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杯蛞蝓醉酒》恕南心

3、003

　　中也撸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

　　说实话，他的智力水平并不低，只是有个聪明绝顶的搭档做对比才显得没那么突出。就像太宰治的体术水平中下也是以他为对照得出的，放到普通人里头真不错。

　　等到后来太宰治叛逃，没人帮他制定作战计划，一边嘲笑他是没脑子的蛞蝓一边帮他修改不足的地点，这份才能就被挖掘出来了。

　　此刻他只是端正了神色，整个人就换了一个气场。

　　破案第一件事：观察现场。

　　然而就在他打算去浴室用自己丰富的黑手党经验发觉线索时，千叶警官伸手拦下了他：“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案发现场不能让人入内。”

　　中也的脚步顿住了，表情太过尴尬以至于最后的行动都是同手同脚。一旁的太宰治则是捂着肚子笑得很开心，他乐衷于见到任何能让小矮子感到不痛快的场景。

　　老实说，中原中也是习惯使然，刚才跟太宰治聊得太自然，以至于忘记了这里是东京，没了“异能许可证”的特殊性，刑警办案时自然不会允许非专业人士进到现场，以免造成案件干扰。

　　道理中原中也都懂，但是这么个时刻遇上这么盆冷水谁能够受得了？这可是千载难逢能让太宰治那个混蛋吃瘪的好机会！

　　眼见好机会从手中溜走，他轻皱起眉头，整张脸像个发酸的橘子。

　　太宰治眼里藏不住的笑，估摸着对方的发飙下限，好歹没有笑出声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当着千叶警官的面把手展开搭在中也的肩膀上，做了一个揽的姿势，尽显亲昵：“这位是我的搭档，这是我的工作证件。”

　　中原中也任由他那么揽着，表情没有露出任何不适，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还有余裕凑过去看他的证件，颇为惊奇地道：“你还去办了这个？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中也去西部出差那会吧，是乱步先生的意思。”太宰治摆摆手说道。武装侦探社比港丨黑要正面，既然港丨黑面上的森氏株式会社都办了相关文件，他们武侦又怎么可能不办？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过来一些，以至于两人的距离更近，缠绵的空气仿佛都夹杂了彼此的呼吸，围观的柯南和千叶警官都有不同程度格格不入的感觉，只有当事人没有发觉。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柯南心想：这不对劲！怎么都不对劲！

　　但是以他单身多年的经历，只能感觉出这俩人不对劲，却也不知是哪里不对劲。默默地离他们远了一些。

　　有了证件，这件事情也就好办了，被害者的尸体已经被带走，但是凭着黑手党的职业，也能发现不少的线索，加上小百事通柯南的辅助，哪方面的内容都有所涉猎，问起就说是电视看到的，中原中也很快理清了思路。

　　“凶手在那两人之中吧。”他带着警官友情提供的手套，质地区别有些不习惯，时不时地想要调整一下，“尸体是在浴缸里发现的，脖子上也有挣扎的吉川线，偏偏浴室地面的水量不多，这个天气这个时间，即使算是蒸发量也不该这么少，说明被害者是先被人杀死，然后浸到了浴缸里。”这是案发现场最直观的结果。

　　但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吉川线还能是伪装成自杀，有吉川线很明显是谋杀。岂不是多此一举？

　　“尸检结果出来了吗？被害者肺部有出现积水吗？”中原中也接着问道，有无积水是判断死亡的方法。

　　柯南习惯性摸着下巴沉思，听到这话下意识摇了摇头：“还没有。目前已有的线索只能推测出对方是窒息而死，不明确是勒死还是溺水。”

　　“勒人的工具找到了吗？”

　　“被高木警官拿去检验指纹了。”柯南回想了一下，“在浴室里发现的，由很多发圈串起来的绳子。”

　　“发圈？”中原中也行进中的脚步顿住了，“我记得三人中只有惠子小姐是长发吧？所以那是惠子小姐的东西？不过也不排除沙田栽赃陷害的可能性，他们三人有什么纠纷吗？”

　　能在门锁的情况下通过阳台进入到美子小姐房间的只有这两人，其他人没有异能、没有特殊能力，不敢做这样稍有不慎的事情。

　　要是有特殊能力，就不会留下那么破绽的痕迹。

　　像他们黑手党杀人，要么半点残局都不收拾，现场血淋淋的一大片；要么就是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好像是自丨杀一般。

　　所以不是能力者作案，只是普通人的行为而已。

　　柯南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昨天玩游戏的时候，美子小姐的语气一直不好，对惠子小姐也比较苛刻，沙田先生因此跟美子小姐争执过两句，最后美子小姐回房间了。”

