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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寻父之路 ...

  •   熊卓尔一身灰色短衫,头发用一条青色纶巾束着,提着一个包袱出了客栈的门,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到当铺当了。路过一个铁器铺时,她停下来买了两把匕首,一把长点的,一把仅巴掌大小。出了城门,向都城的方向走去。

      昨夜,她左右思量,决定先回健康打探一下刘神医的下落,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父亲”,而且还是神医,想来太子妃本人医术也不低。最重要的是,问一下这名神医,为什么要把女儿嫁给太子?不是讲究门当户对吗?

      健康城里,繁华非窑湾可比。她来到一个酒肆里坐定,要了一碟青菜慢慢吃起来。做明星的时候,经纪人花花给她的定位就是当一个胖女人,再用有趣的灵魂装饰,果然极受欢迎。

      但她也付出了代价——最佳帅哥绝缘体,偏偏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帅哥,还必须时常和他们打交道,她的心里是不甘的。这一世,一切都仍由她自由发挥,做美人的感觉无论如何都要感受一下。要想美,必须瘦!要想瘦,管住口!

      酒保在旁边道:“客官!您要什么酒我们店里的水晶肘子那是一绝!您要不要来一盘”

      熊卓尔冷冷道:“不要。”
      酒保不死心:“客官!您要什么饭”

      “不要!”她面无表情地说道。酒保撇了撇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走开了。

      “咚——”一个身穿白色大袖衣的少年在熊卓尔对面坐了下来。她抬头打量了一眼,见那少年面白如玉,唇似樱桃,脸颊上一团若有似无的红晕。

      她不由得看呆了,少年见熊卓尔失态,隐隐有了得意之色。

      小二端了几个菜放在他面前,他用四根手指捏着筷子,小拇指高高翘起,小心翼翼夹起一块肉,轻轻送进口中,两颊微微鼓动,口并不张开,半晌,才咽下去。

      熊卓尔知道此时的男风如此,今日也算开了眼界,她的嘴角动了动,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敢问这位仁兄,你是在笑我吗”少年怒道。

      熊卓尔心道:惨了!千万不能得罪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下便正色笑道:“这位仁兄丰神俊朗,鄙人仰慕不已,可否屈尊结为好友”

      少年的脸色渐渐放缓,打量熊卓尔一眼,见她衣着普通,面前仅有一盘青菜,心下便有轻视之意,微“哼”一声道:“本公子素来不随意结交,也看不起那些攀附权贵的人。”

      熊卓尔看他怒意渐消,忙说道:“仁兄所言极是!此次在下到都城是为了寻一个人,不知仁兄可否告知一二”

      “哦你要寻谁”少年好奇地问道。

      熊卓尔一脸凄苦,眼中隐有泪光,道:“我是新洲人氏,家父突然患了重病,全身发热。我为了医治父亲,卖了家中的田地和值钱的物件,可父亲还是卧床不起,听闻都城里有位神医医好了皇帝的怪病,便星夜兼程赶到都城,想见见这位神医。仁兄可知这位神医如今在哪里营生”

      顿时,少年的眼光充满了同情,“仁兄真乃孝子!只是这位刘神医早已离开都城,不知行踪。”

      熊卓尔失望地垂下眼帘,“难道此生无缘得见刘神医了吗”
      “仁兄!不可灰心!听闻并城地带有瘟疫发生,刘神医心系苍生,必定会在并城出现。不过,并城之行,危险重重,不说路途遥远,单说瘟疫就要人命了。”少年安慰道。

      “多谢兄台相助!我即刻起身赶往并城!”熊卓尔喜道。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她的”父亲”,问问他为什么要强行将她塞给太子,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只是父亲若企图染指权势,又怎会在女儿嫁入太子府后,依旧浪迹天涯她心里冒出许多疑问。

      熊卓尔拱手道:“多谢公子相告!”

