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的十年》明月何时掇

1、所谓成因

　　四面白墙，天花板与灯也是白色。白色病床上躺着苏木，似个瓷娃娃般易碎。苏木皮肤白，身上大了几号的病服遮不住苏木的肌肤。藕臂纤细且白，裸露出的部分青紫不一，很是刺眼，不堪直入目。
　　病房门伴随着“咔哒”声被推开，蜻蜓睫轻动，迷蒙中入目的满是漂亮的白色。进门的是一位女护士，白色护士服下藏着姣好的身体，美人长相姣可，鼻处一美人痣点缀，眉心一蹙着实漂亮可观。
　　“病人苏木，司少已将手术安排好。十五分钟后，会有人来推你进手术室，你简做准备。”
　　护士与苏木接近半日，苏木由护士牌知，她名夏玥。面容姣好，脾气却不甚好些，与苏木说话总是凛冽。若非必要，她真是不想与苏木攀扯半分，虽然她的确一直没眼瞧苏木。不知是否司南音打过招待，苏木感觉到夏玥的妒气，不过碍于前者，亦或者明白苏木是不知生死的了，倒没别的苛刻。
　　“医生赶坐飞机，做完就走，别耽搁医生时间。”
　　撂下话，苏木便听得夏玥护士鞋与地面磨蹭的声音，许是等会省得麻烦，索性门也没合。
　　至于医生赶舱，不过道听途说，在添油加些处醋转述而已。关不着自己什么碍，且平添着几分乐，何乐不为？
　　哪有什么需得准备的，都是司南音一人之意，单是他一句话的事儿。苏木只需要等待着手术，等待着未知的疼痛与恐惧，等待着身体里零件的减少与衰竭。
　　“司南音，我错了。”
　　一滴清泪由苏木左眼流出，苏木只觉得眼角干涩，快要睁不开。
　　医护几人推着手术车进门，乱弄一通，苏木被塞上手术车。苏木没有上过手术台，只知道人生命的存与亡皆由此承接。眼见着医生拿起手术剪，护士敲碎着瓶瓶罐罐，苏木只觉得手术台很冰凉。那扇可能再不让苏木见光的门，重重合上，高危手术室的灯亮起。
　　司南音与苏木有三年的婚姻，相识在最好的年纪。苏木一切的美好司南音都见过，现下一切的糟糕，也是司南音给的。
　　司南音记得，见到苏木第一眼，便是心动。不出众，但在美人如芸的联谊会上，一眼便看到苏木。只看一眼，心里便是阵阵涟漪。
　　苏木一支别具风格的舞蹈“灵动”，似一只跳跃的小精灵划过司南音身前，恬静，灵动，温凉与羞赧。意料之外的，其他参赛者都在煎熬的坐着等结果，几个转眼，这小姑娘竟下台找吃的。
　　城中偌大的别墅，所有布局与装饰都是精修。别墅很大，布局是苏木设计，物品也是苏木挑选材质与版型。每一间房都有苏木的痕迹，苏木最爱去的是三层最里边最小一间屋。在每一间屋空间都硕大的别墅中，这间小屋是上下铺。
　　婚后的苏木愈发喜欢待在这间小屋，据苏木说，那是她幼时梦中常出现的场景。
　　在这间小小的特别的房间，司南音待了一上午，一整盒的烟灰与烟头都丢在地面上。他从未一次连续抽过这般多的烟草，其实苏木不爱闻这烟草味，司南音也很少在她面前抽烟草。
　　欠人的总归是要还的，苏木做错了事，不愿承担后果。作为她的法定监护人，那就只能他来替她做主归还。
　　哪怕苏木背叛了他，哪怕司南音眼见着苏木与秦淮交欢。司南音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苏木，可也不行，他控制不了。其实他不明白那么小小的，干净的女孩怎么变成如今这般狠心。
　　也许像沈木说的那样，秦淮在苏木心里真的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毕竟那是连名字都与之相配的。
　　高危病床上还躺着林思意，她是公众人物，那段视频不是难事，主要林思意得醒来。林思意与苏木有血缘关系，目前最合适的肾源只有苏木。
　　他心疼也无法，只能日后好生待她，若她执意要跟秦淮离开他，他也是不准的。
　　“咚，咚咚。”
　　助理张恒敲开这间小屋的门，见自家老板这般模样有些惊诧，他从未见过这般颓然的司南音。
　　“司少，视频已经黑掉，只是这次公司股权的浮动比较明显，恐有落势。”
　　司南音其实没有想过利用苏木，只是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之后他定会待她百般好。
　　“嗯，无碍。”
　　苏向余与林清有两个女儿，姐姐林思意，妹妹苏木，姐妹二人相处尚可。
　　十七岁的苏木爱穿连衣裙，相貌没有很出众，面容恬淡姣可。那时的苏木爱编两个麻花辫，或简梳置于背，或垂至胸前。
　　林思意天资聪颖，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名副其实的漂亮女学霸。林思意是耀眼的小公主，大学以优异成绩念了H市著名的“封月影视学院”。
　　苏木相对来说就资质平平了，一般排名总是不上不下，位于中间部分。林思意也尝试给妹妹辅导，只苏木总听不进什么，也没进步，索性也不过多指导。
　　一班的同学总笑称苏木与林思意——倒不像是亲姐妹，倒像是两家姐妹呢！简直云泥之别，怕是以后林思意总要帮衬着不如自己的妹妹了。
　　苏木不像林思意天资卓越，事情做得倍数，所得只能有一半且不足。有时苏木甚至揣摩同学们讨论的，也觉得自己与林思意像是两家姐妹。没有姐姐那般聪慧，也不像林思意那般容貌，苏木只靠着自己两年的坚持与不懈努力考上了J市三流大学“风起音乐学院”。
