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草莓西瓜

46、生日快乐

　　眨眼的时间我的生日就到了，今年特别巧，是个周五，陈晨几个人便替我决定了要好好热闹一下。除了庆祝生日，也有意让我换换心情。

　　那天晚上我回去的时候，陈晨刚刚笑着“哎呀”了一句，就闭了嘴没出声。之后谁也没再问我什么，只是默契的当作一切正常。

　　我第二天旷了一天课，关了手机在宿舍闷头睡了一天，好在必修课没点名，选修课陈晨替我去应了卯，这孩子最近特别爱上课。不知道那天上课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回来之后她们对我旷课睡觉的怪异举动也不追问。

　　只要是苏南的电话我就挂掉，他的短信也不回，刻意躲一个人也容易得很。我做这些的时候通常伴随着一两句骂人的话，不然真的会难过。周五下午文娜忍不住问我：“怎么性情大变啊，这不是你的风格呐。”

　　我笑：“突然觉得陈晨说得有道理，这样真是痛快。”

　　“快得了吧，原来就她一个不正常，现在又加上一个你，咱们干脆搬到回龙观去得了。”说着话，又问：“还不换衣服呢？一会儿该吃饭去了，今天好好给你过生日，你也不说打扮一下。”

　　“打扮什么啊，好好吃一顿才是真的，就咱们四个人，有什么可讲究的。”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开柜子找了小嫂子寄来的新衣服换上。

　　文娜帮我顺了顺头发，忽然说：“我帮你梳个辫子啊，你头发也够长了。我手艺很好的。”

　　我拉了凳子坐下来，不服不行，她确实手巧，头发造型常常变，我就不成了，不是随意绑个马尾便是干脆散着。一边扯着闲话，一边听任她在我头上施展，不大一会儿就好了，照了半天镜子，她给我梳了一个韩式的麻花辫，有点松散，但不会散开，很淑女的样子。

　　“你手太巧了，真好看。”我由衷的赞叹。

　　文娜也不客气，“那是，谁像你，笨得手脚都分不开，打扮起来倒是伶俐漂亮的，掩盖了你笨手笨脚的本质。”

　　好吧，我承认，我手确实没那么灵活，可是辫子在脑后，我看不见，确实不好梳啊。说着话，张妍打电话来，说她们直接去饭店，让我们赶紧过去。

　　“走吧，”文娜关好窗户，“她们俩肯定是买了蛋糕直接送过去，今天说好了，谁都不准带，就咱们四个，弄不好还得喝点儿。”

　　“啊？”我有点头大，“你们还喝啊？行不行啊？”

　　“放心，就是意思意思，陈晨说这次买红酒，就一瓶，咱们也提高点儿层次。”文娜看我的表情，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咱们都没什么酒量，哪能瞎喝。”

　　这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问：“跟你家小白说了吗？别他到时候找我要人呢。”

　　“放心放心，他知道，没事儿的。”她倒是满不在乎，“别说我有数，就是我真喝醉了他也不能怎么着。”

　　看着她笃定的神色，我不由有点羡慕，也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们俩怎么就那么互相信任呢？”一不留神，就说了出来。

　　“当然互相信任了，不然怎么在一起。”她很是自然的接口，说完扭过脸来看我，像是要看出什么似的，“你想问什么？怎么这么奇怪？”

　　“不问什么，就随便一说呗，你家小白，多惯着你啊。”她无心接的一句话正说到我心里，带起一股凉丝丝的感觉，颤颤的发疼，却没法说出口。

　　“那是，他不惯着我，惯着谁啊，别人往他旁边凑，他理都不理呢。”文娜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甜蜜的感觉，“可是我也一样啊，我都不跟别的男生亲近，这不正好么。”

　　说着话，到了饭店，张妍和程一嘉正站在门口。看到我们过来，程一嘉流氓兮兮的吹个口哨，“哟！小丫头片子长开了嘿，还真没看出来，挺漂亮啊！”张妍一拳挥在他肚子上，他马上换了神色：“当然了，还是我家妍妍最好看，她是沾了你的光才越长越好的。”

　　我白了他一眼：“不是说就咱们四个，没有闲杂人等吗？陈晨呢？”我特别强调了“闲杂人等”几个字。

　　张妍又拧了程一嘉一把，才笑着说：“陈晨在包间研究菜单呢，他马上就滚蛋。”

　　程一嘉也不恼，跟张妍咬了咬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张妍眼睛老往我身上溜，还时不时的点头，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说完话，程一嘉才对我扬扬手：“生日快乐哈，我先撤了。”

　　他溜得倒快，我们进包间的时候果然看到陈晨对着菜单，一副难以取舍的表情。桌子中央放着一个硕大的蛋糕，还没打开。

　　我让陈晨接着想，自己找位子坐下来，看着蛋糕有点发愣。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蛋糕甜腻的味道，可是每年生日爸妈都会准备，后来是哥哥买，然后是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庆祝，时间久了，蛋糕也就成了幸福甜蜜的标志。想着想着也开心起来，连忙掏手机给爸妈分别发了短信。

　　我这里刚放下手机，陈晨那里也点好了菜，菜单转过来，我们三个也加了几个感兴趣的。等着上菜的功夫，陈晨拿出一条漂亮的手链给我，笑呵呵的说：“生日快乐哈，看你从来不戴小玩意儿，也不知道你喜欢不。”

　　我不得不说，她的性格跟我有很大差别，但是审美却很是一致，这的确有点奇怪——我一看那手链就喜欢得很。接过来我就直接拆了标签系在手腕上：“真好看，谢谢啊。我不是不喜欢，是特别怕丢，丢了多心疼啊。”

