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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太极殿议淮泗,摄政王抢战功 ...

  •   忙完丧事,玉楼已是疲累不堪,闲下来才觉得妊娠反应太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未儿在宫里早已习惯,只尹妈妈听说玉楼怀孕害口,一刻也不敢耽搁挪进宫里来,天天只是睡不着,前半夜伺候着玉楼躺下了,下半夜只枯坐着,偶尔眯一会眼,玉楼见她自皇上大行之后身体大不如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让她仍旧回旧太子府看管,可她死活不肯,说无论如何要守着皇上的血脉,看他平安落地才放心。玉楼也只好由着她去。因孕中燥热,玉楼常露出肚皮晾着,尹妈妈看了大喊不可,忙扯过被子盖上,过一会又不放心,掀起来看看,玉楼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一个小包,一摸还硬鼓鼓的,这是皇上立了遗诏的太子啊,一生下来就是小皇帝,自己睡不着又有什么要紧的,事关江山社稷,不可马虎。
      玉楼虽新腾挪到了璇玑殿,睡不踏实,却不得不睡。想着陈昌的遗诏,竟大有深意,他命江陵王摄政,应是极其信任这个兄弟的,陈粟虽桀骜不驯,杀伐决断,为人却从不出格,对这个皇帝哥哥是百分之百拥护的,而将淮王支到淮阴封地,而没有列为托孤亲王,想必是对淮王有所顾忌,或者说已经查到什么不轨的事迹。两个兄弟如此差别对待,陈允难保心中愤慨,想必陈粟也想到了这一层,白日里议事之时,还询问他何时动身,算是敲打敲打他。至于宇文怀,这是陈昌对玉楼最后的一点保留,人心难测,陈昌知道匡世奇和萧让对于玉楼的欣赏和支持,可是如果盲目的追随,必然导致权力膨胀,所以他不得不多个心眼,宇文怀对于玉楼的忌惮,不会仅仅是争夺皇后之位带来的一点不愉快。说到底,陈昌还是没有彻底信任自己。
      陈昌留下的虽是一团乱麻,玉楼却无可推脱,处理起来也是轻车熟路。眼下最要当心的是有人谋夺皇位,自己腹中孩儿还有六个月才能降生,在此期间,很多人跃跃欲试,陈昌是有子嗣的,陈昌的遗诏一出,后宫多少人愤愤不平,不平则生事,自己将成为众矢之的,接下来要走的路,纵然凶险,也不得不一往无前。
      玉楼胡思乱想了许多,朦朦胧胧间听得未儿叫自己:“娘娘醒醒,杨公公禀,摄政王递牌子进来,有要事面见娘娘。”
      尹妈妈甚是不满:“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非要半夜的递牌子来说,再等不了三两个时辰么?娘娘才睡下了。”
      玉楼道:“摄政王不是个急躁之人,深夜求见必定是火烧眉毛的事,快替我更衣。”尹妈妈心疼地扶起玉楼:“娘娘看着脸色极差了,这几日先帝大丧吃不好睡不好,忧思过度,且有孕在身,他们还要这样劳累娘娘!”“妈妈少说两句吧。”未儿见尹妈妈又提起先帝,连忙制止。“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快传摄政王。”
      玉楼披了披风,去了太极殿,所幸只有不大一会的脚程,陈粟见她面色苍白,步履沉重,心里甚是不忍:“娘娘恕罪,实在事关重大,臣不敢擅自做主,臣在来宫里的路上已经吩咐了人去请萧大人和匡大人,且准了他们车马直抵殿前。”“王爷思虑周全。何事如此紧急?”玉楼问道。“探子来报,周王在丰州囤积兵马,丰州以南兵马频繁调往丰州,粮草源源不断运往丰州边界。咱们要早做打算了。”
      “宇文皇帝调兵遣将,一方面试探我朝兵力,另一方面,他还想借我们的兵力消灭北齐,北周驻守丰州边界的兵马不足以攻破我军的防线,故而,必然从临近的信州、南州、通州调兵增援,长途奔袭乃兵家大忌,我朝位于沅州的驻军两万有余,援军距离沅州最近的天门郡、巴州、梧州最多的才三百里,加急行军一昼夜就抵达边界,宇文皇帝此举并不在进犯我大陈!”玉楼有条不紊地分析,此时她心里默默感慨:史书没有白读。
