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魂》冒泡的奶罐

7、树儿沟土匪

　　僵尸王休尧的尸毒很强大，为了防止尸变允羡建议将小虎尸身火化后再下葬，张大妈舍不得自己的孙子抱着小虎的尸身哭了很久，可她也不想看到小虎变成吸血僵尸只好亲手点燃了火堆，天亮之后郭顺抱着小虎骨灰罐子将他下葬在西侧山腰。
　　张大妈为了感谢温叙白和允羡帮小虎报了仇答应把马借给郭顺带他们去县城，邻里乡亲们也都送来很多鸡鸭鱼肉报答，郭顺家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郭顺嘴里很客气地推辞着乡邻送来的东西，手里却是迅速接过东西来全部藏在地窖里。
　　从小郭村去省城的路程大概有八十多公里，郭顺只能将他们送到十几公里外的县城，然后从县城再坐火车到省城。
　　当年日本人进入小郭村掘墓寻宝便临时从县城修建了一条公路到小郭村附近，可小郭村的人只有偶尔才会到县城一次，这公路也年久失修，很少有人敢驾车经过。再者小郭村的人温饱尚可解决，开私家车却是万万不行的，还有谁会愿意出钱出力整修用不到的山间公路。
　　公路两边都是很高的红松和白桦，虽然不茂密因四通八达若没有当地人做向导反而很容易迷失在林子里。郭顺一边驾着简易的马车一边跟温叙白和允羡讲着县城的模样，也让他们对如今的世道有了不少的了解。
　　从小郭村到县城一般坐马车都需要五个多小时，而且还要经过一处叫树儿沟的地方，那里以前经常出现土匪，这些土匪以前大多也是小郭村出来的，对小郭村的人基本也就随意收点保护费。
　　后来听说让一个叫段嘉澍的新军头子给占领了，如今这里的土匪装备军变得更猖狂，没碰上他们还好，若是碰上了无论过路的人是谁都要抢走一大半的东西，遇上没嫁人的成年小姑娘多半也会被抢了去，最后能活着回来的多半也是残花败柳，所以小郭村的人才暗中另外修了一条小道避开树儿沟那个地方。
　　郭顺想着温叙白和允羡都是身怀秘术的人，对付那几个土匪是自信满满，说不定还能一次性帮小郭村解决麻烦，所以他便没有走小道而是朝着树儿沟方向走去。
　　说来也是运气不好，他们才到树儿沟就让五六个人给持枪拦下了，虽然他们都穿着军装，可郭顺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知道是土匪伪装的。
　　前方土堆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在抽烟，看上去三十多岁，腰间斜挂着一支熏黑的烟杆，额头上还有一道疤痕，他便是树儿沟土匪头子段嘉澍。身穿军装上衣，扣子没完全扣上，衣冠不整，毫无革命军英姿飒爽的模样。
　　段嘉澍站起身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旁边一个手下凑近了说：“老大，今日又落空了，都没有发现值钱的东西。”
　　段嘉澍走近马车上看了看，温叙白坐的端正，允羡半个身子躺在车厢里，两人都一副悠闲的样子，完全不把段嘉澍放在眼里。
　　段嘉澍看见温叙白腰间的玉珏，指了指玉珏说：“我看这块玉就很不错，摘下吧，把它给我就放你们过去。”
　　允羡身子缓缓立了起来，他的双手都没有碰到车厢任何地方，这让周围的人立马就端好步枪瞄准允羡。
　　段嘉澍见到允羡如此手段也吃惊不小，但转念之间又摆出强硬的架势，一只脚重重踩在车尾的位置说：“我兄弟们手里的枪有些年代了，很容易走火，我不管你们拳脚上的功夫有多厉害，我劝你们都不要挑战老子的耐心。”
　　允羡嘴角微微一笑说：“现在的人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以为拿着几把破玩意儿能对我怎么样？”
　　允羡手指虚划，左右两边的那几个人手里的步枪瞬间燃烧起来，接着就听见爆破的声响，这几人都被枪管里的弹药炸死了。允羡看到如此情况大惊失色，原本只想教训他们一下，没想到却害他们都死了。
　　段嘉澍完全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让允羡扣住了颈部，他在慌乱中想要去拿腰间的枪，可是他刚才在抽烟的时候把枪放在土堆上，起身的时候就忘记拿了。