　　这种场景中原中也很有经验，过去他处理了无数次，都是某个人的桃花，无情瞥了太宰治一眼，他道：“啧，那个沙田伸司，是跟两个女孩子都有关系吧。”

　　被“牵连”成为例子的太宰治表示自己很无辜，他虽然喜欢撩小姐姐，但并不是那样的人渣，不能放在这种情况下讨论。

　　中原中也懒得理他，继续自己的分析判断：“那么现在动机也有了，除了证据还没有找到外，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松明惠子。”可是青花鱼提出来的这个赌约，又不可能这么简单，总感觉事情还可深度挖掘，“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设局刻意引导的可能性。”

　　思路到这里就暂时卡壳了，左想右想总感觉隔了层雾，太宰依旧微笑地看着自己，胜券在握的模样煞是欠揍。中原中也决心不看这个仅是表情就能扰乱自己思路的家伙，视线向下落到了小侦探身上，发现对方比他还要沉思。

　　之前见他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对答如流的时候，内心就已经起过疑惑了，现在看他这模样顿觉有异。左右爱丽丝的例子在前，他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

　　他眯了下眼，露出笑容，和善如邻居家哥哥：“小侦探，你觉得呢？”

　　太宰治见状若有若无笑了笑。

　　柯南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像他这样的推理迷一旦沉入到自己的推理世界里，就很容易忽视外界的存在而做出下意识的反应，比方说现在——

　　外表小孩状的侦探做着跟刚才中也一样的动作，脱口而出道：“我也觉得是犯人的刻意引导。如果惠子小姐是凶手的话，凶器没有那么容易找到。”能在泡澡后发现自己多了一管口红的细心女士怎么都不会犯下这样的失误。

　　倒像是故意的，故意让人怀疑到惠子小姐身上。

　　“哟西！”听到跟自己相差不大的判断，中原中也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迷雾拨开也有了方向，脸上荡漾着愉悦的表情，举起手指兴冲冲道：“犯人就是沙田伸司，他先是杀死了美子小姐，然后再嫁祸给惠子小姐！接下来就差一个证据了！”

　　而后又指向太宰，话语里尽是得意：“青花鱼，这次比赛你输定了！”

　　太宰治对这挑衅丝毫不在意，还能无辜地摊个手，露个笑。

　　事情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相比于中原中也的直白，旁边的小侦探已经陷入了第二次沉思，虽然之前的推理都很顺利，但是他总感觉忽略了什么，浴缸的谜题还没有解开，这其中的违和感是什么？

　　既然是沙田伸司嫁祸的，那有发圈不就够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浴缸？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恰好这个时候，鉴定科的人带着最新的鉴定结果上来了：“日暮警官，发圈上检测到的指纹确定是惠子小姐的没错！”

　　现场骤然安静，所有目光都投向了松明惠子。

　　铃木园子更是忍不住地惊呼：“惠子小姐？惠子小姐居然就是杀死美子小姐的凶手？”

　　这让人觉得不敢置信。

　　昨天她和小兰还有其他人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和惠子小姐相处很好，美子小姐还有些大小姐脾气，惠子小姐可是超温柔耐心的。

　　结果现在，居然是惠子小姐杀了美子小姐？

　　不会的吧？

　　与她这个念头一起冒出来的，是中原中也的声音：“才不是呢！”

　　他从走廊的尽头走过来，手里拿着塑料袋封好的东西，嘴里是审判结局的正义感：“那边那个假装自己是透明人实则脚踏两条船的男士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他先是用发圈勒死了美子小姐，然后嫁祸给了惠子小姐。”

　　塑料袋里的东西很小，不仔细看就注意不到，偏偏现场有两个人关注着内容，以至于表情都有瞬间的变化，是那种震惊的、不可置信的、恍惚的、又哭又笑的结合体，还有一些微微的颤抖。

　　这东西太关键。

　　以至于原本作壁上观的沙田伸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表情狰狞不复优雅，满脸写着恐慌与狂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冲：“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东西？”

　　这是关键性的证据，但是之前不管他怎么找都没找到，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寄希望于东京的警察都是废物，没想到会被个小矮子找出来！

　　他这反应说明了所有。

　　看来真的是沙田先生杀死了未婚妻美子小姐，然后又嫁祸给了惠子小姐。

　　至于为什么能嫁祸，前面不是说了他脚踏两条船吗？

　　情感上的纠纷是最不可理喻的。

　　“你说这个？”中原中也晃着袋子挑了挑眉，里面是一颗直径不到五毫米的莹润有光泽的碧绿色珠子，“外面阳台捡的，就在房门与地毯交接的地方。”那地方本来就是个视野盲角，地毯又充当了遮挡物的作用，发现不了很正常。如果不是仗着他做黑手党经验足，也不容易发现。

