堆箱子里找出来一面铜镜，听冬薇说这东西叫铜鉴。
　　镜中的小脸圆润饱满，白嫩的皮肤里透着淡粉，一双美到让人心悸的大眼睛，瞳孔清澈见底，微微上翘的小鼻子，小嘴因为惊讶微微张着，大眼睛在忽闪忽闪，脖子上的璎珞与这张稚嫩明艳的脸交相辉映，仿佛生来就是为了与她相配。
　　看来她长得很像王妃。尤其这双眼睛。
　　锦歌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之前她对希望王妃能跟自己亲近，大概是因为上辈子没有母亲，现在突然有了，难免有些期盼。但是锦歌不喜欢强求，如今她倒觉得王妃也真的不用对她有多细致入微的照顾，不说身份，仅仅是给了她这般容貌，她就该非常知足了。
　　不由对上天把王妃安排成她母亲这件事第一次感激涕零，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