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天与暴君之后》刀刀喵

6、二周目

　　餐巾纸团悬浮在了半空中。

　　真人毫无回避意思地留在窗边，甚至小幅度地招了一下手。

　　“小狗就是小狗，接球很熟练嘛~”

　　真人对这个声音有些印象，准确地来讲，纸巾团原本的落点应该是声音的主人。

　　“抱歉抱歉。”
　　真人没有什么诚意地重复着抱歉的话，低头的瞬间恰对上一双暗沉的鸢色眼瞳。
　　看起来果然是以前的熟人，他的意识已经得出了结论。

　　仅对视了一瞬间，对方就已经移开了视线。

　　“怎么，中也要帮我打抱不平吗？”有鸢色眼瞳的少年转过头问，“这就是传说中的搭档之间的情谊吗？”

　　这种问法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回答，但却引起了真人的注意力。

　　他再次低头往下张望，不过旋即又觉得无趣了。
　　没有办法，自己向来三心二意，兴趣来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
　　真人关上了窗。

　　——没办法，小年轻打闹，碍眼。

　　咦，这样想，难道自己不年轻了？
　　那必不可能，只能是家庭令男人成熟。

　　真人转过头，看着家徒四壁的高级公寓和行李箱，犹豫了片刻，难得良心发现打开行李箱，但也只限于打开行李箱了。

　　床板上有积灰，显然不是刚刚纸巾轻飘飘地扫几下能清理干净的。

　　有了现成的理由，真人干脆利落地放弃了打扫卫生的习惯。

　　自己是个失去了记忆的半残障人士，而且这些工作本来也是交给甚尔的。

　　真人心安理得地任由行李箱摊开在卧室里，又抽了几张纸巾蘸水稍微擦了一下床板，腾出了足够坐下的位置。

　　不知道甚尔什么时候回来。

　　·

　　森鸥外的心情难得地不错。

　　要知道，地主家里也会没有余粮，更何况港口mafia经过了先代首领的挥霍和暴政，虽不至于债台高筑，但也没有多少资金来发展和扩张。

　　原本属于港口mafia的很多业务也岌岌可危，面临被GSS和高濑会抢生意的窘境。

　　好在经过这段时间加班加点兢兢业业地奋斗，这么说可能不太恰当，更准确地说法是寻衅滋事以及其他不太伟光正的手段，森鸥外算是用不断后移的发际线作为代价，摆脱了没钱没情报来源，又缺乏属下信任的困境。

　　尤其是中也的加入，也算让森鸥外手里多了一张有价值的王牌。
　　而现在，他似乎又要多一张有价值而且立刻投入使用的牌了。

　　相比中也，面前的禅院甚尔要更加成熟，在地下世界混迹过一段世界的他也更擅长应对各种阴险狡诈的手段。

　　不过...跟中也比，禅院甚尔也更像一把好用的刀，天生具有服从性的工具。
　　是有价值，但已经被打磨坏掉的存在。

　　禅院甚尔知道港口mafia的首领在打量自己，他也看得出这位首领的打量相当轻佻，不是暧昧之类意义的轻佻，而是一种评估工具价值的毫无尊重的轻佻。

　　但是无所谓。
　　被怎么评价都无所谓。

　　禅院甚尔已经习惯了被看作工具了，禅院家的躯俱留是工具，在黑市接单的诅咒师之类的人也是工具。

　　他清楚作为工具的自己也是有价值的，无论这位看起来就浑身长满了心眼的港口mafia首领对自己的评价是什么，他都会留下自己。

　　——禅院甚尔作为工具相当好用。

　　他对自己没什么尊重，对未来相当一段时间的老板森鸥外也没什么尊重可言，所以见森鸥外不说话，便自顾自漫不经心地掏出了烟，点上了火。

　　“没有工作要交代的话，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吧。”不过片刻，禅院甚尔又掐灭了烟蒂，不知道为什么，烟味竟让他有些不舒服。

　　“林太郎！爱丽丝讨厌烟味！”
　　“爱丽丝酱~”
　　......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唱一和的未来老板和不知道来历的金发女童，事实上，这没什么好稀奇的，上面的有钱人什么古怪癖好的都有，他也不觉得要避讳。

　　只心里觉得有些烦躁，就所谓高级公寓的情况，缺的东西可不少。

　　啧啧，可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看这座欧洲豪华酒店风格的大楼和刚刚上来的直升电梯，实在想不到港口mafia所谓的高级宿舍连基础的家用电器都没配全。

　　或许是终于意识到了禅院甚尔的不耐，也或许是终于摆足了下马威，森鸥外没有继续和被他称□□丽丝酱的幼女打闹，而爱丽丝也在用鄙夷的眼神扫了森鸥外一眼后，打开旁边房间的门离开了。

　　“——那么，恭喜入职，禅院君。”

　　禅院甚尔讨厌这种拿腔作势的语调，不过也仅限于讨厌罢了。
　　他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他实在没有配合这位港口mafia首领拿腔作势的兴致，他的工作内容应该也不包含这部分。

　　“有工作要交代吗？”禅院甚尔再次问。
　　潜在的意思很明显，没事自己就离开了。

　　森鸥外：“......”
　　很显然，他不擅长应对这种说话直来直去的类型。

　　可能和太宰君拐弯抹角地谜语人谈话都比和禅院君交流轻松。

　　“叮铃铃~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古董样式镶金电话机响了起来。
　　森鸥外等了几秒，接通了电话。

　　“是，幼女控的，首领~吗~”

　　森鸥外端着的高深莫测的表情瞬间僵住。
　　他难得地有点后悔，刚刚不应该想太宰君的。

　　“不是吗？亏我刚刚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呢。”

　　有趣。
　　太宰君认为的有趣的事情。

　　森鸥外的表情重新严肃了起来。

　　“暂时没有工作，禅院君可以先离开了。”他抬头说道。

　　情报和负责人应该一一对应，除了首领和干部之外，其他成员本来就不应该知道太多。

　　“...森先生还记得您的前同事吗？那位据说拥有医疗方面异能力的真人君？”

　　太宰治愉快地说完，不等森鸥外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的话，禅院君一定还在首领办公室吧。

　　刚拉开首领办公室大门的禅院甚尔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