      并城官道。

      一片萧瑟中,麦苗带着一丝绿意,散发出微微生机。熊卓尔牵着一匹矮矮的、肥丢丢的棕红色马儿,头戴一顶青色笼冠,一身青色长袍,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纱巾。。

      一人一马,慢慢走在官道上。

      为了到并城找神医父亲,熊卓尔特意到马肆挑了这匹膘肥个儿不高的马儿,配了一副棕红色马鞍,又多给了马童一钱,教她骑马。

      “旋风!以后你就是我的法拉利了!”熊卓尔抚了抚马儿的头,亲昵地说道。她怕旋风累着,骑行一段时间就下来歇歇。

      几天后,官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衣衫褴褛,拖家带口。熊卓尔心下生疑,正要开口询问,一个花白头发、身形瘦削的大娘向她招手,”小伙子!再往前走就是并城了!你可不能去呀!”

      “为什么”熊卓尔忙翻身下马,驻足问道。

      随行的人七嘴八舌说道:“小伙子!你还不知道吧并城正闹瘟疫呢,死了好多人,能走的都走了,你怎么还往并城赶呢”

      熊卓尔道:“我父亲是大夫,听闻他在并城治病救人,所以我来寻他,各位可曾听说过一个姓刘的大夫’

      大娘惊道:“你说的可是治好当今圣上的刘神医”

      熊卓尔大喜:“正是!正是我父亲!他在并城哪里”

      “唉,”大娘叹了一口气,“这瘟疫治不好了,连刘神医都被染上,病倒了,太子赶到并城也不管用啊。”

      熊卓尔暗暗心惊,竟连刘神医都感染了,心里又咯噔一下,“太子去并城做什么?”

      “主上派太子坐镇并城,治理瘟疫。”一人说道。

      熊卓尔顿了顿,问道:“大娘,这瘟疫有何症状”

      “这病就是头疼、全身都疼、发热,连骨头缝儿都疼,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要跟得病的人说过话一准儿也得,”大娘满脸惊恐。

      “小伙子,你爹已经得瘟疫了,你再去不是送死吗?刘神医是为我们老百姓死的,可不能让他没有后人啊!”众人纷纷随声附和。

      熊卓尔沉吟片刻,问道:“并城可曾发生过灾害”

      “前阵儿足足下了一个月的大雨,老天爷是在惩罚并城啊!一堆一堆的尸体!”大娘伤心欲泣。

      熊卓尔顿时心下了然,这瘟疫应当是流行性感冒病毒传染,倒不是太可怕。她对众人说道:“谢谢各位对我的关心!我父亲一生治病救人,我怎能临阵逃脱”她拱了拱手,策马远去,身后传来一阵惋惜声。

      匆匆已过月余,一路上晓行夜宿,喝冷水、吃干粮,熊卓尔瘦了几十斤,窑湾买的两套衣服越来越宽大,她只得把腰带束了再束。路过一个小镇时,她忽然想到自己占用这具躯壳几个月了,却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儿,岂不是不敬

      于是,她在一个摊位前买了一个菱花铜镜,细细打量着镜中的面庞:两道长长的弯眉,杏眼灵动。这眉毛要好好修一下,她心道。

      她牵着旋风走到街边一个角落,解开蒙面的纱巾,再次举着铜镜细细端详:鼻梁略塌,鼻尖却微微翘起,圆圆的脸蛋显得娇憨可爱。我这算是一张脸拯救了整个人吗?

      熊卓尔大喜过望,再看看自己已经很苗条的身材,妥妥的小美女一枚啊!真不枉我忍饥挨饿这么多天!

      熊卓尔在小镇上歇了一天。看看并城的方向,她犹豫了:刘神医已经感染病毒,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撒手人寰,现在去还有意义吗?

      再说那个心狠手辣的太子也在并城,万一被他认出,又要小命不保了。罢,罢,我寻个好地方发家致富吧!

