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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妻尊夫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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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妻尊夫贵
狐狸精总算想起来露尾巴了。
祁无忧处变不惊,依旧躺着没动。
数日之前,彤史奉了张贵妃之命来见她,传达的无非是夫妻之道。
那段彤史称:“殿下和驸马与寻常人家的夫妻不同。殿下身份尊贵,驸马必谨小慎微,未得允许,不敢主动与您亲近。”
“谨小慎微这个词和他有关系吗?”
“奴婢敢问殿下,这些日子以来,驸马是否从不逾矩?但凡有些许亲昵,也都是殿下主动?”
祁无忧略一思索:“还真是。”
“那就是了,殿下。您与驸马是妻尊夫贵,驸马的一举一动都应遵循您的意思,床帏内亦是如此。若您有心与驸马恩爱,不妨示意一二,让驸马领会过来,后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祁无忧想,圆房是她要求的;同床也是她提的。第一次相拥是她主动抱的,甚至连手都是她主动去牵的……夏鹤总是懒得碰她一根手指头,每次亲密都像她强迫了他。时间长了,她不免觉得没意思,又警惕自己为男色所迷,这才禁欲起来。
但经彤史一解析,得知夏鹤并非因为不喜欢她,才不与她亲热,心里又熨帖了不少。
“这么说,他不主动还成了尊重我的表现了?”祁无忧并未被完全说服,“那寻常人家的夫妻都是如何做的?”
彤史笑了:“寻常人家是夫主妻奴。丈夫向妻子索欢是天经地义的事。妻子为了早些诞下子嗣,有时也会主动取悦丈夫。”
祁无忧皱眉。
彤史以为她皱眉是担心驸马也会那样要求她,所以再三重申,只有她开口首肯,驸马才会碰她。
祁无忧既不喜欢寻常人家那样,也不想重蹈覆辙。
让她张口,总会令她想起花烛夜被夏鹤拒绝时的难堪。
应付完彤史,祁无忧便拿定主意,除非夏鹤求她爱幸,否则她决计不跟他睡觉。
……
此刻,祁无忧舒舒服服地趴在榻上,感到身上那只爱抚她的狐狸尾巴愈发撩人,总算差强人意。
若夏鹤再谄媚一点,可怜一点,勾人一点,她就兴许乐意缠上他的腰,和他再赴巫山。但如果他什么都不表示,她又凭什么当耽于美色的昏君。
祁无忧还是决定不理他,两眼一闭,说:
“我累了,懒得回去。温泉殿也很舒服,我今天就睡这里。”
抚着她的手一顿。
须臾,男人温热的手掌向下移去,若即若离地贴着柔软的丝袍,摸上了她放在身侧的手臂。
“你受伤了?”
夏鹤的拇指轻轻放在一块淤青上。她的衣袖再往上拉,还能看到更多磕碰的痕迹。
不等她应答,他将她从榻上捞起来,整个拥在怀里,动手察看起她的伤势。祁无忧身上就一件薄如蝉翼的丝袍,衣衽处细细的系带不堪撩拨,一拉就掉。
顷刻之间,裹着她身子的变成了男人温热的身躯。祁无忧抱着胸,像一只破壳的荔枝坐在夏鹤怀中。
“谁让你看了!”她拉起衣服,当即照搬彤史的说辞:“我尊你卑,你想碰我,不应该先过问我的意思?”
夏鹤便请示:“那公主殿下现在可否准许我瞻仰您的玉体?”
谁知这话真讲出来又是那么不堪入耳,比她听过的所有荤话都淫/秽。
祁无忧耳朵直冒烟,裹着袍子浑身战栗,仿佛已经□□地被他观赏了千百回。
“你闭嘴!”
她简直想掌他的嘴。
还有彤史的话也不能尽信。一来夏鹤大胆得很,二来他只是看似斯文,嘴里根本吐不出象牙。
想来下流的最高境界,就是像他这样,字字干净,却满口脏话。
夏鹤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地抱着她看。
他的嘴唇线条优美,却总缺乏感情。祁无忧还记得它们有多么炙热柔软,也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还没有亲过这儿。
祁无忧懵懵懂懂地知道爱侣之间会接吻,春宫图里就画过男女亲吻对方的嘴唇。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没有概念的。
英朗曾试图亲她,但被她躲开了。晏青则是君子,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和夏鹤洞房那晚,她被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但却依稀觉得他也没有吻她的企图。
祁无忧鬼使神差地盯着夏鹤下半张脸,第一次想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
莲花铜炉里漫溢的烟雾在空中绕了几圈,两人近在咫尺,却僵持不下。
榻间的芳馥因这份胶着浓郁粘稠了许多。祁无忧半垂眼睑,琢磨着亲吻需不需开口。夏鹤似洞悉了她心中所想,无声低了低头,却又什么也没做,仿佛只是为了观察她细腻的神情。
“建仪,”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抚着她受伤的手臂,问:“你是因为比武的事别扭?”
“才不是。”
祁无忧像被蛰了一下抽回手。
跟惠妃有孕相比,打架输了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算不上。
自有记忆起,她好像还从没被人这样体贴入微地抱在怀里关怀抚慰。祁无忧特意留心了夏鹤的动作。在她躲开他的抚摸之后,虽未离开他的怀抱,他搂着她的手臂却松了松,似乎给她留了逃开的余地。
她被他黏得浑身湿热不堪,索性顺势起身,解开长袍,赤身裸/体地回到了池中。
绿波大幅摇荡,搅开了平静的水面。祁无忧背对着夏鹤浸在温水中,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享受着细腻的水声,身上变得愈来愈热。泉水也在升温,像与情人缠绵时那样滚烫。
她扶上池边的龟雕玉石,抱着它的□□紧紧贴着身子降温。
这时,夏鹤从榻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俯视着她走近,最终在龟雕前停下了脚步。
溅到池沿上的水花染湿了他的袍角,他蹲下身,任由衣袍被浸得更湿。他撑膝看着水中的少女,目不转睛地说:“你不必非要打赢我。”
祁无忧越发抱紧了乌龟,仰着头问:“为什么?”
夏鹤看了她许久,才道:“因为这里有一件显而易见的事。你是君,我是臣。无论比武的结果如何,最终臣服的人都是我。”
“诡辩。”祁无忧面浮潮红,又补了一句:“花言巧语。”
“是不是花言巧语,你心里最清楚。”
夏鹤似笑非笑地抬了抬嘴角,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祁无忧防着他会突然脱衣服下水,不禁往水中央游了游。但他今日没有共浴的心思,很快转过了身,离开之前说:
“今晚回房,我教你怎么赢我。”
祁无忧待在水里,直勾勾地看着他潇洒远去,总觉得这句邀请暗含弦外之音,是邀她巫山云雨。
待夏鹤的身影消失在澄明的阳光里,祁无忧反而缓缓沉入了水底。
其实,如果她时常与驸马水乳交融,迟早会孕育子息。这样就能昭告天下人,她作为一个有能力生养继承人的成年皇嗣,成熟,健康。
她会有愈来愈多的后代,而它们就是国祚绵延的前提。比起许惠妃肚子里那坨未成形的东西,她才更有实力执掌江山。
……
虽然再三狐疑,入夜之后,祁无忧还是回到了二人同居的寝殿。她穿戴整齐步入帷内,告诉自己是为了探究怎么打败夏鹤才来的,但心里却已经认定,夏鹤说教她赢,只是想法子和她春风一度的托辞。
等见了他的面,她就坦言自己不吃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一套,让他少在这里挖空心思,动用美色声东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