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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伏黑惠x你】 ...

  •   「什么是玫瑰?为了斩首而生长的头颅。」

      【壹】
      昏黄的室内,厚重的丝绒窗帘吞吃了一切从外界慷慨洒来的光线,只漏出一丝,勉强看清这个杂乱的房间。长皮质沙发的把手上凌乱堆着不成套的蕾丝内衣,酒瓶烟盒和快递箱堆满一个角落,其余能落脚的三分之二的空间都被一张巨大的床占用着。丝绸的床单和枕套,一张四方大小的纯白长绒毯勉强遮住床上的赤身裸体,脚趾露在外面,闪着指甲上的鲜红蔻丹。
      你睡得很熟,不时发出猫一样的低哼。
      一只不怀好意的手自昏暗中伸出,朝向睡中猎物的脚踝——
      你慵懒翻身,无意却有力地踹开那逡巡将要落下的猥亵。
      “呵。”男人的动作意料不及地僵在那里,强撑用嘲讽追回一点颜面,“装什么,你不是谁都可以吗?”
      “真失礼啊。”你撑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左手从纤细的赤裸肩颈抬起时,已经握着一把手枪,你说:
      “我现在可是在守寡呢。”
      “噗。”
      随意地扣下扳机,枪口的消音器让子弹喷出的声音近乎金鱼吐出一个气泡。
      你联想到这里,鼓起脸颊学着那样短短地吹了一口气,笑起来。
      “你……”男人始料不及地捂着创口,试图从怀里掏出凶器反击。
      你轻巧地在他左右手各补了一枪,猫一样跃下床,足尖勾起床边的红底黑高跟鞋,用尖细的鞋头把即将成为的“尸体”踢到垃圾那一堆去。
      踩过男人仍在抽搐的手指,你表情诚恳地竖起一个手指放在唇前:
      “嘘——安静一点。惠要放学回家了。”

      伏黑惠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了她。
      她在四月的春风里穿着裹得紧身的吊带绸裙,一件女式西服外套无所用地半披在肩上,稍有风过便扬起大片鲜嫩肌肤。她远远地看见惠,用力地高高挥手,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来,落日余晖洒在裸色丝绸上如水纹波动,鲜妍润泽如同从波提切利的油画里走下来。
      是那一幅,《维纳斯的诞生》。
      她走过的地方,半数男人身上的恶灵都扭曲,漆黑的欲念卷曲一团从喉咙里伸出手来幻想抱她,倾倒如连锁反应的多米诺骨牌。
      ……所以最讨厌她了。
      伏黑惠闷闷地向前走,偏身避过你要来拎下他书包的动作:“说过不要来接我。”
      你一点不气馁地跟在后面,高跟鞋踩着亦步亦趋:“可是今天是家长日啊,别的小朋友都有的东西,惠也要有才对吧。”
      “我本来就没有——反正你也不是我家长吧。”
      “欸不许这么跟大人说话哦!明明小时候那么乖的,哪里出问题了吗?”你不满地嘟嘟囔囔。

      哪里出问题了?
      伏黑惠一拳揍在高年级的脸上,指节冲撞感到拳下牙龈的松动。
      已经,到处都是问题,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伏黑惠把这个已经鼻青脸肿得说不出话的人扔在一边,揪着衣领举起在旁瑟缩的另一个:“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那人明明比高一年级的伏黑惠高半个头,却惊恐地闭着眼:“我、我没……不敢再说了,绝对不会再说了!”
      伏黑惠把那人狠狠掼在地上,拇指擦过嘴角的血迹,转身。
      不用复述,那些话已经在他耳边重复很多遍——
      明明是要求双亲都要参加的入学仪式,伏黑他,没有爸爸吗?
      听说,伏黑的学杂费,每次都是不同的男人来交的呢。
      欸,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那个,是他妈妈吗?好年轻而且胸部超色情耶……
      真的假的,有这种妈妈简直是大福利啊。
      我看是大折磨才对吧——
      伏黑惠压紧了眉头,咬着牙回身又在两人脸上各自狠狠地补了一脚。

