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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当年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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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弈如遭雷击,竟没想到当年之事还有如此内情!一直以来,因着贺以年的缘故,他确实不喜欢贺音,再加上陈景行对贺音的偏袒,他心里的确对贺音存着许多偏见,可即便是如此,他也并非混淆是非不辨黑白的混蛋,在他心里非常清楚,当年的一切都是贺以年做下的,与贺音不关。情感上,他可以不待见她,但是道德情理上,他不得不承认,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现在,贺以年却告诉他,贺音才是当年之事的起因,是罪魁,是那不可饶恕的祸首,这、这让陈弈怎能接受,怎能不......怨愤交加!!!
强行命自己冷静下来,陈弈压着情绪接着道:“你胡说,你撒谎,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当年被捕入狱的时候怎么不说,如你所说,贺音当年是背叛了你,依你的脾气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她,你应该报复她才对!”
贺以年道:“因为当年我的罪行已成定局,道出我和贺音之间的这些有悖人伦之事,只会加重我的罪行,在审判时对我没有丝毫好处。与其如此,倒不如配合贺音上演一场父女情深的戏码,还可以有助于轻判,虽然我也对贺音不满。而且,”他顿了顿,笑看着陈弈,“与其说出这一切,弄得鱼死网破,我倒想看看你们陈家兄弟怎么对待贺音,陈景行是个软心肠的人,依着贺音的手段,只要装装可怜,陈景行不会不管她,甚至还会继续和她在一起,娶她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我想知道,如果多年后,陈景行真的娶了她,你们陈家人又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又会如何呢?”他低低的笑着,笑声里尽是期待和兴奋,“那时候一定会特别痛苦吧!以为报了仇,结果真正的仇人却一直逍遥法外,还就在自己的身边,被自己庇护了那么多年。呵呵,我想到时候你们陈家人一定会觉得非常可笑吧,呵呵.......”
陈弈紧握着拳头,手指捏的骨节泛白,心中愤恨到了极点!贺以年心思可真是歹毒,这个人就算败了还在做局,做一场把他们陈家兄弟耍的团团转的局。可恨他们兄弟两个,真的就入了局,被他从头算计到尾!
“所以你选择现在告诉我?就是想让给我痛苦,想让我们陈家人痛苦是么?”陈弈问。
“呵呵,是呀,我说了,我想知道多年以后如果你们陈家人知道真相会是怎样的反应。陈弈,我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贺以年道。
“可是,你又怎么会料到会在医院遇到我?如果我不是凑巧生病住了院,又怎么会遇见你,你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把这一切告诉我?你若告诉我不了我,那你的计划如何实现。”
贺以年轻闭上眼睛,抿唇微笑,答道:“陈弈,这是我的计划,绸缪了多年的计划,我当然有办法让它实现。我原本计划着临死之前把这一切写成信,待我死后,寄到你们陈家。可没想到天不想我如此费事,竟让我在医院遇到了你。陈弈,那天隔着门,我们匆匆相见那一眼,我就知道依你的脾气一定会来见我,果不其然,你真的来了,我的计划实现了。”他躺在病床上,脸上的神情心满而意足。,末了,问了一句,“陈弈,你哥哥陈景行娶了贺音了么?”
陈弈垂下头,心情沉重,淡淡回道:“让你失望了,并没有。”
“哦?那也应该是养着她,照顾着她吧。贺音当年为了他举证了我,依他的秉性不像是会忘恩负义的人,就算因着我的事,他不能娶了她,可也定不会薄待了她,我说的对么?”
