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真的暗恋我》降温

29、倔强

　　许愿在楼上扭捏了半天，才下楼，
　　她在外边套了件过于宽大的睡袍，松垮设计的领子轻易便能看出里面的那件粉红色小衣。

　　餐桌上摆着司谦烧的四菜一汤，摆盘，搭配极为精致，
　　都是她喜欢的菜色，许愿夸张的“哇”了一声。
　　有点假，司谦没说话。
　　一顿饭吃得各怀鬼胎，味同嚼蜡，许愿在为适才的衣物事件尴尬，司谦则愈加。

　　两人面对面坐着，许愿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进他碗里，“快吃这个，很好吃。”
　　她尝试着活跃气氛。
　　“我知道，我烧的。”这话听着有些骄傲，可语气里带着意料外的冷。

　　许愿的心情和窗外的天气一般多云转阴，

　　她瞧着眼前端起酒杯的司谦，没有理由，但仿佛之前的亲腻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也要喝。”她把酒杯举到司谦面前。

　　他挑了挑眉毛，不见情绪地说：“真假？”
　　“比珍珠还真。”她不知天高地厚地拍拍胸脯。

　　司谦喜欢喝度数偏高的干红，怕她喝醉，只从自己的酒杯中匀了许愿一些，
　　高脚杯底泛着红色的涟漪。
　　两杯相触时，落了些滴在许愿腕上，她没有收回手掌，上半身向桌面倾斜，用舌头拭了去。
　　卷发如藤蔓一般，绕过脖颈，停留在司谦的小臂上，纵横弯绕，越陌度阡。

　　许愿眯眼感受了一番舌尖触感，是辛辣的，可其里又夹杂绽放的趣味。
　　她淘气地收回身子，转瞬，发尾狠狠在司谦的肌肤上轻挠。

　　他承认被激起了胜负欲。
　　既然你上，那便我下。

　　餐桌上堆叠层峦复杂的桌布，司谦的脚背，旁若无人，掩耳盗铃，蹭着姑娘的腿，从脚面滑到膝盖，皆是柔软，一路畅通。
　　她的反应太明显了，咬住嘴唇，木木的任由自己颤抖，纵容着他肆意妄为的作祟。

　　司谦是生气的，起身，燃了一簇暗火。
　　“你不怕喝醉了出事？”他好笑地问。
　　“你会吗？”她从害羞里，抛了个水眸，水波重重，远山荟萃。
　　很纯。又欲。

　　“你喝醉会吐真言吗？”杯壁相碰，悱恻之音里，他不苟地问。
　　“不喝醉我也吐真言啊。”她吐了吐舌头。

　　“这样啊。”
　　司谦放缓了声音，字字激起波澜，凤眸里渲了层冰，
　　他的额头垂在许愿胸前，绅士地放过起伏，只贴住平坦，骨感的那片。
　　碎发擦过，泛出痒，许愿扭着腰躲。

　　他握住，抬头对视。
　　“既然这样，那你喜欢的臭小子，是谁。”
　　司谦的虹膜颜色偏浅，总显得风流，这般毅然的眼神很少见。

　　许愿脸红，吞咽了一会口水，莫非，表白就在一瞬间？
　　“你怎么知道的？”她强装着云淡风轻。

　　他说话了，语气很尖锐，不知道是刺她还是刺自己。
　　“我看见了，你不是坠入爱河了吗？”

　　许愿脸颊上的红晕散尽，留下的面色是又青又白，
　　“你偷看了我的日记？”

　　司谦没有解释其中的机缘和偶遇，青筋倔强鼓起，撒了一地寂寞的静谧。

　　许愿背着他上楼，他待在楼底，也能听见响彻的关门声。
　　他收拾完餐桌上的狼藉，看着两杯红酒发呆。

　　过了一会，许愿换了一套正装，路过他朝门外走。
　　“你现在出去干什么？”他拉住许愿的手腕，“都这个点了，不想看见我，那我走，你待着。”

　　“我要把作业都给画了，明天好离开这。”
　　她怒气冲冲地，甩下司谦，跑出门去。

　　不良的夏夜，许愿急得连件外套都没穿。
　　岛上设着路灯，没有可怕的漆黑，可一个人的夜路，总带着心怵。
　　许愿满腔的郁苦，慢慢磨的只留下了凄凉。

　　自持己见的步子，从最初的急促，慌不择路，变成如今的止步不前。
　　她有回头看的，空空如也的景区，只会让自己更加害怕。

　　“为什么不追上来啊。”她抱怨。
　　“而且刚刚也不解释。”
　　“生气成那样，明明就是喜欢我。”

　　当许愿心里的怒意平息，才发现，身边的每一处都是陌生的角落。
　　这一块是青葱叠翠，那一片是细枝诡异，郁郁葱葱的枝干下，她的手握紧唯一支撑着自己的画笔。

　　许愿找了个光线最强的角落，描绘面前的诡谲，这样少见的风景，值得她好好记录。
　　自动铅笔起稿打形，复线细节处理。
　　她笔下的速写，显示出她内心的恐惧，笼盖的暗黑的气质，又灿若浮生。