　　“怎么会？”沙田伸司脸色惨白，嘴里喃喃自语，满脸难以相信。

　　中原中也才不管他这样子，噼里啪啦把自己知道的说了，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这是美子小姐的东西吧？柯南说之前美子小姐回房间的时候还带着有这个饰品的项链，意大利设计师设计的这款首饰是不可拆卸的类型，珠子怎么会在外面捡到呢？”

　　很简单，美子小姐在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自己的项链，珠子掉到了凶手的身上，被凶手带出了房间。凶手估计也是看到东西掉了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这个错误。

　　“但是仅凭这个不能判我的罪！”大约是找到了什么借口，沙田伸司疯狂又急剧地尖吼，“这珠子是我之前跟美子亲昵的时候不小心掉到身上的！跟后面的案件没关系！”

　　只要把自己从中摘出，他们又能找到什么关键？

　　“可是大哥哥，美子小姐回房后发的推特里，珠子还是好好的呢。”柯南适时地举起了手机。

　　手机里的画面清晰地传到了沙田伸司的眼睛里，那个被柯南特意放大圈出的珠子更是明显得不行，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不堪，倒退着的动作不知道怎么就腿软了一下瘫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辩无可辩，但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理由。那个女人不好好死去，半夜里发什么自拍推特？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原中也开怀的心情，毕竟是赢了太宰治一次，高兴得都能哼出歌来。

　　介于这点喜悦，他俯视当事人，做了个总结。虽然在当事人看来更像是伤口上撒盐的行为：“这大概就是‘细节决定成败’吧，你很好地算计了美子小姐跟惠子小姐的关系，塑造出惠子小姐因为你杀死了美子小姐的假象，却没想到一颗珠子就暴露了自己，以至于‘前功尽弃’。”

　　推理结束。

　　事情也差不多该落幕了。

　　旁边太宰治适时地鼓起了手：“真是不错的推理呢，中也。”

　　“那是当然，你准备好要愿赌服输了没有？”中原中也骄傲得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他眼睛发亮，星光闪烁，盯着太宰治直直地看，期许他把赌约变现。

　　那可是欧颂的红酒！

　　虽然自己喝过帕图斯的，还有瓶罗曼尼康帝的收藏，但是美酒这种东西谁嫌多呢？

　　太宰治的嘴角一点点勾起，小蛞蝓这表情难得，由衷让他感觉到了愉悦，不枉他挑起了一个赌约：“我当然不会违背自己的赌约，不过只有这种程度的话，还不够兑换欧颂的红酒哦。”

　　这话能让中原中也跳脚，放到太宰治的世界里，却是价值超百亿的名画。他已经预见了那样的美景。

　　这笑容太过愉悦，搭档多年的默契，让中原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偏偏江户川柯南从中得到了启发，“只有这种程度的话”，事情还有更深层次的解析！

　　他的呼吸加快，口腔分泌津液，镜片反射出危险的光，之前还没有想明白的地方豁然开朗，串通了所有的证据。难怪那个时候会有两人变了脸色，原来是这样啊！

　　他露出一个尽在把握的笑容，手里拿着蝴蝶领结，口中发出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啊，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推理女王“铃木园子”，上线！

　　“这次案件的犯人不止一个！沙田先生勒死美子小姐想要嫁祸给惠子小姐是一个；惠子小姐把美子小姐拖入浴缸淹死沉没也是一个！”

　　“哈？”第一个发出语气词的人居然是中原中也。

　　他对这结果感到意外，下意识去看太宰的表情，却发现黑发鸢眸的男人嘴角噙着笑的弧度不断加深。

　　这让他彻底懵了：“转移尸体的不是犯人，而是另外一个嫌疑人？”

　　他们黑手党都没这么玩的吧！能不能干脆利落一点！

　　难怪这家伙会提出比赛的要求，敢情是早就看穿了这一步！

　　可恶！又被摆了一道！接下来要怎么戴着猫耳朵说出那么羞耻的话语啊！这可比“下不为例”过分多了！

　　中也猫猫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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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个真的好费脑细胞啊，（叹气），下一章说清楚案件，有bug忽视。
理不清思路没关系，重点是太宰的“我的预言有出过错吗？”，想看中也戴猫耳朵就是要戴猫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