“你说的对,这些年,他的确待她很好,为了她不惜忤逆我爷爷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为陈氏打拼了这么多年,手里头却一点实权股份都没有。脏活累活都是他做,可陈氏的股份却全都攥在我爷爷手里。”
“呵呵,陈景行可真是个痴情种。”
“是呀,世上愚笨最是痴情之人。可怜我们二人兄弟之情,终究毁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呵呵,陈弈,记住一句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和你哥哥终究太嫩了,这世道,人心,复杂的很,你呀,就是太干净了,需要磨练,也需要......弄脏自己。”
贺以年闭上眼睛,末了又附赠了一句:“不入混沌怎可立于不败之地!”这才带上呼吸器,安详的睡去。
陈弈不知道是怎么走回自己的病房的,他只知道自己脑子乱的很,当年之事,一幕幕闪现在自己眼前,他努力回忆着,搜寻着,当年贺音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所有的一切要从陈弈十四岁事说起。
贺以年和陈弈的父亲曾经是好友,陈弈十四岁的时候,贺以年从国外回来,加入陈弈父亲的公司陈氏,因而,陈弈和陈景行才和贺以年的女儿贺音相识。贺音和陈景行年龄相仿,两人当时差不多十七八岁的年纪,正值青春少艾,春心萌动的年纪。两个人脾气相和,又男才女貌,甚是相配。陈父当时打趣等两人长大后干脆结个儿女亲家好了,当作是亲上加亲。
当时的陈弈只有十四岁,对于男女情爱之事根本不懂,只知道自己粘着的哥哥不再只围着自己转了,身边多了个漂亮的姐姐。虽然漂亮姐姐人挺好的,笑起来很好看,对陈弈也很好,经常送些好吃的甜点讨好陈弈,可陈弈打心眼里就是不喜欢她,常常故意打破两个人独处的时光。
虽然,有陈弈的暗中使绊子,可架不住青春正盛的男女熊熊炙热的荷尔蒙作祟,两个人还是谈起了恋爱。除了陈弈,当时所有人都看好他们这段恋情。后来两年过去,陈弈到了十六岁。因为有织绣绣的存在,对情之一事渐渐懂了的陈弈,开始对两人之事慢慢释怀,心中也慢慢接纳了贺音,也把她视为自己的未来嫂子。
织绣绣和陈弈两人是青梅竹马。两人在幼儿园时期相识,后来一直是同班同学,关系很是要好。织绣绣她,一直喜欢着陈弈。十六岁时的陈弈,进入青春期,懵懵懂懂的,开始初懂情事,加之有织绣绣在身边,于是青涩懵懂的属于两个少男少女之间的那名为爱情的种子开始发芽。
两个人都不是性格张扬的人。一个害羞腼腆,一个内敛温和,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纸,只是心中知道,我喜欢着你,你也喜欢着我。你若一直喜欢我,那我便一直喜欢着你,直到生命停止的那刻为止。少男少女的初悸动,不掺杂任何污秽,简单而美好,纯洁的像天山上的雪莲花,让人心生向往。
可偏偏老天爷就像是心生嫉妒似的,生生打破所有美好。就在陈弈升了高二,刚刚开学不久时,陈父出了车祸,意外去世。陈家的顶梁柱没了!
陈弈至今还记得,那是一个午后,初秋的下午,日头还是很毒辣。那时候的教室还没配上空调,只有几台破旧风扇,挂在天花板的那种,伴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一圈一圈的转动着,送来时有时无的凉风。陈弈和大多数同学一样,趴在课桌上午睡着,额头上的头发被汗水浸透了,紧贴在皮肤上。懵懂中,陈弈被班主任叫醒,陈弈睁开惺忪的双眼,迷惘的看着对方,班主任神色凝重,小声对陈弈说了句:“陈弈,你家里派人来接你了!”便把陈弈带离了教室,送到了校门口。
校门口,是陈晴在焦急的等待着。她一看见陈弈,眼泪就掉了下来,一把扑到陈弈身上,哭啼不止。
“阿弈,你爸爸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走,姑姑带你去见他。”陈晴道,不等陈弈反应,拉着他上了车。
陈弈整个人都懵了,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她的话。
“陈弈,你爸爸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你爸爸出车祸了......你爸爸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
坐在车上,陈弈呆愣的像个木头人一样,眼神呆滞,也不说话,在陈晴担忧的唤了他好几声后,才回过神来,问陈晴:“晴姑姑,爸爸他.....现在怎么样了?”
直觉告诉陈弈,陈父的情况应该并不好。如果只是出了车祸,如果情况还在可控之中,依照陈父的行事作风,一定不会让陈晴在上学的时间在学校接他。而陈晴,不顾一切,迫不及待的把他从学校带走,带去医院,只能说明陈父的情况并不乐观,甚至危在旦夕,更甚至可能已经.......
“阿弈,你父亲他......”陈晴欲言又止,想了想才道,“医生还在急救,目前情况不明。”
陈弈紧握着拳头,指甲陷进里肉里,他眼睛眨眼也不眨,又接着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爸爸他怎么会出车祸,今天天气很好,无风无雨,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