　　她的思绪随着画作的完成，了然，通彻，藏着掖着，不如坦白从宽。

　　与其说她是气司谦看她日记，不若说是气司谦以为她喜欢了别人，
　　她把自己困在圈子里，享受着他的宠溺，贪心地不愿跨出那一步。

　　天空响了几阵闷雷，雷雨天不宜在树下逗留。

　　大步中，踩到一颗石子，摔倒了，虽有柔软的草皮垫着，手肘还是破了层皮。
　　风声，闪电，乍作，豆大的雨点，砸在许愿的身上。
　　她把刚结束的速写卷成纸筒，捏在手里，防止被浸润。

　　附近的设施都已闭门，她在屋檐下游荡，最后找到一个假山，才聊以掩身。
　　许愿弓着身子，坐在里边，假山里贴着两盏声控灯，灯光昏黄，她看见裤脚都沾了肮脏的水渍。

　　左右口袋都没摸到手机，出门时太急了。
　　狭隘的角落，只能容纳一人，关节碰到周围的石壁，疼得她冷嘶一声。

　　好想司谦啊。

　　许愿的意识模模糊糊，
　　晚饭也自作孽的没吃饱，外套也没穿，待会估计又要重新洗澡。
　　低头在看着人造岩的纹理，他会在找自己吗？

　　许愿拿起笔，在半湿的纸张上写了一封道歉信：

　　司谦啊，外面下雨了，我的画湿了，还好没勾线，不用重新画；
　　刚才摔了一跤，破皮了，好痛；

　　除了你，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好冷啊外面，手机也没带，你在哪里啊。

　　她的眼泪把纸张晕的更湿，石墨锌被泪水冲散，干透之后，变成一粒粒纸张上的黑宝石。
　　许愿扭着手臂，想看看伤痕，担心伤口太大，会留疤。

　　司谦对自己的决定很后悔，他提前支走了工作人员，
　　此时，正缺帮手，整个岛上却只有他和许愿两个人。
　　夜间天气不好，他知道的。

　　许愿出门时他心就吊起来，可追出门，哪一边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拨了无数个电话，没有一个接通，
　　阴云越来越密，比不过他脑海里的愁云。

　　他早就被自责淹没了，
　　如果自己再忍忍，如果自己能控制着不去质问，如果自己像以前一样，保护着她就行。
　　不必求之若渴，不必辗转反侧。

　　许愿身体那么弱，明天是不是又要感冒了。

　　雨落下来了，
　　很大，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岛。

　　待暴雨歇下，
　　司谦已经转遍了绿化区，找遍了建筑群。

　　他看见了一处假山，里边灯光忽明忽灭，像纠缠的风眼。

　　“宝宝。”司谦叫她。
　　女孩探出了头，有点儿脏，花猫似的，能挠人。
　　可一瞧见他，猫儿毫无预兆地哭了，歇斯底里，

　　“别怕哈，我在。”他张开手，把她抱离出那片崎岖，小心抚慰着她的神伤。

　　许愿身上都是雨渍，司谦并没有好多少。
　　甚至他身上比她还湿一些。

　　“你出门怎么不带伞啊。”她说话一抽一抽的。

　　“带了，跑的时候丢了。”
　　司谦在附近找到一家便利店，输入高级权限密码，店门大开，他从货架上拿了条新毛巾略略擦湿透的身子。

　　“喝水吗？”他问。
　　许愿摇头，她累了，而且她裤子从侧封线起，黏了一整片泥泞。

　　“摔了？”司谦蹲在她身边，想撩她裤腿检查伤势，手掌握住她脚踝。
　　“先回家吧。”许愿阻止道。

　　“行，我背你，你撑着伞。”司谦给她递了一把透明伞，把宽实的后背留给许愿。
　　没拒绝，许愿攀上他的背，司谦的手环住她的腿弯，他身上的温度低的不可思议，许愿想用自己温暖他，抱紧。

　　很小的伞，撑开，从世界里分割出一个留给他们的角落。

　　石板小径上，他们走过，便留下一路旖旎。
　　“冷吗？”他问。
　　“不冷。”许愿把头埋进他柔软的后颈。

　　有一个水潭，他迈步的时候向上掂，引起了许愿的惊呼。
　　雨停了，有星星。
　　无人关伞。

　　“对不起。”脖子上有温热的液体划过，她哭了。
　　“我不该乱跑的。”

　　“你没有错，许愿。”他的步子依旧稳健，他的话却比脚步更深沉，像独白像认错，像是把自己摊开在她面前。

　　“是我偷偷看了你的日记，我还在你日记上写了行字。”
　　“是我不顾你的意见，吃醋，生气，勾引，甚至还对你冷暴力。”

　　“是我一意孤行地喜欢你，别内疚了，宝宝。”

　　她的眼泪止住，眼睛眨了眨，碰碰自己的伤口，是疼的，
　　许愿把脸颊贴上他的，语气里带着惊喜，
　　“是那种喜欢吗？”

　　“不然呢？”他停下脚步，向上抬头，下颚少量的刺棘，碾过她柔软的脸颊。
　　“我觉得我已经够明显了，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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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春夏之交，各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感冒严重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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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