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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那年银杏格外美,梦里桃花再无香 ...

  •   “女儿!”一对老翁老妪蹒跚着走到玉楼跟前,“女儿啊,爹娘也有苦衷啊。你不要怪我们。”
      玉楼一脸不解,陈粟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动声色。她只好静观其变。
      那对老夫妇说,很多年前,他们夫妇婚后一直没有子嗣,无奈族中长辈要拆散他们,他们只好谎称怀孕,到了产期,从伢婆那里买来一个婴孩,虽是个女儿,却总好过膝下荒芜。这个孩儿养了几年,已是粉雕玉琢的小女儿模样,突然有一天,有人带着一小队人马前来抢夺,夫妇俩早已将孩儿视为己出,断不肯放手。
      可是来人志在必得,他们毫不在乎女儿的性命,夫妻两人眼看就要被他们打倒,这时来了个女人,将孩子抱回屋内,女人说:“将来我会让她回来找你们的。”随着一道亮光闪起,孩子和女人都不见了。
      后来那个女人又出现过几次,她说她叫白柔,那个孩子起名叫白玉楼,她把她当作孙女抚养,还给夫妇俩带来好多画像,看着孩儿一天天长大夫妇俩也就别无他求了,只是还断不了有人前来打探,白柔告诉我们,万万不能告诉他们孩儿的下落,她冒死将她带走,回来是断断不能了,除非有一天,她自己愿意。
      再后来,那个夫人来得少了,她说每次来都要耗费她好大的精力,想来是离得很远吧。饶是这样,她倒是很喜欢这里的字画、首饰、扇面什么的,每次来都要带走好些。
      玉楼听闻这些事情,已经震撼到无以言表,心乱如麻,泪水如决堤一般湿了脸庞,奶奶是跨越了千年把她带回去抚养大,没有让她在这里经历浮沉的乱世,给了她一个幸福的人生,她拥有的不算完整,但绝对安稳。她们彼此慰藉,彼此温暖,奶奶把她养得知书达理,自己却忙于自己那些事,疏于陪伴她,实在亏欠她太多了。
      那她的亲生父母又是谁呢?
      夫妇俩还要说下去,陈粟道:“好了,你们说明白了。”将二人遣出。
      “这位是楼兰的左墨王爷,娘娘,你得叫一声王叔了。”宇文护在一旁解释道,“我去楼兰找王爷,无意中说起大陈皇后在我朝之事,可巧王爷一见到画师的画儿,一眼认出了娘娘就是当年被楼兰王妃偷换的小公主,你和王妃如此的相像。怎么样?娘娘,老夫是否该记上一功?”
      “呵呵,你说是就是啊?你随便从哪里找来几个人编排我,我就要相信?你未免太小看我白玉楼了。”玉楼道。
      “娘娘可以不信,老夫的使命也完成了,还请皇上履行你的承诺。”宇文护并不介意她信不信。他只要他想要的东西。
      陈粟一挑眉:“这个自然。陈泰,把东西呈与国公和王爷。”
      “是。”陈泰拿出一个沉木雕刻的鎏金的锦盒,呈到宇文护跟前。
      宇文护接过来:“好,皇上一言九鼎,令人佩服,还望皇上遵守诺言,无论我们大周和北部周边的国家发生什么,大陈都不能干涉,否则我们必定举多国之兵力讨伐。”又将锦盒递给左墨:“王爷过目。”
      陈粟道:“大司马放心,咱们既有条约,就要按条约行事,否则必遭讨伐。”
      左墨拿在手里看了看,点头道:“没错。就是它。好了,这两人我要带走,他们在大陈躲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回楼兰了。至于玉楼,王叔奉劝你,还是老实跟着皇上回陈宫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倘若你非要去楼兰搅这趟浑水,那正好坐实你母后当年将公主掉包成皇子的事实,那么,她是个什么下场,你应该想象得到。”
      陈粟拉着她的手:“玉楼,只要你跟我回去,以前发生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璇玑殿的银杏树发出了新芽,你说过,它是我们重归于好的见证,这些年我小心呵护它,为的是有朝一日,你重回我身边,它还是你庭院中的景色。我保证,无论我有多少子嗣,宗儿一定继承宗庙。”
      玉楼半晌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闻陈粟如此说,厌恶地甩开他,拉着左墨王爷:“你既然说我是楼兰的公主,那他们为何将我抛弃?”
