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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夺位夺嫂犹可恕,谋害兄长罪当诛 ...

  •   这日趁着陈粟不在,玉楼命未儿持了璇玑殿令牌,去了大理寺,找到慕容蛮真提人,慕容蛮真为难:“娘娘知道此人涉及先帝被刺,乃是关键之人,需要皇上亲自下诏方可出了牢门,娘娘这,不合规矩啊。”
      未儿道:“慕容大人所言,娘娘又如何不懂,娘娘正是有不可言说之隐,才命我来找大人。”
      慕容蛮真听闻,知道其中利害,狠下心来:“姑娘随我来,此人重要异常,娘娘问过话就即刻送回,不得耽搁。”未儿满口答应:“娘娘知道大人是担了风险的,天黑之前必然送回,放心。”
      为保险起见,慕容蛮真派了贴身两名侍卫押赴何忘忧至璇玑殿。玉楼坐于榻上,何忘忧拿下斗篷,叩拜行礼:“罪民给娘娘请安。”
      玉楼仔细看她:纤长身量,与自己相差无几,眉眼更是八分相像,何忘忧被关押数月不见日头,皮肤有一种阴沉的惨白,比起先前的黝黑更多了几分像玉楼,唯有下巴中间一颗不太显眼的小痣,玉楼是没有的。
      玉楼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罪民何忘忧。”
      “家中还有什么人?”
      “家中有老迈父亲、母亲。”
      “可有兄弟姐妹?”
      “罪民原有一个姐姐,在罪民十五那年,姐姐夭折了。”
      “你姐姐如今几何?”
      “姐姐若在世,如今三十有一了。”
      “你可是你父母亲生?”
      “父母待我们亲厚,自然是亲生。”
      “你父母可是南兖州人士?抑或后迁居至此?”
      “罪民自打出生就在南兖州,罪民出生前的事情,不得而知。”
      “你说你被抓走那日,乃是淮王的属下去你家讨要拖欠的邑粮?你可见过生面孔?”
      “并不曾有生面孔,只远远的看得不真切有两人,着斗篷、帷帽,身形高大挺拔。”
      “高有几何?”
      “略高者九尺左右,余人八尺有余。”
      “你可曾见过当今圣上?”
      “不曾。”
      “你想想当日有何不寻常之处,如今你父母老迈,倘若你能想起来什么,或许能免你一死。”
      “罪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实在没有别的了。”
      “你眼下已经时日无多,秋后问斩也只三五月之间,倘有隐瞒,你死不足惜,只可怜你年迈的父母,倘你不能床前尽孝,他们必然晚年凄苦。”
      “谢娘娘提点,罪民岂敢有所隐瞒。”
      “未儿,送她回大理寺。”玉楼又悄声知会:“嘱咐慕容大人,此事不宜再让他人知晓。”
      未儿回来就开始嘀咕:“娘娘不觉得这个何忘忧竟越来越像娘娘了?娘娘莫生气,未儿只是说她的皮囊有几分像,娘娘千尊万贵,断断不是她一介罪民可堪比较的。”
      玉楼摆摆手:“无妨,你说说,若是将她与我一般装扮起来,你可分得出?”
      未儿道:“自然分得出,娘娘就坐在那不动,自然一身贵气、正义凛然,如菩萨一般,何忘忧则畏缩不堪,有如惊弓之鸟。更遑论举手投足间娘娘天然一段风骨,无人能及。”
      玉楼还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你只说长相。你只管照实说来,在我这里并没有冒犯、冲撞之说。我只要事实真相。”
      未儿犹豫片刻:“约摸有八九分像。”
      玉楼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我倒想去看看她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只是我出宫不便,你替我去呼延府传个信,天城公子自然有法子查清他们的底细。”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用过午膳,尹妈妈给玉楼伤口抹着一味生肌薄荷膏,玉楼只觉凉幽幽的,舒服的快要睡着了,忽而力道加重了些,玉楼睁开眼,余光瞥见陈粟的影子,也不说话,任他涂抹。陈粟见伤口周围略有些发红,乃是长出新肉之故,定然还带着些痒痛,习武之人手上自有一点恰到好处的力气,按在伤口周围,玉楼倒是很受用。“娘娘还要多久不理小人?”陈粟凑上前来,“玉楼,咱们总这样可不是办法,事情总有过去的时候,人总要向前看的,对不对。”
      玉楼闭目假寐,只不理他。陈粟自顾说:“过两日便是五月初五封礼祭天大典,朕登基以来第一个大典,宫中府中具已筹备齐全。眼看你的伤也要大好了,务必要陪为夫的一起登凤凰台,告慰天地神灵,且我欠你一个仪典,总不能一纸诏书你就这样跟了我。”
      陈粟抬起她的脸,令她不得不看着自己的眼睛,可她眼里的凉薄令人不寒而栗。他给她披上小绸衣:“这是我出征淮泗前给你送来的衣服,这是早年里游历西域时,一个自称是嫘祖之后的蚕妇称我是有缘之人,将其十年方养得一笼冰蚕中的极品血蚕,吐丝织就的一匹水红色丝绸赠与我,说日后遇见心爱的女子将此物赠与她,必有好姻缘。我想既是送给心爱之人,就一事不烦二主,请她在此绸上绣了一颗莲子,以示珍重之意。元思与我成亲之时,我没有给她,冥冥之中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她是凡尘俗世里一种烟火,是茫茫天地间一片雪花,是照见春花秋月的一面镜子,是渡过漫长岁月的竹筏,是心口的一道疤,是掌心的一颗痣。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想到了那匹水红色丝绸,我想到了那颗莲子。可是彼时,我不过是太子的弟弟,他满心满眼都是你,我自小知道自己事事要先紧着太子的心意,太子将来是君,而我是臣,我不能和他抢。所以我时时克制自己,不让心里那粒种子发芽。”
      “所以,你起了杀心?”玉楼不动声色说道。
      “你说什么?”陈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扳过她的脸,“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玉楼看着他的眼睛:“你听到了。”
      陈粟不可置信摇头:“你从前说我夺位夺嫂,我纵然不喜,却也是做了,不怕人说。如今你说我谋害兄长,我却不敢认。兹事体大,你若是拿不出依据,那就是污蔑君主,此事若是夫妻间赌气说说,无伤大雅,若是当国事论,灭族也不为过。”说罢,捏紧了她的下巴。
      玉楼吃痛:“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有。”
      陈粟面不改色:“我说我没有,你会信我吗?”
      玉楼双目赤红看着他:“信与不信,你敢说吗?”
      陈粟面色阴狠沉重,一字一顿:“朕——没——有。”
      “那就好。”玉楼宁愿去相信他,在真相出来之前,她不想把他想象得太狠毒,否则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将是无比的煎熬。
      他把她搂进怀里:“我若对哥哥起了歹心,我与他在长安朝夕五载,何时不能下手?为何要等时至今日,他登高位,众人瞩目才要动手?岂不是引火烧身?玉楼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不要再彼此无休无止的猜测和责问,你相信我。我知道你受伤后变得多思多疑,待你大好了,我带你去淮泗巡幸,淮泗一带百草丰茂,植被丰厚,是狩猎的好去处,如今成了咱们的土地,也该去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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