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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海洋传说⑧ ...

  •   陆昭鹤情绪复杂,面前的场景有些突然,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话。

      “好了?”

      “好了,”喻呈说话时又伸手想去拽陆昭鹤的衣角,“之前看你跟我说话,我就很想回答你,很想跟你说话,可是我说不出来,难受死了。”

      这个说话语气,是本人没错。

      陆昭鹤忽然觉得有些想笑,以前喻呈没话都得找话跟他说,现在想说说不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说不出来?你的意思是,你其实一直都……”陆昭鹤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喻呈之前的那种状态,硬要说的话,他甚至还觉得那个状态的喻呈挺可爱。

      “也不是一直,刚清醒的时候确实晕乎乎的,浑浑噩噩,很多事都是顺着本能做的,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挺好玩的,是跟你回家了以后才开始恢复的。”

      “但是我当时问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你连点头摇头都没有。”

      “那个时候刚跟你回家,我还没完全清醒,是慢慢才好起来的。”

      所以陆昭鹤才感觉喻呈渐渐地有许多和以往一样的情绪和表现,昨天应该就是恢复了个□□成了。

      “现在算是彻底没事了?”

      “差不多吧,我之前一直都觉得眼前的东西很模糊,大脑很迟钝,就像那种,”喻呈比划了一下,“生锈的齿轮老半天才转一圈一样,反应比较慢,觉得身体不受我的控制,就跟灵魂被关起来了一样,好像只能勉强做一些本能性的基本动作。”

      “那你能听到我刚刚叫你吗?”

      “听到了,”喻呈的语气有些蔫蔫的,“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刚刚突然觉得从脖子开始,连着脊椎一路下去都很疼,我脑子就有些混乱,想到了以前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一下没缓过来,还以为我幻听了,确认了半天才敢肯定真的是你在叫我。”

      “疼?”

      喻呈想了想,又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电子镣铐,“或许是因为这个?”

      “这个?”陆昭鹤挑了挑眉梢,低头看了眼监控屏幕,上面显示电子镣铐是半个小时前关上的,大约就是在他刚醒来的那个时候。

      陆昭鹤身子前倾,把手伸到喻呈的背后,从戴着镣铐的脖子一寸一寸顺着他的脊柱往下摸,摸得喻呈都有些发抖了,他才收回手,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你的脊椎应该没问题,还不舒服的话,我再带你做个检查。”

      喻呈:……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人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这么摸能摸出个什么来。

      “只是关上为什么会疼?”陆昭鹤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关上不应该有什么影响,只有喻呈离开设定范围才会触发电流。

      “不太清楚,我觉得这东西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在人的身上可能也用过这个,本意估计也不是为了防止佩戴者离开某个范围,只是刚好能这么用而已。”

      陆昭鹤想到了共感贴片,总感觉那个实验室里做的很多东西都很匪夷所思,不过现在要问的事太多了,这件事只能先放一放。

      “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是自己本来的样子吗?”

      “?”

      陆昭鹤看他一脸茫然,调出了自己之前收到的报告,划到照片处递给他看,“你看下你的照片,跟你在寄宿在人鱼身上有关系?”

      喻呈拿过平板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实话,我没有任何这具身体的记忆。”

      “你没有原身的记忆?”看到喻呈冲他点了点头,陆昭鹤总结道:“也就是说,你不知道人鱼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海里怎么了。”

      “对,我在这个世界的记忆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

      陆昭鹤手指动了动,喻呈没必要骗他,看来也没有办法从喻呈这里获得什么信息了。

      他把平板收好,脑子里开始寻找下一个突破点,其实值得探究的地方还有不少,比如,为什么生物科技实验室的研究资料会出现在自己的手上。

      陆昭鹤思考到一半,喻呈又冷不丁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的腿怎么了?”

      喻呈的语气淡得像在寒暄,毕竟这到底也不是陆昭鹤自己的身体,在他的眼里并不值得担心,于是陆昭鹤也只是轻描淡写道:“车祸,大腿骨折。”

      “还疼吗?”喻呈边问边伸长了手,轻轻摸了一下陆昭鹤的大腿。

      身体发生过什么不重要,但是陆昭鹤疼不疼很重要。

      喻呈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擦干了,他放上来的力道很轻,陆昭鹤感觉像是一片羽毛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也没什么温度,凉凉的。

      看到陆昭鹤摇了摇头,喻呈的手又上下挪了挪,可以感觉到陆昭鹤的腿部肌肉产生了废用性萎缩,应该是因为之前卧床太久了,不过他有好好进行康复训练,现在已经好转了不少。

      “有空我给你按按。”喻呈说完就开始轻柔地按起了陆昭鹤的腿,按摩应该会让他的腿舒服一点。

      陆昭鹤现在的情况除了康复训练以外,确实也该接受按摩,不过他穿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没让人给他按过了。

      陆昭鹤看着喻呈垂眸认真地帮自己按着腿,他的手的力道刚好,也一直注意着他的伤处。

      面前这个场景,看久了居然有点像小动物在帮自己受伤的同类舔舐伤口似的。

      任由喻呈按了一会儿,陆昭鹤忽然问了一句:“你不觉得这样很不方便?”