      伏黑惠推开家门,你从沙发后仰过头来看他:“惠惠回来啦,点的外卖还没到,冰箱里有我刚买的果汁和汽水可以先——”
      少年走到灯光下,现出嘴角的伤痕和脸颊上的淤青,你的话就咽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一把拽过想要闷声回卧室的伏黑惠,你用指腹轻轻按在他脸颊的青紫上。少年吃痛地要蹙眉,却又强撑作无事状,别过眼不去看你。
      就只听到你的声音带着叹惋般的温热气息无形地由嘴角至耳廓萦绕:“真是,不要弄伤我最喜欢的地方啊。”
      微凉的指尖滑过少年的唇角,伏黑惠强忍着压抑感官,却仍然克制不住呼吸、触感、听觉对你的疯狂攫取,每一寸细胞表皮都在猛烈跳动,似乎唇上都蔓延起味蕾,要舔舐卷吻你指上那点甜。
      所有的问题,明明都可以归罪于你。
      艳女,妖女,欲女,明明最讨厌的就是你……可是——
      所有的问题,只能归罪于自己。

      【贰】
      “惠!为什么不告诉我学校有毕业舞会这件事!”你举着显示短信的手机,哐哐敲开伏黑惠的卧室房门,不客气地挤进去。
      伏黑惠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无所谓地摸着后脑:“反正我也不是今年毕业,去陪衬一下而已。”
      “乱讲!像我们家惠惠这样的优质少年怎么会只是陪衬呢。”你伸出手划过惠身上空荡荡的衣衫,勾勒出织物下宽肩窄腰的清瘦身形,在倒三角的终结处顺手掐了一把:“等我,马上!”
      还没等伏黑惠反应过来,你已经拎来一套面料精致的西服塞进他怀里:“五分钟换好我来检查——不需要我教你怎么穿吧?”
      五分钟后,你一边啧啧地夸赞着惠的身材,一边用别针卡住在腰部富裕出一些的布料,你咬着别针说话含含糊糊:“等会儿我再给你修改一下就绝对完美了~”
      “你会改衣服?”
      “我当年可是只用一块绸布就能手作一条裙——”你声音卡住。
      “什么?”
      “没什么啦~”你笑得眯起眼,夹住最后一个别针,让伏黑惠转过身来。
      少年极少作这样的装扮,纯黑的西服,与瞳色一般孔雀绿的领带,线条流畅克制,冷淡而矜持。
      你隐隐有些失神,灯红酒绿和金碧辉煌在眼前似水流转,极近极远,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总觉得,是好熟悉的装扮。
      “你在看什么?”惠的声音。
      你快活地拍了一下手,好像一时兴起,“惠要再梳一下头发吗?说起来我一直想问,惠这样子头发乱蓬蓬的,在学校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
      “真的不需要我给惠梳头发吗?”
      “你要梳成什么样?”少年用力地拽了拽领带,似乎感到莫名的气闷,“要梳顺吗。真的需要的不是我——是你才对。”
      你要我变成什么样?
      伏黑惠把你推出房门,几下解开西装的包裹。在洗面台上用力地浸下去,再抬头,发丝垂落,越来越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你在看什么?
      你在想什么?
      你透过我的眼睛,在看谁。

      【叁】
      伏黑惠最近在躲着你。
      你本来不准备去管,孩子大了是需要一点独立的私人空间,但老师的信息发到手机里,要家长对屡次降低的考试成绩引起注意,特别是,是不是存在春季多发的恋爱问题。
      晚餐的餐桌上,你掰开一次性筷子,突然袭击地以陈述的语气发问:“惠有喜欢的人了。”
      少年低头搅开素面,不答,耳廓却诚实地马上染红。
      你露出“不出所料”的坏笑:“没事没事~我很开明的哦,只要不影响升学考都ok。”
      “……不用你管。”
      乌冬在汤汁中浸泡过久有些肿胀,滑腻地在筷子间游走下滑,伏黑惠烦躁地使了点劲,被夹断的乌冬段掉回碗里,迸溅起几滴汤汁。
      “惠知道吗,其实恋爱不会影响学习的,暗恋才会。我可以教你,怎么钓到女生哦。”
      伏黑惠错愕地抬起头,你正前支起身擦去他手臂上的黏腻汤汁,似笑非笑的唇几乎贴到眼睑。
      被,蛊惑了,心甘情愿地。