      “深宫里皇嗣血脉那点事,还用我多说吗?不过就是为了换来个皇子,将来江山稳固,自己王妃之位稳固罢了。”左墨没有细说,可这个理由,却是很正当。
      “我不信。”玉楼想到这么多年自己苦苦寻找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真相,残忍到几乎令她站立不稳。
      陈粟扶了她坐下来:“玉楼,造化弄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有大把的将来,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罪过,以往我无心给你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在意的缘故,为什么不能忘了过去那些不愉快,重新来过啊?”
      玉楼道:“可以,倘若你哥哥活过来,我愿意和你做回夫妻。”
      陈粟道:“哥哥不会活过来了,就算他活过来,你仍然会选择他,对不对?”
      “陈粟,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今日来,既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什么狗屁身世,我不过是为了多了解一点我的亲人,她是如何将我带在身边抚养大的。我辜负了她,没有对她尽孝,她一生都在为我奔走,我若是还要回去跟你过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陈粟强按内心将要爆发的怒火:“白玉楼,你今日既来了,就该知道朕是不会让你再逃掉的。那个黄毛小子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你留恋?你宁可舍弃我和呼延天城也要嫁给他。你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能做到心无旁骛地对你?你能摈弃前嫌死心塌地跟他?”
      玉楼嗤之以鼻:“哼,陈粟,你错了,平将军的死,我要负责任,毕竟是我亲手将他诓骗到国破家亡的境地,我曾经也想过要赎罪,可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可是他到底是为何而死,你应该最清楚,你是最大的受益人,没有资格在这里指摘别人,更何况,你亲手害死你哥哥,有何颜面离间我们夫妻?”
      陈粟终于忍无可忍,他握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朕只要没有废后,你就还是我的女人!你和他就是通奸!还胆敢自称夫妻,我宁可要你死!没错,我是算计了陈昌,我们兄弟原本还算亲厚,可自从你出现,他就一心想要霸占你,凭什么?从小我就对他处处谦让,处处以他的心意为先,但凡他想要的,我都不敢看一眼,可是这一次,我是为了你才跟他撕破脸,是我命人将他的行踪透露给平坚,是我谋划将何忘忧弄到花船上,设计杀了他。我原本找来何忘忧不过是想让她代替你陪在哥哥身边,我好带着你远走高飞,可是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杀了他。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陈粟狰狞的脸上透出阴狠的得意,他的计谋得逞了,他不但夺了嫂,还夺了这大陈天下,这是一个阴谋家得逞后忍不住分享自己的成功,口无遮拦,第一次承认他的罪行。白玉楼一点点在窒息,这些话犹如插进陈昌腹中那把刀子,再一次插进她的心脏。
      “皇上!皇上!”匡仲愚忙上前阻止,“快松手!娘娘不好了!”
      陈粟一口气说出他的卑劣行径才回过神来,玉楼已经脸色惨白,站立不稳。“玉楼!玉楼!”他开始撕心裂肺地呼喊她。
      宇文护和左墨王爷离开后,听见房内有嘶喊声,左墨道:“陈粟沉迷女色,把这个侄女送给他是步好棋。只是大司马为何不趁此机会杀了陈粟?对大周来说,也是奇功一件。”
      宇文护道:“左墨王爷想简单了,陈粟身边的火信子可不是吃素的,你我纵然使尽浑身解数杀了他,也难以活着离开此地,你以为他胆敢只身前来丰州,依仗的是什么?他身边的人个个武艺高强不说,他本身也是个练家子。”
      左墨恍然大悟:“大司马思虑周全,小王鲁莽了。咱们拿到玉玺,这就回楼兰调兵,联合突厥,助大司马一臂之力。”
      宇文护道:“皇位对老夫来说如同囊中探物,原本担忧的是陈粟会干涉此事,现在看来,他一心为了这个女人沉沦,江山不久矣!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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