　　“砰”的一声响起，允羡没注意到段嘉澍身后还有两个人，左肩上就被子弹打中了，他的身体被子弹的力道往后扯开寸许，左肩部位瞬间就被血染红一大片。
　　允羡没想到自己会来不及躲不开暗算，即便在小郭村伏杀休尧灵力耗损，在允羡的眼里这些土匪手里的枪不过是一些暗器，可允羡低估了枪的射击速度和杀伤力，他失去重心跌坐在车厢，段嘉澍因允羡撤下灵力后也跌落在地上。
　　温叙白看见允羡受伤急忙查看伤口，子弹没入允羡体内根本无法用眼睛看到，郭顺转身看到允羡受伤自责不已，他心里的紧张令他头脑充血肿胀。
　　“要赶快把子弹从体内取出来，不然时间长了会死人的。”
　　温叙白无法辨认郭顺说的话真假，但郭顺说的如此笃定温叙白自然是来不及多问，当下立即运功把允羡左肩的子弹给吸了出来。那两个土匪看见段嘉澍已得救，就大胆地开枪想要射杀温叙白他们。
　　郭顺见情形不妙急忙驾车离开，温叙白在允羡受伤后自然不敢大意，他修炼的本就是冰系法术，地上的雪一层一层凝结成冰墙立在半空将子弹挡下，段嘉澍看见温叙白就要离开射击范围，他夺过一人手里的枪瞄准温叙白开枪。
　　子弹迅速就到温叙白的眼前，段嘉澍嘴角一笑，他自诩自己的枪法很准，这一枪定可以穿透温叙白的头颅之后射杀郭顺，届时他想要的东西也就到手了，段嘉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令他不愉快的人。
　　枪声响后子弹在温叙白眼前半米处就凝固了，仿佛子弹击打在浓稠的糖浆里，随后就看见停滞在半空的子弹失去重力掉落在地。
　　温叙白端详着从允羡身体取出的子弹却怎么也看不出它的构造，造型也是很奇怪。
　　这是中国仿制德国毛瑟步枪生产的中正式步骑枪射出的尖头弹，别说温叙白看不出什么来，就连现代社会土生土长的郭顺也是从来没见过的。
　　“郭大哥，这个是什么暗器？”
　　郭顺回头看了一眼说：“这东西叫子弹，是从他们手里的枪射出来的，他们用的枪听说是从德国引进来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刀剑已经过时了，革命军跟洋鬼子打战都是用枪，省城多的是军阀势力，日后你们见到枪的机会很多。”
　　“还有这么先进的东西，从哪里能买到？”
　　“走私军火是犯法的，一般只有军队里统一分配。不过这年头身逢乱世，一些江湖帮派也会暗中□□，听说省城是有途径能买到，具体怎么个买卖方式我就不清楚了。”
　　温叙白看着受伤的允羡很是担心，前方驾车的郭顺来回看了好几次，看他的神色应是故意走树儿沟致使允羡受伤而愧疚。
　　“允兄弟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知道你们身怀秘术存有私心想要你们帮忙除掉段嘉澍这个匪患，你也不会受伤，对不起。”
　　温叙白愕然，允羡一把抓住郭顺的衣领问：“你说什么，你居然利用我们？”允羡一激动扯裂了伤口令他说话都感觉到疼。
　　“我以为你们是世外高人不会受伤的，我太懦弱不敢去找段嘉澍报仇，所以才想借你们的手替我杀了这个禽兽，对不起……”
　　郭顺很自责一直在道歉，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温叙白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他现在再责怪郭顺也于事无补，安慰郭顺说：“好了，事已至此也不必自责了。”
　　经允羡逼问郭顺这才说出他跟段嘉澍之间的仇怨，竟是不共戴天的杀亲之仇。
　　郭顺原本还有一个妹妹与他相依为命，五年前他的妹妹刚满十八岁，郭顺想着妹妹还没去过县城就带她去了，回来的路上妹妹太高兴只顾着两人嬉闹竟走了树儿沟这条路。段嘉澍不但抢走了他的驴车，还抢走他的妹妹，他被打晕丢在路上差点让野狼咬死。
　　第二天他找到段嘉澍要人，看见衣裳不整的妹妹躺在院子里的石床上才知道已经被段嘉澍这个禽兽侮辱，他的妹妹不堪受辱开枪自杀，这些土匪居然连尸体都不放过。郭顺本想一死了之，可想到妹妹如此暴尸荒野他只好忍痛把妹妹的尸体带回去安葬。
　　这个仇恨在郭顺心里压抑了许久，要不是这次遇见温叙白他们估计他连正眼看段嘉澍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