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什么？》尧火

10、第 10 章

　　第十章

　　实省中离得近。
　　一想到下雨天，校门口那人山人海、汽车动弹不得的状况，夏思邈立刻放弃了开车过去接人的想法。

　　而且在学校附近停车也是问题。
　　夏思邈没见过那小子的样子，肯定得站在校门口等。
　　那车子停哪？她记得附近都没有停车场，马路边上肯定人满为患。

　　打了辆滴滴车过去。
　　谁知才开过一半路，马路上就已经堵住了。
　　一个转弯处的红绿灯，硬是等了3个，都没能开过去。

　　时间不早了，夏思邈付了钱：“师傅，你就放我在这里下吧。”
　　司机师傅叹息：“哎，行。这下雨天，学校附近最堵。我们这条路其实还好了，最堵的是反方向那条，等你接到人再喊滴滴车，都要在校门口等上半个小时，司机才能接到你！”
　　“谢谢师傅。”

　　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幸亏闻奶奶给她的是双人大伞，到校门口时，除了马丁靴湿了些，夏思邈其他地方都干净清爽。

　　校门口的情形果然如她所料。
　　车子喇叭震天响。等待学生放学的，除了打着伞站一边的家长，还有穿着雨衣坐在电瓶车上的。

　　没一会儿，下课铃响了。满脸憔容的学生们鱼贯而出。
　　夏思邈观察了几个，就猜现在放的肯定是高三年级的学生。
　　只有高三生，眉宇间才会有那种生无可恋的沧桑感，眼底的乌青显而易见。

　　夏思邈问一旁的家长：“大哥，问问初中部放了吗？”
　　实省中有两个年级部，初中部和高中部。成绩异常优异突出的初中生，不需要参加中考，可以直升高中部。
　　当年夏思邈是直升的，而江顾霄也是直升的。

　　大哥诧异地打量了她一眼，心里寻思竟然还有这么年轻的家长，可能是姐姐来接弟弟放学。
　　他说：“错峰放学，初中部一个小时前就放了，现在是高中部啊，已经放到高三了！”

　　听上去像放羊出圈似的。
　　“天，我还是来送伞的，这都过了一个小时啦？”

　　大哥说：“你这怎么做家长的？”

　　夏思邈“啧”了一声：“我也没想到，第一次接人放学，业务不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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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老大，下大雨了，没，没伞。”小结巴一下课就和另外三个人飞奔了过来。
　　小结巴家里有钱，不打算高考，准备直接出国，所以直接上的是实省中里花钱就能进的国际班。
　　大壮和高竹竿是体育特长生。学校不要求文化课成绩，他俩每天都在体育馆内训练。
　　小平头是从外市来的借读生，学的美术，他虽然人愣愣傻傻，但是审美不错，也能静得下心画东西，算是有天赋。

　　只有江炙在实验班，走常规的文化课高考路。

　　高竹竿眼睛左右乱瞄，摩拳擦掌：“老大，你等我，我找普通班的柔弱文生，给你抢一把雨伞来。”

　　江炙单肩背包，双手插兜，挎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望向校门口。
　　他正在廊下思考着“10块钱如何用7天”“哪里能快速搞到钱”的严肃事情，没有空搭理他们。

　　小结巴：“抢都，抢了，干脆抢，抢五把。”

　　五把？哪有那么多？听到数字的高竹竿毛了：“你也配？配钥匙吗？配几把啊？”

　　大壮眼神好使，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拿着五把伞，笑意款款走来的校花：“诶诶，你们看，是我看错了吗？那不是周琦芸么？”

　　“一、二、三、四、五……”小平头大喜过望，“冤大头这不就来了吗？我们只要抢一个人，就能拿五把伞。”

　　“我怎么感觉她就是向我们走过来的？”

　　“你还不乐意了？送上门来的鱼肉，我现在就是刀俎。”高竹竿难得用对例子，“磨刀霍霍向猪羊，哦不对，这次是校花。”

　　“我靠我靠，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这个距离刚好，战吗？战啊！以最孤高的梦！”

　　“大事不好！我有点动弹不得，她长得太好看了，略不忍心……”

　　“废物东西。”

　　“你行你上……”

　　四人拘谨又紧张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周琦芸走向老大。

　　周琦芸捧着五把伞，脸红红的，笑道：“这是校红十字会里多出来的伞，我猜你们肯定没带，所以给你们拿来了。”

　　校花就是校园里行走的焦点。
　　她往江炙边上一站，那些偷偷看江炙的女生都撇过了脑袋。

　　江炙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小平头激动地抓住了旁边大壮的手：“还有我们的啊？”
　　只要在老大身边，但凡有女人出现，他们就自动降级为隐形人。
　　女生们的目光一个个全都黏在老大身上，扒拉不开。

　　“当然。”周琦芸上唇微翘，笑容娇憨，害羞的时候还有点小鸟依人的味道。

　　“你们是江炙的朋友嘛，那也是我的朋友。”周琦芸说。

　　小结巴感激地接过伞：“我喜，喜欢，这样的攀，攀亲带故。”

　　周琦芸：“？”
　　难道不是“攀亲道故”，是在讽刺她刻意跟江炙拉关系吗？

　　小平头见女神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立刻捅了捅不机灵的小结巴，连忙解释道：“小姐姐你别误会，主要是我们平时都没听老大说过你，一时间太吓人了，我们也没想到。小结巴不会讲话，他其实想说的就是，虽然你不是老大的朋友，但是我们都可以做你的朋友。”

　　虽然听着有点怪，但是感觉意思没错。
　　高竹竿和大壮紧张地点点头：“对对，对对对。”

　　周琦芸讪笑笑。
　　“不过我只有五把，这里却有六个人，这可怎么办……”
　　语气为难。
　　五把伞，六个人，能怎么办？当然是跟江炙合撑一把伞啦！
　　周琦芸心里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说完这句话，她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向江炙。

　　江炙依旧冷着脸，没反应。

　　“害，这简单。”大壮一把搂过傻笑的小平头，颇有男子气概，“我们两一把就成。这样女神就不用淋雨了！”

　　小结巴：“没，没错，我们，谁都能，合撑一把伞，唯独女神，不行。”

　　周琦芸：“……”

　　我可真是谢谢你们。
　　她心里窝火。

　　四人正在傻不愣登憨笑着，突然就见原本跟雕塑似的笔直不动的老大，突然向前几步，身体一倾，靠在栏杆上。

　　掉落的雨水打湿他额前的碎发。
　　江炙双手抓着栏杆，眼睛眯起，确认着校门口一个小点。

　　另外几人的视线，也瞬间移了过去。

　　周琦芸小碎步到江炙身边，状似不经意地用肩膀贴着江炙的手臂，天真烂漫地问：“怎么了吗？那里有什么？”

　　依旧是大壮最眼尖：“诶，那个不是——”

　　还没“不是”出个所以然，老大猛然转了个身，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就往楼梯口走。

　　在众人还在愣神的瞬间，江炙三个台阶一跨，已经飞似的冲到了雨里。

　　“老大！”
　　“伞！——伞！！——”

　　江炙顶着大雨飞奔，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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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