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镜中人》猫猫咪home

41、Vol.7

　　大黄蜂其实长久以来对碳基人类的外貌美丑没有自觉性与分辨性。事实上基本所有赛博坦人都以人类的体型身高与声纹来辨别这些软绵绵的生物，他们的五官和长相并不具备任何标志性的差别。
　　但在伊芙换过第五件衣服并拍照询问他“妖不妖艳”之后，大黄蜂无奈之下只得联通人类的互联网搜索人类定义为“妖艳贱货”的照片再与伊芙发给他的作各种对比。
　　然而一个地球时后大黄蜂依旧辨别不出哪套衣服才算“妖艳”。
　　不过出于某种不可告TF的隐秘感情电导流，大黄蜂并不想让伊芙去询问索恩这种问题。
　　又过了一个地球时，终于总结出“妖艳就是穿得越少越妖最好不穿最妖”这种结论的大黄蜂挑了一张肚皮舞娘装束的照片回传给伊芙。
　　伊芙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穿上肚皮舞娘装又套了件长风衣，让大黄蜂送她去金三角红灯区边缘。
　　大黄蜂放出光学拟态驾驶，一边调着车载音响：“‘伊芙’，‘你要去哪’‘干嘛？’”
　　伊芙将从库喜娜那里敲诈过来的镀银女士小手枪装满六发子弹，然后将之挂在束身胸衣内部：“去会会那个朴扎，看看能不能得到些线索。”
　　“‘你不相信’滋滋、‘那两个人吗？’”大黄蜂没说明姓名，但伊芙知道他是指库喜娜与雷纳德。
　　“和蛇合作我不放心。”伊芙在后座上倾身，艰难地在有限的空间内反手将一柄薄如蝉翼的特制军刀夹入腰带。末了调整位置防止军刀戳进她自己的肾，“等库喜娜的情报一来，Bee，要麻烦你出手了。”
　　“滋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伊芙趴在前座椅背上咧嘴笑道：“她给的那些窝点需要你去探查——如果是假的，那就别动手了。如果是真的，那就直接轰了吧。”
　　“……‘不留活口’？”
　　“不留活口。”伊芙笑嘻嘻地吐出残忍的字眼。
　　“‘我以为你会帮他们’‘周旋’。”大黄蜂极为诧异。
　　伊芙挑挑眉：“现在还会为诺卡制毒的，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就是利欲熏心之人——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在这四国联合执法缉毒的当头，风声鹤唳之时还为诺卡卖命的人，死了也活该。”
　　“Bee你不用担心对人类出手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伊芙拍拍胸脯，“闹到天了我也给你兜着！”
　　“‘我不怕。’”大黄蜂放着广播片段，“‘我以为你会像帮他们一样帮这群人’。”
　　伊芙这才理解他的意思，恍然大笑：“Bee啊Bee，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该说你太守信？”
　　大黄蜂发出抗议的牢骚电子音。
　　“好嘛好嘛我错了。”伊芙爬到副座上，低下头用额头贴了帖散发蓝光的收音机，“Bee，你以为我或者索恩真的会给库喜娜这帮子人去和美国政府周旋？”
　　大黄蜂默然。
　　伊芙笑眯了眼：“他们在美国的背后靠山已有不少被CIA抓出自顾不暇呢——只要我伪造一份文件一份录音，他们谁会不信自己已得保释？他们知道如果被引渡去了中国只有一死，留在老、缅、泰三国接受审判还有可能得个死缓再偷天换日。”
　　伊芙慢慢握紧拳，咬牙切齿：“但很可惜，因着那十三条中国船员的命，我也要他们的命。”
　　“动手的人，共犯，还有主谋。”她恨恨道，“一个都不能放过。”
　　大黄蜂没有截广播，而是放起了中国电视剧《神探狄仁杰》的主题曲。伊芙嘴角抽搐，她理解大黄蜂明白她的心情，但这挑的音乐真是让人难以吐槽。
　　在慷慨激昂的音乐中大黄蜂在一个红灯前停下，突然于车窗上投影出了一则新闻：“伊芙‘你看’。”
　　“嗯？”伊芙正忙着往高跟鞋里塞匕首，闻言抬头瞥去，顿时讶然，“这是……”
　　新闻第一行用硕大的泰语写着“泰柬领土争端再起，齐塔将军以身殉国”。