      “在害怕吗?真是……不手把手地教你,连走到床边都做不到呢,我家的‘公主殿下’。”
      伏黑惠进你卧室的次数屈指可数,你握着惠的手,把他牵引到到床边,微微用力,让他反应不及地单膝跪上床垫,落膝之处正在你双腿之间。
      “嗯,乖孩子,做得很好呢。”你温柔得像一个循循善诱的幼稚园老师,“男女之间呢,会这样,先摸摸头发。”
      你用几根手指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少年散乱的额发,顺着脸颊的轮廓滑到耳后,用指节揉了揉耳后软而短的绒发,压低了声音以唇尖发音:“这样,在耳边轻语,用气声。”
      “要亲一下吗?你似乎自言自语。
      你捏着他发烫的耳廓,只是做出凑上去的动作,少年的身躯已然僵硬。你便轻笑着把唇只是落在自己的拇指指节上,感到少年如释重负地要松一口气。
      然后便趁他身体松弛大胆地吻上去,含住他纤薄的耳垂。
      如你所料地感受到他身体振动如春冰融化坍塌。
      你笑着舍开他,眼中染着馥郁糜烂的喜悦,指尖颤颤地触上伏黑惠低低喘息的唇。
      男孩的唇薄,薄情状和他父亲如出一辙。但没有那些伤痕血迹,只是瓷白光滑。
      你在那道伤疤应该在的地方留恋摩挲,喃喃:“不过,kiss,应该是留给想和喜欢的女孩做吧……”
      你垂下眼眸掩住失神,侧了角度改为去吻惠的侧脸,下巴却被陡然按住——
      惠的面孔在眼前放大,那冷淡的绿瞳,你下意识地闭上眼。
      唇被压住,熟悉的温热触感,让你回忆起唇齿触碰的方法,循着记忆从唇珠处撬开他牙关,温柔卷住他舌尖,吮吸,拉扯,略微喘气,引诱他跟随,在自己的口腔里节节败退。
      你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
      伏黑惠恋恋不舍地分开唇齿时,你迟滞从脑内各处拾回神智,干瘪地,问:“你在做什么?”
      少年的眼神决绝坦诚:“……接吻,和喜欢的人。”
      你捂住隐隐疼痛抽搐的额角,伏黑惠却不放过你地接着道:“是我的初吻。你是第一次吗……在他之后的,吻。”
      你忍不住要狂笑起来,自己不是引诱欺骗了那么多人吗,不是犯下那么多污秽的罪孽吗,不是交换过践踏过那么多铜臭气息吗?
      但最可笑的是,你不能不诚实回答:
      “……是。”
      在甚尔之后的第一个,吻。
      对别的男性都强忍心理生理的恶心过敏。
      却吻少年吻到情动。
      你用手臂捂住眼睛,过于荒谬而笑了出来。
      错了,错了,从什么时候起的都错了呢。