      晚上,熊卓尔宽衣时,触手摸到胸前的狼月颈链,又想到父亲一介江湖游医,怎会提出让女儿去做太子妃不见父亲,这个谜只怕永远解不开了。她思虑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她去几个药店凑了差不多一斤艾叶,让伙计细细研磨了,拿到裁缝铺赶做了一件内衣,把艾叶全缝在内衣里,又指导一个小裁缝照着她画出来的样子,赶做了几个口罩,又去酒肆买了两壶烈酒。

      第二天,熊卓尔穿上艾叶内衣,戴上口罩,再蒙上纱巾,收拾停当后飞身上马,向并城城赶去。进了城,路旁的行人纷纷向她看来,街上一片冷清,偶有几个人出现,也是行色匆匆,脸上俱是惊恐之色。

      熊卓尔翻身下马,对着身边一个驻足停留的人抱了抱拳,道:“壮士,打扰一下!请问刘神医在哪里”

      那人二十多岁年纪,上下打量了一眼她:“你是刚来的吧并城城里正发瘟疫,想活命的赶紧离开!”

      熊卓尔又抱拳说道:“多谢壮士好意!只是刘大夫是我父亲,我不能弃父不顾啊!还请壮士相告!”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的也是!只是刘神医也染病多日了,你就顺着这条街直走,到三岔路时左拐,一直向前走,远远地看见营帐就是了。”

      熊卓尔道了谢,翻身上马,向营帐奔去。远远地,一排排营帐出现在眼前。她双腿夹紧,挥一下缰绳,加快速度行到一座营帐前翻身下马。

      尚未站定,便响起一声吆喝:“来者何人到此何事”熊卓尔定睛看去,见一个士兵立在前面,忙欠身道:“军爷好!我是刘神医的儿子,烦请军爷相告我父亲在哪里”

      士兵忙抱拳说道:“原来是神医之子!失敬!失敬!只是刘神医现在也被传染,病得不轻,你来了正好医治神医。”

      熊卓尔忙道:“惭愧!我忝为父亲的儿子,并不懂药理,烦请军爷带路。”

      士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久久收不回目光。熊卓尔干咳两声,士兵回过神,道:“跟我来。”在一座营帐前停下来,向守营的士兵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

      熊卓尔把缰绳栓在马桩上,走进营帐,但见地上铺着一层干草,上面堆着一床被子。

      她慢慢走近,被子里躺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脸上像干枯的树皮,没有一点肉。熊卓尔伸出手,在老者额头上探了探,热得发烫,她心中一沉,轻轻推了推老者的身子,却没有一丝反应。

      她走出营帐,掏出马背上的烈酒,倒在手上冲洗了一下。守营士兵跟过来问道:“小刘大夫,您看刘神医的病情如何”

      熊卓尔并不回答,只问道:“军爷!给我父亲瞧病的大夫是谁”

      士兵忙道:“是潘大夫……哎!说曹操,曹操到!潘大夫……过来一下!”

      潘大夫循声向这边走来,熊卓尔忙施礼道:“潘大夫辛苦了!我是刘大夫的儿子,感谢您为我父亲诊治!”

      潘大夫打量了一眼,摇头道:“唉……老朽无能啊,治不好你父亲。”

      熊卓尔忙道:“潘大夫万不可如此说话!这场瘟疫,只怕是华佗在世也无回天之力呀。”

      “唉……”潘大夫摇头长叹一声。

      “潘大夫!我父亲的病情如何但说无妨!”她问道。

      潘大夫道:“刘公子,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刘神医不幸传染瘟疫,缠绵病榻已经多日,高烧退了总是复发。如今高热不退,什么药都用过总不见效,这几天已经意识不清。”他拍了拍熊卓尔的肩,“准备后事吧!”

      “潘大夫!有没有办法让我爹醒来看我一眼”泪珠从熊卓尔的脸上滑下来。

      潘大夫思索片刻,道:“我开个方子,你去煎了喂你爹服下,兴许还能醒过来。”

      熊卓尔拿着方子匆匆在行军营中抓好了药,在煎药处用几片树叶轻轻扇着瓦罐下面的火,片刻功夫,瓦罐中的水便咕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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