　　伊芙知道泰国与柬埔寨在柏威夏省那块地方归属问题上有长达百多年的国际争论和武装械斗。但在2011年2月22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介入后已半年多未再起过枪械冲突，怎么现在这么突然……
　　而且据她所知，齐塔将军负责的军区可不是泰国南部的董里府。
　　通话提示音响起，大黄蜂犹豫了半秒才接通来电。他的收音机里传出索恩透着笑意的声音：“伊芙，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伊芙一怔，难以置信问道：“是……你？！”
　　“是我，花了点小手段。”索恩极其爽快地承认了，“要让一个新上任的将军下台有点困难，但让一个睁着建功的将军战死前线可就容易多了——谁会注意到他是被流弹炸死的还是被狙击枪爆头呢？对吧。”
　　伊芙沉默一秒，暗暗心惊，但还是忍不住刺他：“可你让他成了烈士——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知道。”索恩笑道，“后续事情杨林和龙七会去处理。你不用担心齐塔会风光下葬。”
　　伊芙默然，半晌后低低道：“谢谢。”
　　“太生分了伊芙。”索恩的背景音开始变得嘈杂，他似乎到了一个人流众多的地方，“我还有些尾巴要处理掉，伊芙你在第一线行动，要自己小心。”
　　“你也是。”伊芙话才刚说完，大黄蜂已挂断了电话。
　　伊芙长久的沉默让大黄蜂有点担心，光学拟态成像的金发青年伸出手虚虚抚着她的长发，轻叹：“伊芙……”
　　伊芙叹口气，苦笑：“Bee，我怎么现在才发现……索恩是这么恐怖的人呢？”
　　大黄蜂放了个男人的低叹声，副座安全带忽然自动跃起自她腋下穿过，将她缓和却牢牢束在副座上。
　　伊芙长叹，顺从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大黄蜂对人类的政治一窍不通，但也能想明白索恩这手笔不是轻描淡写一句“一些小手段”可以盖过去的。
　　引发边界冲突、干预别国内政进行军区调动、埋伏狙击手再掩盖好一切痕迹……不是手眼通天之人根本不可能办到。
　　或许其中也有来自中方的推手，如杨林等。但这等实力也足以让外星人感到震惊与主板发寒。
　　大黄蜂非常庆幸这个人是他们的盟友，而非敌人。
　　委实太过可怕了。
　　大黄蜂顺着车流拐至大茂城红灯区五条街外。由于他的涂装过于鲜艳引人注目，因此只得扫描了一辆老旧的丰田CORDLLA进行隐藏。他停在一个小巷口，问伊芙要不要在这等她。
　　伊芙拉紧风衣探头观望一下附近环境，摇头，将一个纳米传感器打进自己手臂上，然后抹去流出的鲜血：“不用——Bee你现在附近逡巡，碰到可疑人员再进行跟踪吧。”
　　“‘好’。”大黄蜂回答，金发青年突然伸手虚虚一点她额头，“‘你要小心’。”
　　伊芙回头一笑，拉上风衣下了轿车。
　　大黄蜂发动引擎开始在周围街区移动，一边侦察附近可疑人员一边注意伊芙的动向——由于他无法用电子本音发声且伊芙扮演的舞女角色行动限制，伊芙无法佩戴蓝牙耳机来与大黄蜂互通信息，只能通过传感器的移动速度来让大黄蜂判断她的行动进展。
　　另一边厢伊芙通过苍蝇侦察器早两天就摸清了朴扎潜伏的色情场所内部结构图。她像只狐猴般灵巧地攀上杂物堆积的屋顶，撬开了阁楼的铁门。
　　伊芙闪身窜进色情会所，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给自己补了补粗俗夸张的浓妆。
　　她忽然想起以前龙六为她上妆的景象，端着小妆盒的手微微一颤。
　　龙小六啊……
　　但也不过仅是一刹那轻不可闻的低叹，伊芙收起妆盒脱下风衣，调整好大腿侧的皮质枪套，缓缓走下楼去。
　　这几年来伊芙托身于NEST组织，也曾以各种伪装身份进行过汽车人不宜出面的行动。诸如此类□□低俗的场面伊芙已是见过不少，她入乡随俗地倚着一处墙角吞云吐雾，一边朝看过来的男人们扭动身躯露出垫了三层胸贴才挤出的□□。
　　伊芙见过朴扎的照片。要在一群黄种人里找个黑人并不难。难在她如何用这种身份接近朴扎而非被一枪爆头。在这种场合里女性总是比男性引人注目的，即使她只是个普通的舞女。
　　很快就有男人贴了过来。伊芙笑着往那泰国男子脸上吐了个烟圈，然后将烟头按在他肩上。