      【肆】
      你最近在躲着伏黑惠,从那天开始。
      夜夜晚归,喝得烂醉如泥。
      你醉倒睡在客厅,在过短的双人沙发上躺得不适,纤细的腿悬在扶手上。恍惚间,有温热的纤维拂上沉沉合住的眼,你呼吸着微带甘甜的水汽,挣扎睁开眼,透过绒布的奶白光线看到,伏黑惠取下毛巾,在盆中重新拧了一把,又覆回你额上。
      你闭上眼赶他走:“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明天是周六。”织物摩擦的声音,是惠从地上捡起你随意脱下的外套和丝巾。
      “……”你要故作成熟,却被一句噎回,吃瘪地无话可说,只能烦闷地:“总之不用管我。”
      少年的脚步声去而复返,你故意恶声恶气地转头:“烦不烦你。”
      正撞入他蹲在沙发前与你视线平齐,音调清淡,晃了晃手里的卸妆膏:“不卸妆吗?老吵着说皮肤不好。”
      “我自己来。”你夺过那一罐,醉酒的手却软得拧不开盖,让它从手里滑下去砸在腰上。
      伏黑惠无声地把罐子拿回手上,拧开,指腹蘸上一点,在掌心捂得温热后才抹上你面颊。
      你不知道是酒劲还是困劲上来了,不再反抗,只是闭着眼,不去看。
      少年的手灵活有力,除一点点握笔留下的痕迹,如此柔软,应合着他在你脸上动作的小心翼翼。他的指腹转到你眼睑,轻轻地按压,一层肌肤之隔下的眼球似乎也乖顺地随他动作流转。熟悉的触觉,陌生的温柔感。好像融化的不仅是妆容,你眼角莫名地漾起委屈的湿气。
      你颤颤地深吸一口气。
      伏黑惠的动作一顿,他会错意,说:“想要的话,我不行吗,就像你平时对所有人做的那样——为什么对我,做不到呢。”
      “是啊,为什么呢……”你的声音像一块正在破碎的薄冰,弥漫着崩溃、犹疑、拒绝和空虚。
      这一瞬间,伏黑惠产生一种诡异的错觉:即使他死死钳攥住你的脖颈,流血的最终也只会是他的手指。*
      你的存在是如此可疑,就像一朵从枝头攀折下来的花养在清水里,即使一度开得更盛了,她的生命其实已经早就终结在过去的某一个节点。此时的你只是在将死未死之间,一个微不足道的停顿,一片令人生疑的虚空和岑寂。

      【伍】
      伏黑惠想,他是故意的,他放任了这一切,他绝不是无罪的。
      他放开了你,却清醒地听你又跌跌撞撞地打开冰箱的柜门,把一罐罐酒液不辨红黄种类地胡乱灌下。
      他知道会演变成这样。他知道,是你,就会变成这样。
      但你赤着脚,迷途羔羊般跪坐在他的床边,含着委屈哭腔叠声念着:“甚尔,甚尔你睡了吗,为什么不理我先睡了……”
      伏黑惠一把将你从夜深露重的木质地板上拉起来,摇着你要你清醒看向他:“是我!”
      你疑惑地,缓缓歪头,最终伸出手捂住伏黑惠绿色的眼睛,看着记忆里熟悉的黑发和下颔轮廓,哀哀地:“是甚尔啊……甚尔不认我了吗,终于不要我了吗?”
      “……”伏黑惠的喉头起伏,最终吞咽下想说的一切,在你绵软的掌下闭上眼,用更低沉的声音回答:“……是我。”
      然后缓缓地把你抱向他的身体——
      我可以是我,可以不是我,可以是你喜欢的任何。
      你可以践踏我的一切,只要你,允许我爱你。*

