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真的暗恋我》降温

18、不乖【青春】

　　“到家给我发微信。”司谦松开她又晃晃手里的手机。
　　许愿在点滴的光亮中晕晕乎乎回到家，摸不着头脑。
　　所以司谦是因为她没上大学，所以自己和司谦又在一个学院？

　　朦胧的热气从心口溢到脸颊，面上泛起了两片潮红。

　　“脸怎么这么红？”许承东看报纸的间隙余光瞅瞅孙女。
　　“爷爷，司谦送我回来的。”许愿把手背贴向热处，聊以降温。

　　听到司谦的名字，许承东放下手里的报纸，往窗口瞧去，只有漆黑的夜色和明晃的路灯，
　　“怎么不叫回来坐坐？”

　　“叫了，他不来。”
　　“这小子。”许承东说话带着闷气，“他也不好过，你多找他玩。”

　　许愿没说话，只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爷爷。
　　许承东调整了坐姿，语气还是老气横秋，却又带着欣赏，“去年夏天刚成年，大刀阔斧改立分公司，另辟蹊径，从互联网方面重组司氏，削弱总部势力，依我看，过不了两年，他老子就干要不过他了。”

　　爷爷喝了口水，谈起司谦，不禁叹气，“他创就的事业，还有旁人从道德制高点给他的施压，都不应该是司谦承担的，有时候想想，过了暑假，也才十九岁。”

　　“你白爷爷虽然怨他一去不返，不过心疼更多，现在也就不提。”

　　许愿听得恍惚，她对司谦的情感，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落中，慢慢被蹉跎。
　　莫名的埋怨，何尝不是给他隐秘的惩罚和责怪。

　　她常常嫌弃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太短，不想司谦有多少次孤独等待日出。
　　怎知他在寂寞的午夜中抽光了一包又一包烟。

　　许愿心中有块涨开，接着升起了深深的负罪感。

　　她没打招呼就跑上楼去，甩上门，颓废地靠在门后，身体又顺着木板滑到地面，她有点嫌恶自己，总是分不清楚谁是重要的。
　　司谦总是对她最好，她沉溺其中，偶尔稍少了一些，便偏执地全算在司谦头顶。

　　许愿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司谦给她发了消息。
　　【s】：到家了吗？
　　【仙女爷爷】：早到了

　　【s】：那怎么没早和我说。
　　许愿正欲狡辩，司谦发了一句。
　　【s】：不乖

　　她忽然被逗笑了，键盘左右斟酌，打字再删除，界面那边的他似乎是发现了她的处境，发了条短短一秒的语音。
　　许愿小心地点开，贴近耳朵，“晚安。”
　　司谦说话还是那样，冷淡疏远，讲着这样亲昵的话语。

　　晚安，她没回，自顾自在房间里跟着说了句。
　　……

　　分班结果很巧，许愿，秦禾，晋之礼，齐诚郁四个人都在一块，
　　高一九班，
　　班主任刚过而立之年，教学风格以年轻化和自由为主，四个人的座位便自发选在了一块，选在最后一组的最后两排。

　　许愿和秦禾一直是坐在一起的，但经历了上周，秦禾刚放下书包就问她，需不需要自己和晋之礼换个位置。

　　许愿只说她有病，“没这回事。”
　　“那你们上周在TIME，人家问你也没反驳。”秦禾觉得眼见为实。
　　“我只有不反驳人家还稍微收敛点呀，你又不是没看见那个陈若轻。”许愿想起这事就烦躁。

　　毕竟是自己招呼闺蜜去的，陈若轻做得确实过，秦禾也是生气，
　　“也是，那陈若轻简直是老太太背靠墙喝稀饭——卑鄙下流无耻。”

　　很少见秦禾骂得这么文明，许愿觉得好笑。
　　秦禾趴在桌上，透过水光看见许愿微微上扬的嘴角。

　　“那和司谦呢？”
　　“比以前好。”提起司谦，许愿心里又酸。

　　“我真羡慕你。”秦禾说，“你不知道司谦当时多man。”
　　“我看你平常打跆拳道也挺man的呀。”许愿戳戳秦禾的肩膀。
　　“你还是去死吧。”在桌子底下她轻轻踹了许愿一脚，“给我说实话。”

　　“就是对他挺不好意思的。”

　　晋之礼和许愿没恋爱的消息，在论坛上传的更快，两人都是同龄人的佼佼者，戛然而止反而更吸引人。
　　出现了各种原因。
　　没到半天就都被撤下了。
　　连之前众人追捧的名帖【新任级花的绝美爱情】也一齐被删除。

　　挂在顶楼的精华帖被更新为【净化互联网，为青少年提供良好上网环境，论坛新规，远离早恋高压线，明媚青春，拥抱未来】。
　　一时画风尽变，高举富强民主，社会主义旗帜。
　　优秀共青团团员司谦干的。

