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里谈恋爱》苏芒

14、谁是鬼（完）

　　两人相谈甚欢，但因还惦记着房里等自己的祁沐，白泽匆匆与他告别。

　　离别前，小伙自我介绍叫陈聪，是一名程序员。现在是复仇者联盟中的一员。并表示等下一次见面时，一定要帮他引荐加入。

　　白泽连连道谢后便匆匆匆离开。

　　等他回到房间时，还有些心虚，见祁沐来开门，摸了摸鼻子，声音讪讪：“等久了吧？”

　　“不久。”祁沐好脾气地说，也不询问他干什么去了。

　　白泽更愧疚了，他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祁沐对他的态度又软得没话说，一时间让他内心充满羞愧，感觉自己像个渣男。

　　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白泽把打包的饭菜一一打开推到他面前：“都买的……我觉得你爱吃的。”

　　祁沐闻言挑起眼皮看他，似笑非笑：“那你琢磨透我了，全买对了。”

　　“那当然。”知道他给自己面子，白泽轻佻地朝他挑挑眉，把一次性筷子拆了递给他。

　　两人坐在床尾挤在一张狭窄的柜子上吃饭。吃饭时，两人都很安静，没发出什么声音。

　　吃完饭，白泽满意地打个饱嗝，站在窗口呼吸新鲜空气，思绪却又飘回到今早。

　　房间里昏暗的暖光灯照在他的背后，白泽的脸面向窗外，神情隐没在阴影之中。他喃喃道：“十二个人只活了四个。如果今天没有你，我们是不是都得死光？”

　　“不会。”祁沐收拾完桌面，走到他身旁，侧着脸看他背光的半张轮廓，“一般情况死亡人数有限制。”他稍一停顿又说，“昨晚死了三个人。”

　　白泽也转过头看他，愣愣地啊了一声：“除了金雅珊，我们里面……还有一只鬼？”

　　祁沐嗯了一声。

　　白泽问：“谁啊？”

　　祁沐：“自己想。”

　　白泽眨了眨浓黑的睫毛：“不是，我连金雅珊都没想通，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鬼的？”

　　“我们到的时候，金雅珊已经不是人了。”祁沐说，“但按照正常逻辑来说，那个时间是不能杀人的，所以唯一可能的是真正的金雅珊被NPC藏了起来。然后控制马索变成金雅珊的模样混进我们里面。”

　　白泽闻言默了几秒，喃喃说：“原来金雅珊是马索？我以为是西露……”

　　祁沐：“至少在我眼里看到的那两天是马索，至于其他人看到的，也可能是西露。他们可以随意变幻形态。”

　　白泽点了点头，还是执着地问出了内心的疑惑：“那另一个鬼究竟是谁啊？”

　　祁沐：“自己想，多动脑子有助于逃生。”

　　白泽：“……”这是在骂他脑子不好吧？是吧？

　　想想这几天自己的表现，白泽觉得如果没有遇到祁沐，他或许早就在第一天晚上就变成了一滩泥巴。所以他救的哪是祁沐，那是他自己。古人诚不欺人也。

　　想着他又开始回忆那几天发生的种种，如果金雅珊是马索。那究竟谁是西露呢？

　　他恍然想起来，管家说西露捉迷藏很厉害，没有人能找得到她。所以这一点很明显指向出来，那么早就暴露的金雅珊不会是西露。

　　他把昨晚死的四张人脸一一对应起来回忆他们的行为举止，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怪异的举动。然而依旧一无所获，每个人的表现都很正常。

　　想着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晚上身边睡的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他又暗自回头打量一眼祁沐，随即又暗示自己别胡思乱想。

　　这个没有性命之忧的夜晚，白泽睡了个久违的踏实觉。大概是这段日子精神紧绷，睡眠不足，哪怕没有时钟计算，他都能按照自己深沉的睡眠推算出自己最起码睡了十来个小时。

　　一觉醒来，身旁另一张床已经空了。

　　白泽直直从床上坐起身，心想难道祁沐终于嫌弃他这个累赘，自己一个人跑了？

　　然而没等他发挥脑回路，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房卡插入的瞬间，照亮一室光辉。

　　尽管这是一盏节能暖光灯，白泽尚未适应光线的双眼依然被刺痛了一下。他闭了闭眼，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珠。

　　祁沐把买的饭放到一边，拿了件新的T恤盖在他头上。

　　白泽把质地绵软的T恤拿下来，挑了挑眉，也不矫情，干脆道：“谢了。”

　　两人吃好饭去退房。白泽坐在招待所的大厅等着。想到接下来即将面临的生命危险，他实在是一点儿精神都提不起来。

　　祁沐退完房，见他心不在焉，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

　　白泽这才回神，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撩他一眼，而后无精打采地按了按太阳穴，声音有些低沉痛苦：“真的非得今天进？”

　　“嗯。”祁沐停顿一秒解释道，“游戏规定是这个时间。”

　　白泽：“艹，什么破系统。”

　　白泽气愤地吐出一溜烟脏话，显然气急。

　　见他神色不佳，祁沐也没多言，干脆在他身旁坐下，陪他平复情绪。

　　沉默了许久，白泽这才偏头看祁沐，眼神中暗含着难以理解的打量，嗓子沙哑地问：“你这人……在现实中也这么冷漠吗？”

　　祁沐愣了一下，轻声反问，“我很冷漠吗？”对上白泽探究的视线后，他薄唇微微一动，轻到仿佛不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低沉磁性，“那你教教我，怎么样才算热情？”

　　闻言白泽沉默了两秒，而后绷不住表情笑出了声：“噗嗤——你刚才那表情好天真啊。明明一个酷哥，真的，摆出那样懵懂可爱的神情居然毫无违和感。”

　　祁沐嘴角极淡地弯了下，除了眼里闪烁着的晶光，几乎看不出一丝笑意，嗓音也平淡到像是没什么情绪。他说：“你喜欢就好。”

　　“喜欢，当然喜欢。”白泽玩笑道，“我最喜欢听人撒娇了。”

　　祁沐闻言淡淡地瞥了他一下，“哦。”过了两秒后他又问，“女朋友经常对你撒娇。”他这话口气怪异，似问非问。

　　倒是听了这话的白泽先愣了一下。他反映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吹过的牛逼，十分淡定地咳了两声，“女朋友……还好。我女朋友都是……新世纪独立女性，从不撒娇。嗯。”生怕自己拙劣的谎言被拆穿，白泽停顿一下赶忙又不太自然地胡编乱造道，“三三一直说想做个变性手术，造福一下宿舍的兄弟。让我们提前适应一下。嗯。”说完他摸了摸鼻子。

　　祁沐瞥了他一眼没再开口，眼睛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开了几句玩笑，白泽心情放松了不少，正准备跟祁沐说自己准备好了，可以走了。刚站起身，后者却坐在沙发上不动了。

　　白泽纳闷地看他，就见祁沐眼皮往上撩起仰视他。明明是他抬起头看他，却无端被祁沐做出一种他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人。

　　两人撞上视线，白泽挑了挑眉，眼里有询问的意思。祁沐盯了他半晌，起身移开视线率先走出门，好听的嗓音随着灌进来的冷风飘到白泽耳朵里。

　　“造福兄弟……也不一定非要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