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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卧榻之上,岂是你说让就让的(2) ...

  •   第二日,玉楼还照例来靶场练功,薛昭仪奉命来陪,却说薛昭仪虽是带着目的来的,教授起来却也不含糊,玉楼的敏而好学,薛昭仪尽心尽力教授,学起来倒很快。玉楼甚是喜欢,又赐她午后来璇玑殿汤池沐浴,薛昭仪如同得了珍宝一般感恩戴德,她听闻,这个汤池可是皇帝为皇后亲手掘的,据说里面的玉榻人间难得,竟也是皇帝亲手雕砌,献与皇后。
      虽已是初夏,天气却还没那么热,南边的春日长,玉楼是喜欢夏天的,她喜欢酣畅淋漓地出汗,喜欢火辣辣的日头,也喜欢游泳。每日里几乎不是去骑射耍刀,就是泡在汤泉池子里。玉楼的身手精进了许多,心情也开朗起来。薛昭仪日日陪在她身边,与皇帝多有相见,只是大多时候,皇帝一来就要支走她,无论如何,她有了指望,也心满意足了。
      陈粟看到玉楼的变化,心中甚慰,又旧事重提:“朕已命人着手整修凤凰台,你陪朕于五月初五封礼祭天,以慰天下臣民。”
      玉楼道:“匡大人托人送信来,说边境不安,人民尚有食不果腹者,皇上宜先安万民,再祭告天地,方不辱君王使命。待到国富民强之日,皇上即便是登泰山封禅也是使得的,但此时只怕流于表面功夫,此事皇上三思而后行。”
      陈粟冷哼道:“匡大人既然把你搬出来,也该知道你是朕的皇后,朕是你的夫君,夫妻纲常自然应该夫唱妇随。”
      玉楼端了调好蜂蜜的明前龙井,递到他眼前:“怎么这么大火气,匡大人是霸主的老臣了,拿你当自家孩子看的,你不应该怀疑他的忠心。凤凰台乃是凝聚天地万物精华,彰显祥瑞之地,玉楼何德何能,堪登此福地。”
      陈粟饮了一口茶,口气缓和了些:“玉楼不必多说,我自不从国库里开销银钱,从私账上出这笔银子,他们再说不出什么。”
      玉楼无奈:“话虽如此,皇室一举一动都得万民瞩目,言官肯规劝是大好的事,说明朝廷广开言路,百家争鸣,正是皇上贤德所致,无论皇上采纳与否,都不可苛责他们。
      陈粟软下来:“朕明白了,玉楼在我身旁时时提点,何愁朕不能做个明君呢?说说你这几日练箭如何了?我看你倒是很喜欢薛昭仪,她可还尽心?”
      未儿在一旁道:“薛昭仪教得尽心尽力,娘娘学得也尽心尽力,看这手上,全是缰绳勒出的血泡,这手拉弓拉得都青紫肿胀了。”
      玉楼笑她:“若要养尊处优如何能学出成果来?这点痕迹算不得什么。”
      陈粟道:“我昨日就看见了,你们娘娘就是这样争强好胜的性子,做什么也要做到最好,她练功后你拿冰水给她敷一敷,肿胀的手指能缓解一些。”
      “是。”
      有内监来传膳,恰逢薛昭仪来请安,陈粟见了也不理,薛昭仪忙下跪问安,陈粟转身要走,玉楼道:“怎么还没用膳就要走?时候尚早,皇上快坐下来,薛昭仪今日来得这样早,不如一起用膳。”
      薛昭仪知道玉楼有意成全:“谢过皇后娘娘,只是怕扰了皇上和娘娘的雅兴。”
      玉楼拉起她,摸着她手上的茧子道:“用个早膳罢了,什么扰不扰的,你看你这几日,为了陪我,你也磨了一手的茧子。皇上你也看看,皇上这后宫里到底是巾帼不让须眉,女儿家英姿飒爽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陈粟凑过来,点头道:“的确,女儿家不娇弱难能可贵。这只怕是自幼骑射就有了这茧子的。”
      薛昭仪羞红了脸,连忙点头:“皇上英明,这骑射之人都有这茧子,不信皇上看看自己的手。”陈粟果然抬起手,掌上赫然几个茧子,以往倒不曾留意。不知不觉,让玉楼拉着入了座,薛昭仪虽坐着,却一口没吃,只管侍候他用膳,陈粟心中不悦,却也不便发作。
      直到傍晚来到璇玑殿,陈粟问:“现下薛昭仪不在这里吧?”