　　皮肉烤焦的糊味淡淡散开，伊芙媚笑撇开那个明显有受虐倾向的男人的纠缠，一边装作毫不在意地往里行进。
　　假扮娼妓总是要被吃点豆腐的。令伊芙意外的是虽然不断有男人靠近她，却没有一个人敢对她动手动脚。
　　伊芙若有所思，转身看向那个尾随她的泰国男子。
　　这人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的笑，牵住她向一个无人的包间走去。
　　伊芙忍住动手的欲望，决定先看看这人打算搞什么幺蛾子。
　　男人带她进入的包厢四周有环遮板，不像其它包厢一样挡板近乎半透明。伊芙见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是便也在露出棉絮的破旧沙发上坐下了。
　　“我没想到DEA的缉毒警员居然会是个亚洲人。”男人开口就是一句石破天惊戳穿了她的身份，用的还是极其蹩脚的英语。
　　伊芙闻言不由反思自己是哪里露了马脚，但看一路上旁的男人的反应她感觉自己应该并没有露陷才对。
　　男人见她沉思，从小桌上摆的冰盆里拿出两瓶冰镇香槟，英语说得更别扭了：“林小姐要喝什么？”
　　伊芙闻言扬眉：“我会说泰语——你是扎西波·万卡？”
　　男人调酒的动作一僵，装比失败后尴尬一笑：“林小姐从奇夫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啊。”
　　伊芙没有理会这句略透着威胁的话。毕竟方新武在金三角潜伏多年、势力和人脉都有不少，他的人身安全还轮不到她去操心。
　　“既然不揭露我——说吧，要我干啥？”伊芙懒得和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
　　扎西波听罢笑了：“林小姐可愿意帮我杀了我老板朴扎？作为回报，我可掩护你安全撤离。”
　　伊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香槟，并从旁边的小瓷碟里拈起小指甲盖大小一块块状□□，指尖用力碾碎：“就这么简单？”
　　扎西波笑容一僵：“我可以先向你透露岩多帕及其上线线人的下落。”
　　“上线线人？桑吉？”伊芙感兴趣了。
　　“不，在金三角替诺卡出面的除了库喜娜，还有一个人。”扎西波道。
　　“谁？”
　　“沙先生。”
　　伊芙回想一下库喜娜和雷纳德交给她的资料，确认没有提到过这个“沙先生”。看来库喜娜和雷纳德各怀鬼胎，他们提供的资料也不可全信。
　　但眼前这个扎西波也不可信，伊芙决定试他一试：“你确定？”
　　扎西波肯定道：“是，沙先生是印度籍缅甸人，现在虽说被关押在缅甸治理的金三角监狱内，但他日子过得堪比富豪。”
　　“那你给我这条线索和没给有什么两样？”伊芙愠怒道。
　　扎西波却是极为诧异的模样：“以林小姐那位朋友的实力，从监狱里捞个人想必也不难吧？毕竟他可是……”扎西波说到一半便缄口不言，暧昧地笑了起来。
　　伊芙知道这是索恩送她“礼物”的事曝露了。上层社会和与上流人士有黑色来往的这群人消息传递都特别快，真正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既然沙被关在监狱，那么想来有替他出面的人吧？”伊芙面有不虞，“给我他的名字和藏身地点。”
　　扎西波道：“皮尔，华裔缅甸人，现在缅甸边陲军事重镇密□□。”
　　“缅甸……”伊芙嘀咕，心想这一趟任务都快变成四国游了，“再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得知我的身份的？”
　　扎西波得意一笑：“特区五大毒贩集团各派有卧底潜伏，势力交错复杂如结网。而我，不才正是朴扎集团的情报头目。”
　　伊芙冷笑：“你确定这消息不是库喜娜故意诱你得知的？”
　　“绝不可能！”扎西波说是这么说，闪动的目光却透露了他内心的不确定。
　　“看着吧，朴扎一死，你埋在库喜娜身边的卧底也会死。”伊芙起身，“那女人厉害着呢，一石二鸟把你我都当成了棋子。”
　　“不过杀了朴扎于我也确有好处。”伊芙侧头示意扎西波带路，“想来你也应该不会在乎一个卧底的命——带路吧，我要看看朴扎这块黑椒牛肉怎么切才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