　　“瞧你那点出息，”陈晨语带鄙视，不过我马上戴上把她送的礼物，她显然很是满意，“我的眼光好吧，好好戴着哈，不许摘，保证丢不了。再说丢就丢了，又不值钱，总不能因为怕丢就不戴，傻不傻啊你。”

　　文娜笑嘻嘻的拆了蛋糕的包装，露出可爱的老鼠造型，旁边是水果雕琢的装饰花，看着就让人欢喜。她把切蛋糕的小刀子塞到我手里：“我给你点蜡烛，你想想许什么愿。”

　　几根彩色蜡烛盈盈亮起来的时候，张妍按掉了包间的灯。屋子一下子暗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带着黄晕的烛火让昏暗的房间莫名的温暖起来。我看着她们三个充满笑意的脸，虽然不如在日光灯下清晰，却更加亲切。不管我们从前怎样相识，以后各自会走向哪里，住在同一个房间的我们四个，在这样的晚上，围绕着小小的烛光，嗅着友情的甜蜜味道，不得不感谢这样的缘分。

　　“许愿啊，发什么愣呢？”张妍戳戳我的脸，“怎么一副感慨得不行的样子，想什么呢？”

　　我回神，“我在想，得谢谢你们啊，给我过生日，我老感动了。”我嬉笑着引开了心思，闭了眼睛许愿，她们虽说守着规矩不问，却很显然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

　　可是她们也许不会想到，我此刻最大的愿望便是家人朋友平安喜乐，于我自身却并没有什么要求与想法，原因很简单，我真的觉得自己所拥有的已然够多，再有什么不足的，怕是因为我自己没有足够的付出罢。

　　许过愿，蜡烛吹熄，开灯切蛋糕，真正是欢欢喜喜，兴致高昂。我的手机不断的闪烁，爸妈的话大同小异，就连哥哥的短信里也洋溢着一种“我家有女”的自得。除了意料到的，我发现还有两条信息，打开看时，一个是苏南的，另一个却是路遥的。今天实在是气氛好，所有的小心思放一边，我便打开来看，路遥的很简单：“遥叩芳辰”，还是这么矫情拽文，我忍不住笑，回了一个“不胜感激”。苏南的要直白得多：“生日快乐，我爱你。”这我却不知道要怎样回了，犹豫了一会儿，我收起了手机，只当没看见，这样想来对谁都好吧。

　　谁说红酒不醉人的，我这看短信发短信的功夫，被说成是走神，连罚了几杯，别看我之前喝了几杯饮料垫底，还是脸热心跳，酒上了头。当然事后我才知道，酒和饮料是绝对不能掺着喝的，看上去像是少喝了酒，但其实更是容易醉，大约同喝了掺水的劣酒一个道理。

　　此时的我心跳如鼓，脸上热气升腾，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肯定脸红透了，我笑嘻嘻的问她们：“我喝醉了吧？脸红吧？你们太坏了，灌我！”

　　文娜摸摸我的脸，“哎呀，是够烧的，这可真喝了不少。吃点东西缓缓吧。”

　　陈晨有点不依不饶，自己先喝了半杯：“不行不行，还没开始呢，你过生日你得听我们的，干了它！”这孩子，折腾起来她若认第二可没人认第一，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越发疯起来，我心里一动，像是想到点什么，可是就那么一晃神的功夫就抓不住了。

　　可我不是高兴嘛，既然她挑头，我这个寿星哪有不陪的道理，自然是豪气冲天，一饮而尽了。其实红酒不那么好喝，也发苦的，更何况也不是这个喝法，可酒在我们手里，只要我们高兴，别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文娜摇摇头，“这俩疯孩子……”不等她话说完，张妍就接过来，“那有什么的，高兴呗，别婆婆妈妈的，你也喝！”说着就灌起她来，包间里于是有了几分觥筹交错的热闹。

　　可能红酒的确没那么伤人，也可能之前吃的蛋糕垫底，反正我没觉得想吐，意识也清醒，至少我说的什么自己都记得哪。刚吃了几口菜，张妍就凑了过来，把我面前的酒杯倒满，笑得有几分妖异：“干了啊，我给你礼物。”

　　我还没醉呢，想灌我？那也得自己陪上！我把她手中的杯子倒满：“咱俩一起！”

　　有点恶意的如愿看到她的手抖了抖，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放弃，先念叨了一句“老娘豁出去了”，然后，真的一口气喝光。这下我有点骑虎难下了，她没怎么喝，我可灌了一肚子啦。偏偏陈晨还在起哄：“曼曼喝！咱输人不输阵哪！”

　　真是喝多了，这说的都叫什么啊。可重点不是她这个疯子，算了，我不磨叽了，谁让我高兴呢，当然不是因为她的礼物，事实上我总觉得她给的应该是那种不看会好奇、看了会后悔的整蛊物品。我觉得我已经饱了，这一大杯子，别说是酒，就是白水也够我喝一气儿的，果然整个过程很是痛苦。

　　杯子倒空的时候张妍笑得娇艳无比，真是怪了，我想。可是脑袋有点迷糊，真困啊。她把一个小小的像笔一样的东西塞到我口袋里，“睫毛膏，我送你的哈，回头我教你怎么用。”我点点头，怎么这么快就困得睁不开眼呢，真没出息。

　　张妍又塞了一个盒子在我手里，“那，这个是某人送你的，说你知道什么意思，你打开看看，也告诉告诉我们呗，是什么啊，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