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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文德殿拿歹人,宇文水清嫁淮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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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摄政王伤重未愈的消息一传出去,许多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虽然烧鹅还没吃上,摄政王确能吃完一整只烧鸡了,却还是赖在璇玑殿不肯走,元思每日来侍候,玉楼也不撵他,只有让人觉得摄政王在宫中养伤,甚至让人觉得伤重不治才能引诱敌人上当,遂命人在文德殿埋伏了重兵,只待有人自投罗网。
是夜三更,一小队刺客被文德殿的埋伏全数捉拿。玉楼命人掌灯。陈粟细细查看,果然有相熟的。遂押往大理寺连夜审讯。
陈粟忙命匡仲愚带左卫营秘密前往太尉府拿人。宇文怀的马车刚出城门便被扣住,宇文水清、其子宇文夏早已不知去向。
太极殿上,玉楼命人拿出陈昌遗诏,“宇文怀,你可知因何事拿你?把人给我带上来,让宇文大人仔细辨认!”
这些人都是太尉府的死士,有两个武艺高强的是成日里跟在宇文怀身边护卫的,只可惜中了软骨散,连求死的力气都没有了。“大人对不住了,我等中了埋伏。”宇文怀哈哈一笑:“白玉楼、陈粟,老夫今日中了你们的奸计,老夫这一把年纪,死不足惜,自有人替我看着你们能猖狂几时?”
“宇文怀,你坏事做尽,死不足惜,先帝临终托孤,命你为辅政大臣,对你如此信任,你却要杀他的皇子,死后如何向先帝交代?”玉楼指着他鼻子问道。
“先帝倘若看着你们狼狈为奸,也不会心慈手软的,我不过是替天行道。”宇文怀强词夺理。
玉楼咬牙切齿:“好一个替天行道,你出尔反尔,以下谋上,不过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说过,倘有人违逆先帝遗诏,必将此诏连同你的画押刻在你的墓碑上,让你子子孙孙永世为人不齿。”
宇文怀恨道:“我不能手刃你们,就是对不起先帝的托付,纵然先帝对不起清儿,我也没有怪他,全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害得先帝丢了性命,你还有脸指责他人?”
“娘娘不用跟他多说,宇文老贼,你若招出同党还有宇文水清和宇文夏的去处,留你个全尸。”陈粟厉声喝道,“皇太后会格外开恩赦免你的族人。”
宇文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族人,老夫不稀罕你们的赦免,你们只管杀光他们好了,没有一个好东西。”
玉楼听他如此说,自然知道是直指宇文融安受朝廷重用,背弃了他:“宇文怀,你常年欺压你的族人,导致你孤家寡人、众叛亲离,本宫偏赦免你的族人,让他们看看你的下场,替他们出口恶气。至于宇文水清,宇文夏,本宫自会送他们去见你,不急。此刻他们还在去往淮阴的路上吧?希望淮王好好护着他们,否则你的今日就是他们的明日。”
“白玉楼,祸不及家人,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谋划的,清儿我许配给淮王也是一早的事,他们全然不知情,如今她也是淮王的王妃了,你何苦手足相残?”宇文怀为了保全儿女,也是费尽心思。
玉楼见他服软了,心知能问出点什么来:“宇文怀,宇文水清乃是服侍了先皇的,虽准她婚嫁,你也要禀明天家,否则成何体统?如今你谋反还指望不累及家人,先问了先帝答不答应,当日你不满先帝不立宇文水清为后,怀恨在心,故而勾结淮王,放了平坚出来,借他之手刺杀先帝,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老夫没有!老夫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不敢认的?是,钱贵妃钱师顺是我指使纵狗咬你,钱太妃是我命人杀的,同泰寺是我派人刺杀你的,我都敢认,可先帝是我的女婿,我为什么要杀他?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死也不会认!”宇文怀不等玉楼说完,抢着为自己辩白。
陈粟道:“这个老匹夫,死到临头还嘴硬,不用跟他多说,用刑吧。”
“不必了。”玉楼阻止,“人之将死,其言也真。不是他。”
“娘娘......”陈粟还要说什么,玉楼起身:“我也乏了,你们再细细勘问,摄政王发落吧。”
未儿服侍玉楼歇下已是快天亮了,玉楼却丝毫没有睡意,未儿正要熄了灯,玉楼问她:“你说王爷和先帝关系怎样?”
未儿莫名其妙:“哪个王爷?”
玉楼道:“自然是摄政王。”
未儿想当然地说:“当然是一母同胞的亲手足,王爷自幼跟着先帝一起长大,霸主当日要从两个儿子中立一个为太子,王爷百般谦让,最终立了先帝,而后霸主因向梁帝借兵,质押了太子在长安,王爷不惧生死,前往陪同,如此种种都是大义之举。”
玉楼若有所思:“倘若一个人压抑久了......”
未儿问:“娘娘想说什么呀?只不过王爷遇到娘娘后,好似变了一个人,变得率性,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哎,人是会变得。如今宇文怀反了,他勾结淮王,欲行废立之事。宇文怀一败露,淮王就不得不拥兵自立。”玉楼虽想好了对策,却还需与摄政王等斟酌一番。
“娘娘,王爷来了。”玉楼刚躺下,未儿就来禀报。
“你们娘娘可是身子不适了?适才我见她神色有异,等不及大理寺细问宇文怀便回殿了。”陈粟打问道。
未儿也没好气:“奴婢哪里晓得,王爷自去问娘娘吧。”
玉楼见他在未儿那里吃了瘪,也就不跟他饶舌了:“王爷连夜来可是要说淮王的事?”
陈粟见她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狐裘披风,裹得极牢实,陈粟却还是看到她内里的小绸衣并不是自己送她的水红色绣着莲子那件。
陈粟想问,却问不出口:“娘娘......”
玉楼疲倦已极:“淮王的事,王爷做主就行,我这里产期在即,实在自顾不暇。”
陈粟想了想:“我同几位大人商量了,六弟行事傲慢,轻浮急躁,率性而为,宇文怀东窗事发,必然逼得他要自立门户,我想,不如封他为中书舍人,召回建康,在眼皮子底下也不至于翻起多大的风浪。”
玉楼侧卧在榻上,歪着头:“王爷顾念手足之情,这样安排自然是最好的,只是,淮王已经没有退路了,宇文水清、宇文夏投奔了他,他自然知道事情败露,只怕已经拥兵自立了。”
陈粟惋惜道:“我只有这一个弟弟了,他倘若在淮阴拥兵不前,倒也不打紧,倘若他受了别人的蛊惑,起了别的心思,那就麻烦了。”
玉楼起身要回内殿,陈粟拉住她:“你说句话。”
“王爷,娘娘一夜未眠,王爷体恤体恤她,如今月份大了,娘娘身子重。”尹妈妈过来扶了玉楼进了内殿。
玉楼也实在没有十分有效的法子:“王爷只管去办,好坏都是你们兄弟的情分。本宫也即将临盆,你告诉他,只管回来监视着我有没有偷梁换柱。还有一点,王爷您为国出征,大破敌军,稳固边界,应加封司空之位,不宜使司空一职空悬,至此,也算三公齐全。”说完便去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