　　初次见司南音是高二的音乐课后，苏木静坐在教室属于自己的后三排位置，翻看着苦学也难记住的书本知识。当然，伴随着来自前桌秦淮的嘲笑。
　　“朽木不可雕也，你这根木头是想要立起来了吗？”
　　苏木一掌送过去拍在秦淮脑门儿上，顺带给了一记漂亮的白眼。
　　“秦小淮，你有多少毛病医院不够看的？边儿去。别影响姐姐得到质的飞跃！”
　　合上书，苏木背着刚上过的知识，只觉得头大。刚记住“马冬梅”，背了十数次，最后变成了“梁朝伟”，这种无奈，真的好平凡。
　　本来闹哄哄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苏木抬头，见是姐姐林思意来探班。
　　林思意是校花的不二人选，平时大家都是见不到的，因着苏木的原因有幸见到，都很安静，生怕吓跑了这位美人似的。后来还有同学找到苏木要林思意的联系方式，都被苏木拒绝。
　　林思意性子傲些，不屑也无心与这些人打交道，若是知道苏木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这些素人，定会生气，几日不搭理苏木。之前苏木有帮其他人写的情书交给林思意，被骂惨，整五日不曾理会苏木。
　　“阿木，我给你带了一些水果，再来看看你的课业，最近有没有偷懒？”
　　白裙子的林思意清纯漂亮，头发简做处理别再耳后。高二的女学生已经发育的基本合格，美人胸脯微显，已然有成熟的趋势。举手投足，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轻步迈向苏木。
　　“谢谢姐，姐你坐，我最近真的很努力，没有偷懒。只是知识进的少出的多。”
　　面对着姐姐的拷问，苏木真的有心无力了。
　　安静的教室突然炸了锅，尖叫声不绝于耳。
　　“啊！是司南音！”同学甲尖叫，紧跟着旁边一位同学乙也发出了尖叫声。“啊啊啊！真的是司南音，好帅！”
　　同学丙附和前者，也跟随着尖叫。“啊啊啊，对啊！百闻不如一见，早之前只能看到照片，现在一看果然帅！”
　　闻此言，苏木姐妹二人转过头，映入眼中的是一位帅气的男生，身着一身休闲服，眉目中有一些痞气。
　　是他！
　　此前林思意见过司南音，在哄嚷的人群围着林思意时，此人为其解过围。事后一直未有时间与之道谢，也不曾留名。
　　林思意想着这也是一种缘分。看他长相出众，又有那么多人追捧，必定不凡，与自己也相配。这人应该记得她吧，毕竟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又有多少人能过目而忘呢？
　　天呐，好帅。从未见过这般帅气的男生，若能与自己交好多好呐，哪怕做个普通朋友也养眼，哈哈。
　　苏木这般想着，不觉已看入了神，如此美人好像对自己伸手了，好像走过来了。咦？苏木猛然回神，真的向这边走过来了，他是来干嘛的？来找我的嘛？
　　“你好，我是司南音，很期待与你相识。”
　　哇塞，声音好好听，苏木觉得自己漂浮在粉色泡泡的海洋里。
　　“司南音，你好我是林思意，谢谢你那天替我解围。”
　　耳边响起姐姐林思意的声音，奥，原来是找姐姐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是？”
　　司南音疑惑，他好像忘记有这么回事了。
　　“苏木，我会再来找你。”
　　司南音说完便转身离开，剩苏木一人风中凌乱
　　居然不是来找我的，好丢人。
　　“阿木，你认识？阿木，阿木？”
　　不过怎么会是找苏木的，他一点都不记得为我解围的事情吗？
　　秦淮伸手推苏木，见苏木还在愣怔，不由有些怒火。有这么帅吗，我看还没有我帅好嘛。居然花痴成这样，没出息。
　　“喂，木头！快醒神了，人都走了！”
　　来找我的？他是谁，叫什么，好像叫司什么。我是谁，天呐，他居然是来找我的！
　　“啊？奥奥。”
　　苏木醒过神来，发现秦淮在推自己，反手就还回去。“秦小淮，你做什么，医院信号那么好嘛，你这么想去？”
　　林思意跟苏木又说了些话，便走了。苏木总想着司南音的事情，本就集中不了的精力，更迷糊。简直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撑到下课。
　　他是什么意思呢，我在哪里见过他嘛？
　　完全不记得呐。
　　他是不是说还回来找我，是吧？
　　莫名开心怎么肥事。
　　“苏木，你认识司少？”
　　短发的小姑娘，带着一对银兔子状的耳钉，蓝色的牛仔背带套在青色短袖外面，一双简单的帆布鞋。面容清丽，是个自信漂亮的女孩。
　　“啊？我不认识诶。”
　　女孩与苏木有缘，单名也是一个“木”字，姓沈。
　　“哦。我以为苏木你认识司少呢，也对，苏木你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人呢。”
　　你不认识，司少怎么会来找你？跟我还藏着掖着，真是失望。等着瞧，苏木你想玩心眼怎么玩的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