      玉楼惊愕抬头:“此刻不在,皇上要传她吗?”
      陈粟拉着她的手:“玉楼,不要白费心机了,有了你,这世上的女子于我皆不过是草芥。今生今世,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玉楼道:“皇上多思了,我不过在这深宫寂寞,也需有人陪伴啊,自打我常去靶场了练功,就连饭也要多用一些了,皇上来了,这璇玑殿是人间福地,皇上一走,这璇玑殿如同坠入冰窖,幸得薛昭仪时时来陪我说话,我方有个派遣。”
      陈粟捧起她的脸,这几日虽黑瘦了一些,确实比前些天精神好了。此言不虚。于是不再疑心,一高兴,晚膳又多喝了几杯,玉楼拉着他进汤池醒酒,他自然乐意,虽醉了酒,一身力气还在,他抱着她一步步入了汤池,一夜缱绻......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忙问杨文扇:“什么时辰了?”
      杨文扇道:“禀皇上,辰时过半,皇上也该起身了。奴才叫人来侍候更衣还是薛昭仪侍候皇上更衣?”
      陈粟转身见薛昭仪在榻上,心中震怒:“是谁准你睡在这里的?白玉楼!你给朕出来!”陈粟这回是真的生气了。玉楼听见他大声呼喊,喝了一碗酒,继续在外殿的榻上装睡。陈粟怒气冲冲出来,抓起她两臂:“你给朕玩的什么花样?你给朕做的什么媒?我让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来人,薛昭仪未经传召近身侍候,杖责五十。”
      就算这样,白玉楼仍旧没醒,未儿忙过来劝道:“皇上,娘娘昨夜高兴,多喝了几杯,这会还没醒呢,皇上实在不必动怒。”
      陈粟不依不饶,玉楼只好悠悠转醒:“皇上,为何动怒?你抓得我好疼。”
      陈粟松开她:“你说说,这个薛昭仪是怎么睡到朕身边去的,你是怎么算计的朕?卧榻之上,岂是你说让就让的?好一副铁石心肠!”
      玉楼道:“臣妾昨夜醉酒,也不记得了,薛昭仪倒是禀过臣妾,晚膳过后要来汤池沐浴,臣妾倒将此事忘了。”
      薛昭仪只在内殿榻上哭。陈粟喊道:“杨文扇何在?拉出去!”
      玉楼忙阻止:“慢!皇上不过是宠幸了一个自己的嫔妃,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喜欢她大可以以后丢开手,让她远远住着便罢了。你杖责她五十大棍,剩下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岂不是又要叫朝臣非议?”
      陈粟咬牙切齿:“白玉楼,你是何居心?”他捏起她的下巴,“朕还要怎么对你?你就是一块冰也早该化了,你心里住着个死人要到什么时候?你太叫人失望了!”
      玉楼生气了:“陈粟!你住口!他是你哥哥,我的亡夫。你夺嫂夺位,有何脸面指责我对他一往情深?”
      陈粟举起手要扇过去,白玉楼抬起脸等着,他终究没有下去手:“皇后神志不清,有失凤仪,着禁足璇玑殿,不得外出,任何人不得探访。”
      未儿忙跪下求饶:“皇后娘娘昨夜醉酒,的确不知情,皇上醉酒去了汤池,正好薛昭仪在里面,皇上大约是把昭仪娘娘当成皇后娘娘了,皇上您息怒啊,娘娘好容易一天天好起来,您别再把她关起来了!”
      玉楼一言不发,说起这个事情,她真的不想解释,原本是想着让薛昭仪试着接近陈粟,没成想这薛昭仪竟然是个沉不住气的,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保下她。“未儿,不用多说了,但听皇上发落。”玉楼只希望他能留下薛昭仪一命。
      陈粟道:“你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只当朕宠爱你,不敢拿你怎么样,你敢算计天子,自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遂吩咐杨文扇把璇玑殿大门锁死,任何人不得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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