      喻呈本来就是人鱼,现在还无法确认他能不能转换出双腿,姑且算是天生不能行走,而陆昭鹤则是由于外力因素丧失了自由行动的能力,归根结底,两个人都行动困难。

      “不方便?不会啊,你没腿,我也没腿,挺配的。”

      ……

      陆昭鹤不知该作何表情,“……其实我的腿之后能治好。”

      喻呈撇了撇嘴,心想等他治好,说不定他们俩早都走了,不过嘴上只是讪讪道:“那行吧。”

      喻呈虽然面上委委屈屈,但是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活生生一副“就算你拒绝我嫌弃我,我也会一直照顾你,绝对不离你而去”的样子,陆昭鹤顿时就有些于心不忍。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说道:“……其实一个有腿一个没腿更配。”

      喻呈笑了一声,“你这是要做我的腿的意思?”

      这话听起来奇怪,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陆昭鹤回道:“嗯,不过,你可能会比我先能走路。”

      喻呈的手顿住了,他抬头看向陆昭鹤,“什么?”

      “你应该可以切换不同的形态,我看过你的耳后和牙齿,你在水里是有鳃的,出水之后就没了,而且你的牙齿之前也是类似于野兽的利齿,跟现在不一样。”

      喻呈摸向自己的耳后,平滑一片,他又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很平整。

      “所以我应该是可以变成人类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一个新的种族可以变成人?”

      “或许,”陆昭鹤的脑子里隐隐有一个猜测,“其实你本来就是人。”

      喻呈一时僵住,陆昭鹤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但是陆昭鹤也只是猜测,于是便没有多做解释,又提起了别的话题。

      “你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什么?”

      “你说的,疼的时候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之前听到喻呈的回答,陆昭鹤就知道自己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场景就是喻呈所说的“想到了以前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被喻呈说“疼”夺去了注意力,现在才想起来问。

      陆昭鹤觉得当时他身上那破破烂烂的样子,说不太好都算是美化了。

      “就是以前发生的一些事。”

      喻呈没打算细说。

      两个人静默半晌,陆昭鹤又回忆了一下那个画面,看着喻呈,突然问道:“是和男朋友发生的事?”

      地下室里空旷又安静,晃动的水纹被映在天花板上,也映在喻呈睁大的瞳孔里。

      他有些诧异,没想到陆昭鹤这么敏锐,可是他既没有问陆昭鹤怎么知道是男朋友而不是女朋友的,也没有问他怎么不说是前男友,只是低着头,仿若喃喃自语一般答道:“是……”

      这一应声过后,恍惚的神情在喻呈的脸上一闪而过,转瞬,他又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迅速补道:“不过是前男友。”

      前男友?

      陆昭鹤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想起自己是怎么成为别人的男朋友的,就又得知了原来已经是前男友了,并且他也没有想起来是怎么分的手。

      “前男友?”陆昭鹤还是忍不住出声重复了一句,如果他认真听,会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

      “嗯,真的,断干净了,非常干净。”

      喻呈一脸郑重,他不知道陆昭鹤也看到了那个画面,从他的角度来说,他自己是明白那个人就是陆昭鹤,但是陆昭鹤哪里会知道?他生怕陆昭鹤以为自己跟虚空想象中的前男友纠缠不清,赶紧迅速撇清关系。

      陆昭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现在什么也不记得,只好道:“行,反正现在重点也不是这个。”

      重点还是要把这个世界的任务过了。

      见陆昭鹤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喻呈求之不得,“能不能变腿这个事,我尽量试试。”

      “你试试吧,不行也无所谓,办法有很多。我先上去问个事情,有进展我再下来。”

      说完陆昭鹤就准备离开,然而才正要转身,喻呈又抓住了他的肩头。

      陆昭鹤回头看他,这回喻呈开口时的语气严肃了不少。

      “说实话,我觉得可以去那个生物实验室试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海洋传说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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