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师》藏遗

67、异邦人

　　贞听完查士坦丁的话，直接问出了最主要的问题：“我们遇到的黑袍人和四百年前从废墟里走出来的黑袍人，这两者之间的关联你有多少把握？”
　　查士坦丁回想了一下自己在谋星联盟总部看到的诸多资料，最终给出了一个并不低的答案：“八成。除了我告诉你们的这些，还有很多细枝末节可以找到这两者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将这些细碎的小事说出来对我们现在状况分析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才挑了与我们有关的重点说。”

　　如果按照查士坦丁的说法，就是那群四百年前从焚毁之都走出又消失了的人，“制造”出了他们遇到过的黑袍人。
　　不知那些人是什么种族，这四百年来是否进行过繁衍，亦或是如今那些“制造者”依旧是当初的那批人。
　　对于那从天而降的异火与从那死境中走出的神秘人群，查士坦丁在来时就已经有了一个推测的方向，而贞这个经历过漫长历史的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说：
　　“这会不会和‘位面’有关？”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贞在说什么。

　　贞与萨缪斯自不用说，查士坦丁与雷修作为谋星联盟的一员，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查士坦丁收到贞的眼神提示，在萨缪斯面前，对“应该不知道大家在说什么的”雷修解释了一遍位面的含义。好在雷修此时与查士坦丁默契十足，他在查士坦丁刚说了个开头，便明白了这多余的解释是什么原因。
　　他偷偷瞥了一眼萨缪斯，装作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一样震惊，甚至为了效果逼真一些，还问了一些与这个概念相关的小问题。贞与查士坦丁都很满意雷修的应变能力，让萨缪斯一点都没有怀疑雷修这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概念。

　　在进行简短的“科普”后，查士坦丁将他与贞应该相似的看法与大家分享：
　　“虽然各位面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一个位面所发生的事都有可能会造成其他位面的动荡，但在原则上来说，位面之间是不能互相干涉的。”
　　“最简单的例子。雷修崇敬的兽人神、海族崇拜的海神，这些神祇都在另一个位面，对我们所在的位面造成影响，所以才会出现各种信仰。我们所在位面的生物们用祈祷与祭祀等方式为自己所信仰的神祇提供力量，神祇们反之进行赐福。这是位面之间能够起到的联系，可无论我们所信仰的神祇有多么强大，都决不能迈入我们所在位面一步。他们的力量会造成此间法则的崩坏，那这个位面就会被抹去。”
　　“在古卡米尔顿地区降下的异火，显然不是人力能够造成的，所以我怀疑是出现了什么违背这个位面法则的东西出现，破坏了此间的平衡，才让这个位面的法则对这‘异类侵入者’进行了驱逐与消灭，以此来修正这个错误。如果这个推论正确，那么古卡米尔顿地区就是那些侵入者进入此位面的入口，所以才诱发了法则之力。”
　　“那些侵入者能够使用空间之力，或许就是因此，才躲过了法则降下的惩罚，导致了古卡米尔顿地区几万个无辜民众的死亡。而在古卡米尔顿已经成为‘焚毁之都’之后，他们才像个盗贼一样偷偷摸摸从那里走出来。”

　　“就算他们通晓空间之力，只要他们出现，就逃不过法则的力量，”萨缪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从焚毁之都走出的真的是引起天火的侵入者，那么他们应该没有这个机会再走出焚毁之都才对。你们从哪里来的把握说那些侵入者依旧存活着，并给我们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关于这点，我想我可以推测一下。”贞让查士坦丁休息一下，由她来解答这个疑问。

　　“那些侵入者，我们不如就叫他们‘异邦人’吧。异邦人的初次到来就引发了法则的注意，所以有了那场天火，但他们不知用什么办法逃过了那一劫。当他们再度出现时，不是法则已经沉睡了，而是换了另一种方式对他们进行‘追杀’。”
　　“那一场异火造成了毁灭太大了，虽然承受了最致命结果的是古卡米尔顿地区，但整个位面都有受其影响，如果再进行一次这种规模的修正，会威胁到位面存在的本身。法则是因位面的存在而存在，如果它所使用的力量会造成位面的崩溃，那它就不会再度使用相同的力量。”
　　“因此法则修改了驱逐与消灭的方式，从大规模的‘清洗’，变成了针对身上有不属于此间气息的异邦人的施压。”
　　“如果异邦人真的是黑袍人的‘制造者’，现在黑袍人的动作越来越大，那我怀疑这就和法则对他们的压制有关。异邦人已经慢慢失去了与法则抗衡的能力，所以才急着想通过什么我们所不知其如何得知的手段，比如制造黑袍人之类的，来达到与法则对抗的目的。”