      此时萧让、匡大人早已来到殿前。玉楼道:“预计这一两天就有周王的使节前来,请我朝出兵,合力灭齐。”众人听了玉楼的分析,虽觉有道理,可心里仍不大踏实,陈粟皱眉:“只怕宇文小儿获悉我朝皇帝大行,欲趁人之危,不可不防,沅州的驻军虽有两万,可两国接壤之地绵长,防守起来难度较大。玉楼安抚:“摄政王请放宽心,我们自然也要加强防守,诸位大人实在不放心,大可调一员大将前往沅州,从天门郡等驻地增援两万步兵即可,只需日夜操练,喊声震天,让北周将士也听听我们高涨的士气。”
      萧让忙道:“淮王不日便要启程驻守淮北,不如让他前往天门郡,统领将士操练。”“不可!”玉楼和陈粟异口同声。众人面面相觑,玉楼忙解释道:“先帝遗诏让淮王驻守淮阴,必然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等不可擅自篡改。”“太后思虑周全!”众人齐声。
      匡世奇问:“若是周朝遣使来请求缔约结盟,我朝应如何答复?”玉楼道:“我们只管答应,淮泗之地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我们大可一路北上占为己有。”“娘娘有把握?”萧让疑虑。
      陈粟自知道玉楼来历,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娘娘既有心收服淮泗,臣弟愿领兵前往,定不负厚望。”玉楼心想:“你倒是会讨巧。左右是个功劳,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你?”于是顺水推舟:“杀鸡焉用牛刀?今日御史中丞周攸上奏举荐一人,宇文融安,宇文怀之侄,现为尚书省左仆射,原本是个将才,宇文怀因与其父亲生了嫌隙,在朝中一直打压宇文融安,此人可堪大用。今摄政王既要亲征北上,倒也不必自己亲自上阵,就当是让这些后生历练了。萧大人匡大人以为如何?”
      萧让匡世奇不明白其中原委:“摄政王千金之躯,万望保全,如有闪失,我等入了地府也无法向霸主交代啊。”
      陈粟自是挑不出错处,在陈粟看来,此战胜券在握,玉楼不愿让他一人独吞战功,急于培养自己的力量,可自己并非急功近利方才主动请缨,于是分辨道:“太后娘娘切莫以为臣弟贪图功劳,实在是哥哥新丧,自己作为皇家血脉,如何能坐享富贵,这一点娘娘真的误会陈粟了。”玉楼安抚道:“摄政王多虑了,霸主本就子嗣不多,你务必善自珍重,臣下们替你安全着想,实在是为皇室宗亲的延续。”玉楼可以确定他此刻真的如他所说,没有半分野心,一心一意为着哥哥的江山打算,可是权力让人膨胀,局势迫人,有时候初衷未必能坚持长久。
      夜很深了,臣下们告退,玉楼道:“摄政王,请留步。两位请大人殿外等候。”陈粟自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停住了脚步:“娘娘勿怪,此事粟虽有怀疑,可苦于没有实证,所以不敢呈报。”“摄政王就算没有实证,也有七分把握了?如果我们拘泥于寻找实证,反而作茧自缚了,我们就算不主动出击,也要早做打算。”陈粟道:“这个自然,粟已经抓紧在部署了。”玉楼见他如是说心中更加确信陈允的狼子野心了,天下未定,各方势力风起云涌,稍有不慎便要人头落地,自己虽能确定皇位最后落在陈粟手中,可中间若横生枝节,牺牲无辜他人,也是自己不愿看到的。她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平安生下陈宗,让他安稳一生。
      “还有一事,摄政王可有相熟的铁匠?或是铜匠?最好是功夫细致点的。本宫有几样要紧东西需要请人制作。”玉楼眼下缺注射器的针头,还有缝合针,准备在身边总是有备无患。“娘娘且放心去歇下吧,明日我将人送进宫里。”陈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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