      在交缠索求中,伏黑惠总感到你认出他了,又在拒绝认出他来。
      你的身体混乱地向外流溢着生命,充满着不顾一切的绝望感,罪恶的刺激,对堕落的拒绝和希冀。
      ——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陆】
      你失踪了,已经一周。
      至少对于伏黑惠来说是如此。
      你步伐匆匆地走在东京街头最繁华的地段,被身边两声玻璃敲击唤停。你转头,五条悟坐在你正经过的甜品店靠窗座位,朝你勾了勾手示意。
      你坐在店内五条悟对面:“有话快说,我很忙。”
      “是忙着在挣钱呢~”五条悟一语点破,“要挣到够惠二十五岁以前用的一切开支吗,这个数额还蛮辛苦的吧,对于你来说。”
      “……总之是能做到的。”
      “做到之后呢?”
      “……不知道。”你一直在躲避这个问题,给自己的无能逃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其实我可以养你和惠两个人。”五条悟转着草莓芭菲上插的小纸伞,“你知道我一直很乐意。”
      “猫从来只会有一个主人。”
      “哈,那小流浪猫~至少接受一点好心人的猫粮吧。”
      “不是已经给过十亿了吗,再给就还不起了。”
      “慢慢地还也可以——别那么固执嘛,在各种方面都。”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在意外的地方道德感太强了呢,明明平时看起来完全不像。”五条悟扬手示意买单,以惯有的习惯突然地凑近你,声音轻佻:“一个小建议,长久的悔恨是最没用的,不要沉溺于自己的过失,要想以后做得更好才行。*”
      “如果已经不知道怎样才是更好,怎么办呢?”
      “那就,让自己更快乐吧。”五条悟留给你一个挥手离去的背影。

      【柒】
      你知道,所有一切,包括你自己,都处在没顶的边缘。
      你是被宙斯降罪的亚特拉斯,用双肩独自撑着苍穹,有谁能知晓呢,有谁能来替你哪怕一秒呢,你知道这种情形不会再继续下去了,你知道你早晚会松手。
      你看着存折上的数额终于达到预期,缓缓吐出一口气。
      已经快到黄昏,仍然固执地乘电车到神奈川去看海。你越来越不能抑制那宽厚包容的吸引,胸中鼓动着恐惧与期待,仿佛是一场早已注定的约会。
      大海永恒的潮汐循环,包容带去大地的一切污浊,拍打而起的泡沫,它的温柔,它的力量,似乎都在拉扯着教唆你。
      你站在海滩上,海上倒映月光温柔涟漪,天上的微缺球体却像一个炼尸炉的炉门,火光闪闪,直射而下几乎在肌肤上留下烧灼的痛苦,那是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恐怖的白光。
      你要躲避这几乎是在审判的残忍白光,你要潜入那能够饶恕你宽宥你夺去你一切选择以告终你挣扎的深处。你跌跌撞撞地走向海洋,红色的大幅裙摆被波浪浮起,似乎在挽留你又似乎是代你事先淌下的大簇鲜血。
      咸腥的水平面逐渐由腰际上升到脖颈,此时你已经不是自己在奔赴,而是被波涛牵扯着前后荡漾,身如浮萍。
      浪打来,你吮吸吞咽进苦咸的海水,身体越来越沉,你知道,所有一切,包括你自己,都处在没顶的边缘。
      你知道你早晚会松手,正如此刻。

      在朦胧的蓝绿色中,一切迟缓朦胧。
      但耶稣将分开海水拯救他所施爱的人,伸出手,向他的爱人。
      你被勉力托举出海面,被海水沾湿的乱发半遮住眼,混沌之间你却一瞬消失了所有轻生之念。有人紧紧抱着你,急促的脉搏,灼热的火焰在他的皮肤下面燃烧,燃到你冰冷的肌肤绽起新生的战栗。
      你似乎知道这个还未看清的人形是谁,你甚至知道他会来,你知道他肯定会来的。你几乎站定后便拥回去,要绝大地触碰他分明的肋骨和起伏如蝶翼般的肩胛,你捧着他的脸深吻,吮吸温度和氧气,几乎渴求从他唇上挤压出血液来,他那灼热的血液将流满她全身,疗愈她的创伤,恢复她的平静。
      天空上悬挂着的月不知何时已经圆满,慷慨地洒下皎洁的银光,把你二人的身影描绘在宽广海面,微如芥子,如同躲过灭世洪水后世间唯一的男女。
      你面容纯洁稚嫩,眼神一派清澈,伸手好奇地去抚少年蓝绿色的眼睛,笑着问:
      “我喜欢你的眼睛——你是谁?”
      “是我。”伏黑惠笑着把你的手按在他有些颤抖的唇上,一字字感受:“是我,伏黑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伏黑惠x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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