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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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而毫无血色的面容，是他从未见过的虚弱。
秦珏轻轻用手抚过他的脸，不想去关注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昏迷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对一个已经漠视生命的人来说，他是第一次感受到生命如此易逝。
风吹过温行迟的发丝，却不能得到半点回应。
这是一个单独的房间，静得只能听见滴答的雨声。
似乎是那位首领特别关照的结果，秦珏没有看见有人来打扰或监视他们。
这只是一篇小说里的主角。
事到如今，他还能用这个理由欺骗自己吗？
恍惚间，秦珏感觉自己又看到了幻觉。
不同的是，他看到了温行迟眉宇飞扬的样子。转眼间，那人便全身是血倒在他的怀里。
眉头皱起，秦珏感觉自己的心脏传来强烈的绞痛。
来到窗前，秦珏将窗户关上，不让外面的雨丝惊扰到床上之人。
现在来说，温行迟还是在床上静养为好。
为转移注意力，秦珏开始分析刚刚尹枫所说之话。
尹枫没必要骗他，更何况手握温行迟的性命，恐怕上城区之说是真的。
但即使听见自己来自上城区，他也毫不在意。
对他这个异界来客来说，真正的归宿已经回不去了。
就算来自上城区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所谓的金钱和权势。
尹枫所谓的蛊惑之语对他毫无作用，尹枫为之沾沾自喜的只不过是秦珏想让他看到的罢了。
不过，有一点尹枫说对了。
他真正在乎就是温行迟的命，这也是他答应的原因。
但他也没必要对温行迟做什么。
他真正想看见的就只是他鲜活的面容。
每到这时，他空虚的内心就会罕见得被什么所充满，心里只有淡淡的喜悦。
索性坐下，他靠近床上的温行迟俯下身子。
侧过头，柔软的发丝挡住了他们两个，在遮掩下秦珏嘴角微勾。
只有当一切都按计划发展时，他才会露出这种志在必得的笑容。
与此同时，监控着这个房间的尹枫终于按捺下他多疑的心思。
此时的他才真正相信这两人确实关系非比寻常。
何止不寻常？
尹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也有今天啊，温行迟？把自己给搭上了。
终于对监控上的画面失去了兴趣，他开始看据点别处的监控画面。
凶恶的独裁者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看见有人在干活偷懒，他立马在广播上大喊。
“还想不想干了？”
叫人把偷懒者逐出去，他接着安抚剩下的人。
“我们和他不一样。我们是终将前往上城区的人上人，这点代价是必须要支付的。”
“没错，不想干你们可以滚啊？”
“想来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们一个。”
监管他们的人立马接上话，神色是如出一辙的不耐烦。
余下的人各自面面相觑，随后投入到紧张的干活生活里。
广播上的话当然被秦珏听见了。
这倒也解决了他关于这个据点格外热情的疑问。
看见角落里可疑的反光停止后，秦珏起身坐起。
他当然什么也没干，逢场作戏可不是只有尹枫会。
不过，这片废土上的人可真可悲。三个据点没有一个是真正为他们好的。
难道被剥削就只是他们的命运，如同驴一样被压榨就是他们的一生吗？
本不太关注外在世界的他此时突然有所理解主角的理想，隐隐理解了他为何选择这条路。
从头到尾，温行迟都是为了这片土地。
以前是不夜城，现在的废土。
起义也是，背叛也是，他一直在寻求这片土地的归路。
是得过且过？是被招安？还是推翻上城区？
书中的温行迟渴望去他崇拜的上城区寻找出路，从内部寻求上城区的同情。
却在去的第一天就被杀死，理想和信念都化作一空。
直到最后都没能获得下城区的理解和认同，被看作背叛者接受万人唾骂。
而他穿过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温行迟会按照书上规定的路走吗？
会——
秦珏闭了闭眼，余下的话语他不想说出来。
他现在已经惧怕提到那个字眼，就让他迷信这一次吧。
再次抚过那人的眉，将他在梦里紧蹙的眉头展平，秦珏起身恢复漠然的神情。
此时的他，又有了从前那份什么都不在乎的影子。
对接下怎么做，他已经隐隐间有了计划，现在就看对方的动作了。
走出房间，在外守候的手下已经开始催促。
“快跟上。”
这次换了个房间，看起来尹枫终于立威完毕打算和他好好谈谈了。
尹枫坐在椅子上，手上端着一杯苦涩的饮料，照猫画虎般细细品尝。
一饮而尽后他抬起头，只远远地看见那人头正低着，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虽然对这人毫无了解，他也自信没人能逃脱他的掌控。
世间所有人不都是这样吗？只要被拿捏住了弱点，就只能任凭摆布。
尹枫放下手中的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用命令般的口吻道。