　　这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但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这些猜测。
　　无论是查士坦丁的推测还是贞的推测，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都是岌岌可危的，随便找其中一句话都能进行一番驳论。可就像他们之前在兽人城对黑袍人作出分析时一样，有了推测方向去证实，这是掌握主动权的唯一方式，即使最后被证明推测是错误的，也比一头雾水不知从何下手要好得多。

　　萨缪斯接受了贞的这套说辞，并通过自己的思维方式跟上他们的节奏：“那就让我们暂且当作那些异邦人正是黑袍人的‘制造者’，他们不使用“原生”的身体与灵魂，而去选择容易被像我们这种人发现痕迹的‘组装’，是为了让一个黑袍人拥有两种能力，那然后呢？我想起那个黑暗精灵说的那些‘地表精灵’，那些应该都是黑袍人。我现在觉得或许那些都是地表精灵的身躯，但体内是地下种族的灵魂，因此才没给蛛后反应的时间。或许我们有机会可以去精灵王那里拜访一下，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与贞遇到的黑暗精灵差些二次魔化，以及坎名迪与珮确实遇到的二次魔化力量增强都与这些黑袍人有关，他们能够施予‘恐惧’这种精神力量，来达到他们的目的。二次魔化应该也是他们的一种实验。当灵魂二次魔化时能产生超过自己本身的力量，这和那些黑袍人是两种方向——前者是自身力量的暴增，后者是同时具备两种能力。他们在‘筛选’最适合自己目的的人选。我这样推测你们觉得合理吗？”

　　其余三人都点了点头，这又是一个新的方向。他们现在有了许许多多的线索和情报，但和在兽人城时一样，他们需要将这些零散的信息串起来，这又需要大量的其他信息来进行补充。查士坦丁带来的情报目前只能帮助推测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目前又站在了一个迷茫的节点上。
　　一直旁听的雷修直到此时才开始说话：“现在我们所知道被牵扯进这件事的种族，有我们兽人族、有人族、海族、精灵族（无论是地表的还是地下的），或许还有更多种族也被卷进了这件事中。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贞与萨缪斯能够通过元老院与其他四队安魂师互通情报，说不定她们那里也有新的发现。黑袍人现在的眼光现在越来越挑剔了，所以各种族的高能力者都应该做好准备。查士坦丁，在你回来之前我们就做了决定，过两天我们就要回到兽人城去，我去说服我父亲与羽族联系，而其他的种族，则通过我们谋……”成功接收到贞与查士坦丁同时杀到的目光，他马上改了口，“通过我们各自的情报网来将消息传递出去。查士坦丁可以多跟吟游诗人们交流一下，你拥有传递信息最快的优势；贞与萨缪斯有元老院和国都骑士团这两个最可靠的势力，可以利用一下；至于我，除了有我父亲的帮忙，还有我自己作为皇长子的交际圈子以及在外游历这么多年认识的朋友可以帮上点忙。”
　　“我不觉得这世间只有我们几个是聪明人，这太自大也太不可能了，我们要懂得向我们的‘靠山’寻求帮助，他们或许能够给我们许多意外惊喜，说不定我们现在在谈的这些，在他们眼里已经是很久之前就谈论过的了。”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尽量多的信息，来确认我们的这么多推测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以此来追查出那些异邦人真正的目的。”

　　要是雷修不说，他们都忘了他好歹是堂堂兽人族皇长子殿下，各族皇子都有与他们父辈不相交的交际圈。萨缪斯想象了一下雷修衣冠楚楚，与那些皇子们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觥筹交错，就觉得非常别扭。
　　不过萨缪斯完全相信，即使在他的想象里那样的雷修很违和，当雷修真的在那种场合之中，表现出来的，就绝对不是在他们面前表现出的样子了。
　　说老实话，那样的雷修，他还有点想看看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太充实了23333
不知道以后我可不可能靠写小说吃饭，我可太喜欢写东西了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