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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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
那个神野千惠极其向往的词汇，也是她这么久以来的执念夙愿，被五条悟轻而易举地说出口，听上去一切都是那么得简单。
左手攥紧了胸口的衣物布料，灵魂状态下，连触碰自己的感觉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她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五条悟的话。
因为，他是人类。
神野千惠对人类的印象，依旧停留在一千年前的血族融合战争里，暗中联结源家进攻神野家的，如同魔鬼一般的群体。
作为血族的两大分支，神野家与源家从上古时期便累积了数不尽的恩怨。家族之间的冲突几乎每一天都发生，大大小小的事件堆积在一起，终于在一千年前的那个夜晚爆发。
美其名曰血族融合战争，实际上源家却在背地里勾结了当时的人类政府，势必要将神野家灭绝的围剿。
开始回忆，便好像织布机里源源不断滑出的布帛，剪都剪不断。
想到了一千年前那个夜晚的惨烈场面，神野千惠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开始飘忽，逐渐慌乱了起来。
站在她对面的五条悟什么动作都没有，安静地看着女孩纠结的样子。
他很清楚，现在对方还未完全信任自己，不必要的话语只会增添反向作用。
或者……
碧蓝的眸瞳仅仅黯淡了一秒，五条悟抬眼，炯炯有神的视线重新落回神野千惠的面颊上。
“趁你还在考虑的时候，不介意我告诉你一些，后来，有关血族的事情吧？”
他总是能够一下子，很准地就抓住神野千惠的内心。
无声的回应，她点了点头。
五条悟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不少。
“听上去也许有些残酷，不过还是告诉你比较好。在你被封印进到狱门疆的第二天，源家也灭亡了。”
神野千惠抬头的速度有些快，黑暗中瞳色微微发红，配合着白皙的面部，愈发显现出了血族的特征模样。
“为什么？”
她的记忆中，源家已经剿灭了神野家，应该是在血族一家独大的程度吧？
五条悟沉下面色：“因为与他们联手的人类，很快又围剿了他们。”
……
安静。
神野千惠不明白，为什么五条悟会和自己说这些东西。
明明这个时候，他应该想尽办法来获取她的信任吧。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神野千惠还是主动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因为，我有的时候也搞不懂自己呢，想说就说了，你应该也很好奇，外面这么长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说话的同时，五条悟还悠然自得地走到离神野千惠不远的地方盘腿坐下。
“还有，你因为也知道，是谁把你封印进狱门疆的吧？”
他抬起头来，看向神野千惠。
“嗯、嗯。”
两个人的视线冷不防触碰，神野千惠一时失了语，就连简单的应答声都卡在了喉咙中。
她知道，是一千年前，五条家的人动的手。
“那你应该早就发现，我和他们的关系了吧。”
五条悟有些明知故问地说道。
“你想说什么呢。”
不愿意继续与五条悟兜兜转转，神野千惠转移话题，直截了当地问道。
男人手肘搁在大腿上，单手支撑着下巴。
“陪你聊聊天啊。”
啊……
神野千惠控制不住自己朝对方那里偏头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全都被五条悟感觉到了。
“那……谢谢你。”
已经发展到了自己不会聊天的程度，心间好像压着一块石头，不知道是因为得知了血族的结局，还是因为五条悟的暖心行为。
两个人坐在漆黑一片的狱门疆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大部分时间都是五条悟在讲故事，他没有再提起有关血族的任何一个字，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有关于自己的生活趣事。
神野千惠知道了现在是一个充斥着咒术的世界，全日本只有两所咒术相关的学校，还有五条悟的那一群有趣的学生。
“那这么说的话，如果我跟着你出去，会被判定为咒灵的吧？”
“不确定哦~但是我可是很强的哦。”
“真的吗？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毕竟狱门疆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展示身手的机会呢。”
……
神野千惠经常能被五条悟的话逗笑，在不经意间，她已经放下了对这个男人的防备。
“所以，和我合作吗？可以真正地带你去到外面的新世界里哦。”
冷不防，五条悟又将话题扯回到正题上。
敞开心扉以后，神野千惠的纠结也少了很多。只是，她想再一次安定心神。
“如果遇到危险的话，你——”