　　秦禾恹了一天，直呼快乐源泉没了。

　　下午第一节体育课，她拉着许愿说要靠流汗给自己补充机能。
　　许愿怕被晒，在短袖外穿了件薄薄的防晒衫。

　　去体育馆的路上会经过一片篮球场，如果从球场中间插路走会比往大路走更省时。
　　秦禾胆大，另加上课铃声急于星火：“鲁迅先生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拉着许愿就朝球场走。
　　许愿看着球场上的人群和飞横的篮球有些害怕，万一被球砸着怎么办，闹不过秦禾歪理多加力气大。

　　她没有说出恐惧的原因。
　　球场上的少年没见过许愿这般条顺的女生，手里的球总会不顾一切朝她身上撞来。

　　这次也不出意外。
　　许愿忽然松开秦禾的手，蹲下抱住头。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有人比她更快。

　　球场对面有男生匆匆朝这边跑，“对不起啊。”男生很壮，比较黑，还有些憨。
　　“没关系。”许愿摇头。
　　司谦把手里的篮球扔回给男生，刚刚被篮球崩得手掌发麻，他晃晃骨节凌厉的五指，发现虎口被振出了血。

　　“你去帮我请个假。”许愿回头对秦禾说。
　　秦禾被吓着，这下才反应过来，点个头就匆匆向体育馆跑。

　　许愿眼睛红了，
　　“没事吧？”司谦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碍于担心手掌不净，又尴尬地把手收回来。

　　受伤的是他，流血的是他，他却在问自己有没有事。
　　“我带你去医务室吧。”许愿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手帕纸，覆在他的伤口上。
　　这点小伤而已，可司谦今天偏偏就是想矫情。

　　走出篮球场，面对十字路口，许愿才发现自己刚来学校两天，并不知道医务室在哪。
　　“怎么了？”司谦站在她身边，可能是受伤的原因，许愿觉得他哪哪都脆弱，心里的那点责任感，她突然就有些羞于对他坦白自己的无知。

　　她快速翻出论坛，搜索学校地图。
　　天无绝人之路，感谢善良学姐，许愿给帖子下偷偷点了打赏。
　　顺着地图，东西南北，最后一个转角，她带着司谦走到了学校最茂密的那片树林。

　　有一对情侣正从里边出来，朝他们抛了个眼神，心照不宣。

　　司谦突然低下头，许愿觉得左耳都堪堪磨到了他柔软的发梢。
　　“这是，准备带哥哥钻小树林呢？”
　　她的身子酥了一片。

　　“我没有。”她的话软软的，能不能咬一口？
　　“没有啊。”司谦说话时叹了口气，居然尝出一点儿失望的味道。

　　“我就是不认识，按地图走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儿了。”许愿认错般，把手机呈到司谦面前。
　　“这样。”司谦接过手机，旋转了图片，重新递给她，有点好笑，“不知道看地图准则，要上北下南？”
　　许愿没脸说不知道，选择沉默是金。

　　“走吧，我带路。”他用手肘顶顶许愿的肩膀，就往前边走。
　　“你认识路啊，那你干嘛刚刚不说。”许愿说话没好气。

　　“主观大于客观，我比较想跟你走。”他回头对她笑了，嘴唇颜色那么浅，笑得斯文又败类。

　　所幸，小树林和医务处距离并不远，穿过两栋教学楼就到了。
　　医务处的医生是个退休中医，白大褂上的名字写着余医生，正计量着新到的药草。
　　看上去和司谦很熟的样子，瞧见他就翻了个白眼，说话带着京腔，“这次又伤哪了？”
　　她心一揪。

　　司谦当着他的掀开手帕纸，露出右手虎口，“这儿。”
　　“这次伤得够大啊。”老余说了声。

　　虎口处不止的血迹，许愿看得有些急。
　　“再晚来一会，自己就好了。”老余直接气笑。

　　许愿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事吗？右手他还要写字的。”
　　“没事。”老余回到柜台，朝司谦扔了一盒碘伏棉片，“他骨头硬得很，小姑娘不知道吧，他以前骨折还是我给他接的。”

　　“别说了。”司谦出口制止。

　　“你干嘛不让我听。”许愿生气，她想多了解司谦那不为人知的三年。
　　老余比较听司谦的，也就守住了口，继续称满屋的中药。

　　“你要听我可以和你说，我就觉得你不应该听这些，不入耳。”司谦总觉得那些不干净的话会玷污了许愿的耳朵，把她带到了隔壁的输液休息室。

　　输液室整个空间都是白的，带着股惑人的草药味，没有人。
　　他锁了门，拉合窗帘，找铺床板坐下，抬头看向许愿示意她也坐过来。
　　许愿并不直接，原想拒绝的，只往他那靠了点。

　　“你不过来，谁给我上药？”司谦摇摇手里那瓶碘伏，他伤的是右手，属实不便。
　　欲稳住心神，可脑子里神经跳动，闹得无法镇定，
　　许愿踱着步子，走到他身边，扭开碘伏的瓶盖，用瓶口处的镊子，夹出一块。

　　她用手掌拖住司谦的，他的手比自己的大很多，指尖正好按在她静脉处，碘伏涂到伤口时，晕出一片微黄的痕迹。
　　司谦“嘶”了声。
　　她以为是自己把他搞疼了，俯下身子，在他虎口处呼了一口又一口气。

　　“对不起。”她听见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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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救命
多多评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