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示板+向日葵]渣攻*2》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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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中川和池户在桌边面对面坐下，透明的餐桌上放着三人的食物。上杉稍微考虑了一会儿，他选择了池户旁边的位置。桌上的料理光是看上去就非常诱人，尝了一口之后，上杉更加无法否认这一点。但奇怪的是，第一口之后，他的味觉像是被香烟剥夺了一般，任何味道也尝不出来。他一边吃着索然无味的中餐，一边默不吭声地听着池户和中川的对话。
　　“还记得初中刚开学的时候吗？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我当时就在想，这样一个人呆着的人，一定很寂寞吧。”
　　“第一个和我说话的是智一君，很温柔。”
　　“和你分在一个班真是太好了，说起来我们已经认识八年了。”
　　“和智一君一起，很放松。”中川指指面前的蔬菜沙拉，“很好吃。”
　　“我只会做这些简单的料理。”
　　“很好吃。”
　　“今后有空我就来做给你吃，”池户帮中川抹去嘴边沾上的沙拉酱，“姐姐不在，一个人生活还习惯吗？”
　　“我没有问题。”
　　微笑的池户宠爱地看着那个说“我没有关系”的男人，“那就好，要好好坚强起来。”
　　“要，坚强，起来。”中川从口袋中掏出便条纸和笔，边念边在纸上记着，写完了他又把笔放进口袋。
　　“现在优还有记录东西的习惯？”
　　“记下来才不会忘掉。”
　　“这样也好。”池户依旧露出令人心安的笑容。

　　饭后收拾了碗筷，三人回到钢琴室中。池户和中川坐在离上杉不远的地方聊天，上杉插不进话，他随意翻着手上看不懂的乐谱。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池户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不论中川提出任何问题，他都会认真地回答，就算刚刚问过的也一样，就这样，中川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他们聊着天气、蔬菜、乐谱以及池户的大学，还有一起经历过的记忆。
　　房间中一人高的揭示板上，写着上杉的名字，但这三个字在写满了注意事项的揭示板上并不算什么。
　　度过算的上是寂寞的下午，之后吃了池户做的晚饭，便和中川道了别。
　　上杉和池户一同走在黑色的道路上。
　　“我不知道优还住在这里，所以一直都没有来看他，那段时间多谢上杉你了。”
　　分不清池户到底是真心感谢还是客套而已的上杉回答，“我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优一直都很寂寞，总是一个人，以后我会常来看他的，上杉君你不介意吧。”
　　“我没有介意的权利。你每天都有空来照顾中川吗？”
　　“学校还是有课的，我每周应该可以抽出四个整天。上杉君呢？现在在哪里读书？”
　　“我没有读大学。”上杉抽出香烟，当着东邦大学高材生的面点燃，“也没有工作。”
　　接下来他们便没有再说过话。
　　岔路口处，上杉走了和池户完全相反的方向。池户还是微笑地和他道了晚安，上杉却完全不想做足礼节。他绕了路回家，独自跨入黑夜中的树林，地上的荆棘又一次划伤了他腿上的皮肤。
　　上杉在森林里面的空地上坐下，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当时他和中川六小时恋人的协议就是在这里定下的，认识到有多么在意那个人也是从这里开始。
　　不愿想起的温暖都想起了，试图逃避的事实也想起了。有无法逾越的屏障在他和中川的中间。再怎么努力，他也无法在中川的生命中占据多于一个小时的位置。再过一段时间，必定会变成池户每天都来照顾中川的情景——看到池户眼神中流露出的宠爱，上杉就立刻明白了。也就是说，到了他离开的时候了。不甘心再怎么多，也被极端的无力打败。任何一件事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耗殆尽，没有挽留的余地，包括“我是你的朋友”这件事。
　　只要看到那个人的脸就够了，不管他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管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他，只要看到那个人的脸就足够了。但现在，上杉已经失去了如此要求的权利。
　　——“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智一君，真是厉害。”
　　——“下次能一起去吗？”
　　他的脑中被下午中川对池户说的话所充满。男人笑的样子很好看，带着上杉很少见到的那种表情发问。会眯起眼睛笑得可爱、会轻轻敲敲脑袋，他用上杉奢求不来的表情和池户交谈，当时，上杉正在看一本非常无聊的乐谱。
　　开心的聊天、记得面前的人的名字……这些池户可以轻易得到的东西，对上杉来说困难至极。如果自己真的和那个人在一起，每天早上醒来，中川都会感到害怕，想到那个男人茫然的表情，上杉的心脏被揪住一般痛了起来。
　　或许现在放手才是正确的决定，上杉不知道再这样看着那两个人自己会不会越来越奇怪。他没有完全的把握控制自己的行为，他甚至不能保证不会动手去殴打池户
　　或者
　　……中川。
　　失去的东西越来越多，就会越来越想拥有，随着失去数量的累计，得到的可能也会变得越来越小。
　　如此的痛苦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喜欢那个人。
　　这本身，应该是什么任何错误的。
　　上杉低下头拨弄着泛黄的草地，悲伤的心情，要是传递给中川就好了，稍微也对自己微笑一下子就可以了。
　　他想见到那个人，想见他想到发疯。
　　上杉从地上爬起来，用尽全力在黑夜的森林中奔跑。迈出森林的时候，他的裤管处沾满了血液——细碎的、不值得一提的。
　　上杉在道路上拼尽全力奔跑，直到那栋熟悉的屋子出现在视野中。他站在外面按着门铃，原来漆黑的窗口一下子有了光线。
　　接下来，中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披着外套，里面穿着宽松的睡衣：“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爱你……”
　　上杉握住铁门的栅栏把头抵在上面，过了半响，他抬起头。
　　“已经，没有事情了。”
　　转过身，道路在他的眼前蔓延。
　　“等一下。”后面有人叫住他，接着是铁门打开的声音。
　　上杉回过头，中川站在门口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事情，抱歉，我认错人了。”
　　“你现在要走了吗？”
　　“我马上就回家去。”
　　“你是不是很冷？”
　　被这么问道，上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
　　“请等一下，”中川说着，他回到屋子中，过了一下又走了出来，“这个借给你。”
　　交到上杉手上的是一双红色的手套，是只有两个手指的愚蠢款式。
　　“这是我以前的手套，有点久，不要介意。”
　　“我可以现在戴上吗？”
　　“当然可以。”
　　红色洗得发白，连接处有点脱线，大小完全不符合上杉的手——他连手指都伸不直。
　　“那是妈妈在世的时候送给我的，很温暖吧。”
　　“为什么要借给我？”
　　“看起来，很寂寞。”
　　“我的妈妈，很早之前抛弃我走掉了。”
　　“会找到，重要的人的。”
　　上杉摇摇头，他的双手被小小的手套温暖着，就这样，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中川手指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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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臼井儀人老师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