你可以保护我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坐在身旁的男人打断。
“我会的，不管怎么样，你都会安然无恙。”
五条悟的语气，斩钉截铁。
……罢了，相信他一次吧。
怎么说，也算是千年以来，第一个陪自己说话的人呢。
神野千惠心想道。
“那……应该怎么做？”
她抬头，眼里满是真挚与期待地发问。
五条悟朝神野千惠的方向伸出手，不出意料地，他的手掌直接穿透过了神野千惠的躯体。
灵魂状态中，神野千惠是人类无法触碰的。
收回手，血族女孩的好奇视线也跟随着落在五条悟胸前。
五条悟好像在腹诽：“这样，有些难办呢。”
停顿几秒以后，他再一次伸手，却平摊在神野千惠面前。
“闭上眼睛，慢慢地将手放上来。”
“可是，你好像没有办法碰到我……”神野千惠的声音里，夹带着不确定与畏惧。
五条悟出声安慰：“没关系的，尝试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对吧？”
声音轻缓柔和，很容易就让神野千惠放下警惕。
她十分配合，真的闭上眼，朝前伸出手去。
不同于狱门疆中的黑暗，这一次，是神野千惠主动斩断了视野。
掌心像是她主动向前的意识，也像是有一样什么东西吸引着一般。
朝前，然后触碰到了一片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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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像是发生了很多事情，神野千惠最大的感觉，是掌心那处的温暖过于强烈。
没有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或是其他，她一度以为自己仍然身处狱门疆内，所有的一切都是五条悟的谎话。
正准备睁眼，耳旁却响起了男人熟悉的磁性嗓音。
“别睁眼，这里阳光太强，你会不适应的。”
阳光……？
自己，已经出狱门疆了吗？
神野千惠感觉自己的心跳都不由得加速跳动，就在听到阳光两个字以后。
充斥着一千年的幻想中，占据了大部分时间的东西。
可是，她不是血族吗？阳光应该是自己最最畏惧的东西，不应该……
“你现在的状态有些特殊，再等等，就可以睁眼了。”
五条悟又说道，好像又做了些什么，神野千惠感觉自己眼上周围也同样传来了同样的温暖。
狱门疆里一千多年的时光流动，都没有现在，距离阳光与自由的一步之遥让她感到焦急 。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且难熬，终于，神野千惠听到了五条悟的话。
“可以睁眼了哦。”
神野千惠没有半分犹豫，立刻睁开眼帘。
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朦胧肉色。
五条悟的手掌挡在她的眼前，遮挡去大部分刺眼阳光。
即便如此，神野千惠仍旧有些不适应地眯起眼来。五条悟站在一旁，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迟迟没有收回手。
过了一会，确定她不会再因为光亮而产生不适后，五条悟这才放下手来。
神野千惠有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太过梦幻了，仿佛自己还待在幻想中虚度光阴一般。
只不过，现在，她和五条悟身处一个遍布着陌生建筑的城市中，和幻想里的广阔草坪全然不同。
有边缘，也有阻挡物。
神野千惠不由自主地朝身前跑去，只是没跑多远，便感觉到后背的一股拉扯力道，十分强力。
她瞬间回到了五条悟的身旁。
转回头，看向男人的视线里疑惑满满。
五条悟却摊开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先跟我过来吧。”
说着，他转过身去迈开脚步。
而神野千惠却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如同被操控了一般，抬脚跟上了五条悟。
……哎？
一人一灵魂走远不久后，原先他们停留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抹身影。
这个人看上去也不算是正常。
身穿着奇怪袈裟，脑后盘起了小丸子头，中长发零散地披在颈后，额头上有一道突兀的缝合线。
他视线始终追随着五条悟，又在神野千惠的后背徘徊多时。
“居然能从狱门疆里出来，还附身了一个血族。”
狭长的眼眯起，这个男人眼中满是打量与危险。
“事情变得好玩了起来呢。”
他偏过头，像是在对着某个方向自言自语，引起了路过行人带着疑惑的侧目。
另一边，五条悟还带着神野千惠朝高专方向走去。
突然，左前方响起一个诧异万分的声音。
“五条，你居然敢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
作者有话说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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