“抬头。”
眼前之人猛地抬头，又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瞳孔紧缩，随后瑟缩了一下。
这人似乎不敢直视尹枫的眼睛，无处安放的视线四处扫射，又在看到他身旁的茶杯后收回了视线。
整个人看上去紧张又胆怯。
“温行迟怎么看上你这种人。”
尹枫虽是嘲笑的口吻，实际上对这人的反应十分满意。
越是这样，越好操控，以后一定是个听话的傀儡。
他也对这副表情毫不意外。
过去的下城区养出来的就是这种废物，如何比得上他？
他才是天选之子！这场灾难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一定是上城区为了考验他故意安排的这场试炼。
不然怎么会刚刚占领了那个据点就遇见这人，还恰好来自上城区？
简直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对自己的推测把握十足，尹枫神情倨傲。
“我已经把消息传递给上城区了，你就在这里等吧。”
“不准离开一步！”
眉眼间隐隐有威胁之意，毫不意外地看见那人又瑟缩了一下后，尹枫才满意地让手下带他离去。
秦珏跟随人走向自己的房间后，收敛了刚刚伪装的神情。
随后，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平时清冷的面容仿若焕发了生机。
“哈哈哈哈。”
这真是太有趣了！
亲眼目睹尹枫用茶杯泡咖啡，他几乎就想笑。
特别是看到尹枫摆出一副高贵的姿态，用别扭的姿势品尝后，努力掩饰苦涩的样子。
这几乎让他的演技告破，靠着平时的面瘫才没有破功。
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装得很像上城区的人？
秦珏轻笑着摇摇头，掏出藏起的武器，感受其冰凉的触感。
现在没必要直接一枪崩了他。
首先，温行迟情况不明，还需要静养。
其次，尹枫所说的上城区的情况还需要观察。
如果真的去了上城区，等待他们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以他对书中上城区情况的了解，他们对下城区的贱民只有铁血手段。
所以，如果情况属实，他还需要策划带着主角逃出去的方案。
最后，尹枫的武力值不低。
他没有完全的把握自己能够一枪杀死对方。
如果不成功，不仅他很可能被恼怒的尹枫囚禁，尹枫还很有可能不顾约定直接让温行迟死于非命。
所以，谨慎行事。
他对自己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准则，握住枪的双手稳得出奇。
可以想象当子弹射出时，他也会用这双坚如磐石的双手无情地夺去他人的生命。
如此过去几天，在这几天里秦珏每天都会去看昏迷的温行迟。
尹枫也因此对秦珏更加放心，几乎接触了对他的监控，静静等待上城区的音信。
在过去一周后，尹枫越来越不耐烦，几乎每天都待在那个独特的房间，整夜整夜地捣鼓。
在发射了第101次消息后，他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漫无边际的等待，把秦珏叫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秦珏无辜地回答。
事实上，他确实不知道。
但是他隐隐有所猜测，恐怕这个机器根本无法和上城区联络。
尹枫的尝试就和过去两次的行为一样，只有荒诞和无稽。
本来不识字的尹枫能让它开机就足以让他惊奇了，更别说能监控和与上城区联络了。
尹枫很可能就是瞎猫捉到了死耗子，一通乱试之下还真的搞出了监控的功能。
而第二个恐怕就只摸索得南辕北辙了。
但尹枫不想听到这个回答，他直接拿出小刀驾到对方脖子上。
“上城区的人再不来，就让你们两个殉情！”
秦珏目光一凛，凶光一闪而逝。
但随后他身体就开始颤抖，仿佛刚刚只是尹枫的一个幻觉而已。
“对……对不起。”
尹枫懒得看对方这副鬼样子，抬脚就往对方踹去。
对方刚好害怕得瘫在地上，躲过了这一脚。
“啐！”尹枫狠狠地往旁边吐了一口，不想再理会对方，心里拿定主意明天再不来就把两个一起干掉。
随着尹枫走后，秦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从容地站了起来。
既然上城区是假的，他也正好实行他的计划。
抬头看向巨大的屏幕，了如指掌般，他迅速在操控台上操纵了起来。
不同于尹枫的一个个乱试，秦珏挺身立于屏幕前，有种别样的潇洒。
他双手纷飞，用极快的速度按着一个个按钮。
屏幕迅速闪过一行行代码，普通人看不清的字符此时如同活了一般，密密麻麻地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最后敲击了一个回车键，秦珏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作品。
“大功告成。”
切出监控画面，他看着屏幕郁闷的尹枫，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他单手摆成枪状指着目标之人。
“嘭！”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