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魂》冒泡的奶罐

2、偷玉小贼

　　红松和白桦是这一带极其常见的高大植物，拔地而起，傲雪斗霜，同雾凇一样成为大自然绝美的风景线。
　　一缕缕阳光斜射在清澈的河水里，将河流下面各种形状的鹅卵石都照得清晰，肥美的鱼儿吐着泡泡欢快地摇摆着尾鳍。
　　银白色的雾气在雾凇林间弥漫着，寒风吹过，颗粒状的冰晶滴答滴答落在雪地上，弹出一首欢悦的曲调。
　　河岸边用树枝临时搭成的木架上晾晒着灰白色的长衫，衣服用料虽是上好的绸缎料子，做工却要比当下流行的旗袍粗糙很多，看起来也有些陈旧。
　　木架的末端还挂着一块雕刻着混沌凶兽图案的玉珏，质地细腻精巧，色泽乳白清透，放在手心有沁人心脾的感觉，在阳光下似乎还能看透里面包裹着很多细小水珠一样的颗粒。
　　两个长发束冠的男子在河流中戏水，他们看起来年纪在二十岁左右，个子高大身材精瘦结实，河面正好能没过他们的腰间。上身裸露着经过岁月雕琢的精美肌肉线条，皮肤柔润白皙，晶莹透亮的水珠在他们结实平坦的腹部滑落，散发着阳光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一只粗糙的手握住了木架上的玉珏，另一只手在轻轻地扯掉系在树枝上的细绳。那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头戴貂皮毛帽的中年男子，他一边想要偷偷拿走玉珏，一边还很警惕地注视着河水中玩闹的两个男子会发现他。
　　这个男人拿到玉珏之后欣喜不已，半蹲着身子迅速趟着沙子走了十几步才站起身来，手里的玉珏都快完全盖过他的掌心。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农夫，可他也知道这块玉若拿去当了至少也值几十万银元的价格，想想都掩盖不住自己的欣喜。
　　正当他要把玉珏揣进口袋的时候，他的手突然燃起了火焰烧得他疼痛不已，他嗷嗷叫着趴倒在沙子里来回翻滚，这才把手上的火焰灭了，可玉珏刚刚从手中滑落正好碰撞在沙子里鹅卵石上摔成了碎片，捧起地上的碎片让他疼惜不已。
　　“多好的玉啊就这么碎了……”那心疼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心疼，狠狠打了几下自己刚才握着玉珏的那只手。
　　可他再次看向手中的碎玉却发现自己捧着只是几块小石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身边确实除了沙子就只有一些石头，哪有摔碎的玉片。
　　“怎么回事？是我眼花了吗？”
　　老汉嘴里嘀咕着心里却浮现出不详的预感，他小时候就常听爷爷唠叨说起这一带山脉太过邪门不能去，山上有很多毒蛇瘴气，听说还有日本鬼子研究出来的细菌和僵尸，很多人进来了就没再出去。
　　昨夜老汉听到这附近有炸药爆破的声音，他知道是有盗墓团伙在附近挖墓穴寻宝，虽说他从小在小郭村长大盗墓的故事听了很多，却还没见过真正的盗墓团伙如何打开墓穴寻得宝物，心痒痒想要亲眼见识一下真正的寻宝技术，可碍于祖祖辈辈口头相授的恐怖传说他只好作罢。
　　今天一大早老汉起床后一直想着下墓寻宝的事，昨夜寻思着那些盗墓贼在黑夜中行走匆匆应该会落下一些好东西，在床上愣是翻来覆去睡不好觉，想着要是能捡到几件宝贝换了钱娶个漂亮媳妇延续家族香火，他便顾不得心里的害怕来到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
　　老汉背着一个小竹篓，手里紧握着青黑色家传砍柴刀，一路上左顾右盼就怕哪里有东西跑出来吃了他，磨蹭着到了午后才见着阳光下明闪闪的玉珏。
　　老汉原本已经拿到玉珏可转眼就变成了石子，此时想起那些恐怖的传闻全身一阵寒颤，转过身去却看见刚刚在河中戏水的两个男子此时已穿好衣服站在面前，他拿走的玉珏此刻就挂在左边男子的腰间。
　　老汉大惊失色往后坐倒在地双手挡在前方，哆嗦着嘴唇说：“你们……是人是鬼？”
　　说着向两边扫了一眼慌忙捡起跌落的砍柴刀举在胸前说：“不要过来，小心我……我的刀不长眼……”
　　原本老汉在偷玉珏的时候看到河中两个男子留着长发，衣服还是看不出朝代的做工，他心里就已经有些犯怵，想着会不会是爷爷口中的僵尸出现了，奈何金钱的诱惑让他暂时忘却了害怕，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才陷入此时的境地。
　　左边男子抚摸着腰间的玉珏说：“此玉乃是我最珍贵之物，你要拿走它是万万不能的。”男子说话时右手掌心凭空出现了一把利刃，更离奇的是手中的利刃竟是冰做成的，刃薄且锋利，即便在阳光下也能看得见白色的雾气萦绕在周围。
　　男子将手中利刃射出，掷出的方向正是老汉眉心。
　　老汉急忙跪倒在地上磕头说：“我错了，我不该见钱眼开想要偷拿你的玉，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杀我。”
　　一条碗口粗大的褐色蟒蛇掉落在老汉的身侧，老汉一瞟眼与蟒蛇对视吓得他急忙往另一边缩成一团，身体一直在哆嗦。
　　“我为何要杀你？”男子顿了片刻说，“我已拿回我的东西，刚刚也给了你教训，我不会杀了你的，你走吧。”
　　老汉发现地上的蟒蛇一动不动，仔细一看才发现蟒蛇的头跟身子已经被切成两段，一块薄薄的冰刃还嵌在蟒蛇的身体里正慢慢融化。
　　刚才老汉身后的树干上盘踞着这条蟒蛇，由于老汉被两个男子吓倒在地进入它的视野这才想吞下老汉为食。男子见状不想惊动蟒蛇才没有告诉老汉，便凝结成一片冰刃在蟒蛇逼近老汉张开血口时将它击杀。
　　老汉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抬头看了看前方两人，右边男子正在给左边男子整理衣领和发髻，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中指上戴着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那嵌在戒指上的蓝宝石在阳光下还透着清澈的亮光。
　　老汉站起身来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又看了看完全不理会他的两个男子，然后拿起自己的东西撒腿就跑，跑出几十米才敢停下脚步喘口气。
　　漠河附近有很多成片的雾凇，高大的树枝上挂满了洁白的冰花，像是一株株盛开在雪地里的樱花，又像是被人为点缀银花的柳树。傍晚时分林间弥漫着若有如无的雾气，两个男子踩着柔软的雪朝着几十里开外的村落而去。
　　放眼望去是一片很宽阔的平原平铺在一个山坳里，这个山坳视野开阔，即便周围全是密林高山也没有一点压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