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顶流的恋爱实录》山青花郁燃

18、初试风月戏

　　其实要说前期这戏我的戏份并不重，大部分都是乔亦璋演李士昭的戏份，他怎样怎样苦闷不得志，怎样怎样受红绡一席话而开解明了自己去向。而我，身为一个花魁，有一个我难以跨越的戏份——风月戏。
　　叶行歌这几天一直让我看别人演，毕竟要拍大唐风貌，平康里就不能只拍我一个，请了众多漂亮姐姐妹妹身着诃子大袖，轻薄春衫，与众男子饮宴歌舞，看得我面红耳赤，一想到等会也得演这样场景，不免尴尬。
　　最重要的是，《玉门关》里的风月戏，不是我和乔亦璋的风月戏。
　　话说回来，就是那位宰相之子——王公子。饰演王公子的，是出道不久的新晋小生王林川。我听说他是和叶行歌一个学校毕业的，也是哪位投资方塞进来的人。叶行歌碍于投资方的面子不好驳，又看在这个王公子的角色并非是什么重要角色——甚至只是一个配角的不能再配角的角色，于是便给了投资方这个面子。
　　这场风月戏的内容就是，王公子吃醉了酒，要来轻薄红绡，把人强压在床上欲行不轨之事，李士昭原本已经告辞，但走到半路又觉得不妥，男人醉酒之后再彬彬有礼的都会变成禽兽，他想起自己在军营里看到过饮罢了酒就闹事私斗的军士，心里放心不下，于是折返，正巧看见王公子强要红绡。
　　这戏说起来老套，不过是英雄救美，要演出新意却难。
　　但摆在我面前最难的倒不是什么演出新意，而是要跟王林川假做肌肤之亲。
　　叶行歌也知道让两个不会演戏的新人演这段有多难，即使我们俩都恶补了几个月的表演课，可碰到这让人脸红心跳的桥段，我们俩还是尴尬地不敢看对方的脸。
　　但是这戏已经到了在唐城的最后一场戏，没办法再拖了。叶行歌也只好定了夜戏时间，让我和王林川赶紧在戏前熟悉熟悉，熟悉不了到时候也就硬着头皮上了。

　　红绡去寻被文珠安放在偏房的王公子，看见人倒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时候还是松了口气，她也知道醉酒的男子有多难应付，如今他已经睡了，倒省了事。只是还是要去问候一下，免得等人醒了来找她的麻烦。
　　红绡于是去扶了一把王公子，把枕头挪来垫在人颈后。
　　可没想到刚把王公子的头扶起来，就把人弄醒了，红绡便带上笑扶住他：“公子可是吃多了酒头晕？今日红绡本是不见客的。”
　　“.…..红绡，小娘子……”王公子看起来还没醒酒，满脸红晕满身酒气，抬手就摸上红绡的脸，痴痴一笑，“我给你递了多少次拜帖？嗯？三邀四请你都不愿意让我入月登阁？嗯？跟谁上床不是上？为何就轮不上我？”
　　红绡面露难堪：“公子，公子，先来后到，每个月想入阁的人不计其数……”
　　“你说什么？”王公子鲤鱼打挺做起身子，开始发酒疯：“你说这哪里还有比本公子更高贵的？本公子！我阿爷！宰相！三公！禄轶千石啊！”
　　红绡有点害怕，握住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想要挪开：“公子说的是，但今日小女子有点不太方便，公子要不先回去吧？”
　　没想到王公子听了这话反而更加怒火冲冲，反手握住红绡的手腕，掐的她痛叫一声：“小娘子要去哪？又让本公子回哪？”
　　红绡彻底怕了，起身想要走，可手腕被人掐着，下了床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住，王公子也下了床赤着脚追她，一手掐着她的手腕，一手搂她的腰：“许我吧，红儿。”

　　我被王林川掐着手腕搂着腰，整个人动弹不得，拼命挣扎：“不，公子，请您不要这样，您这样便是坏了我阁的规矩，日后如果来一个人我都要见我要云雨，那我……”
　　“什么规矩！本公子就是你最大的规矩！”王林川握住我的腰往床边拖，身上倒是真的酒气冲天，我惊慌地看他一眼，陡然发觉他脸上那酒气上脸的红貌似不是化妆所画，他说话的大舌头也不似作伪。
　　这让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但也是这一次，让我意识到，即使王林川没比我高五厘米，可是毕竟是男子，这力气倒真是女子所不能及，我的挣扎毫无作用，或许在他眼中只是平添趣味：“小娘子莫要挣扎，本公子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王林川带着我倒到床上，叶行歌没喊“咔”，我也不敢停，王林川似乎是已经全凭本能行事了，“唰”地撕掉了本就轻薄的外衫，顿时身上只剩下了齐胸之裙，我心里又是一惊，转而就是一片阴影整个罩住了我。
　　我惶恐地抬头去看，王林川已然吻了下来，我赶紧去推他的脸，却又被人一手抓了两只腕子扣到头顶。王林川迷蒙的双眼让我觉得他如今竟然还能继续演真是奇人，虽然这动作如何都已经脱离了我们俩原先演示过的那些，譬如这个抓我手腕扣在头顶的动作，就不是计划之内的。
　　他的另一只手摸上了我的腿，我骤然汗毛直立，等他真的啃上我的脖颈的时候，我已经怕到开始掉眼泪了，心里只在想这该死的叶行歌为什么还不喊“咔”！这跟说好的点到即止根本不一样啊！
　　王林川吻得我脖子一痛，嘴唇还想向下，裙子也被他撩了起来，我挣扎不过，只能压着嗓子哭着喊“公子住手！”
　　就在我已经快绝望的时候，门被一脚踹开，李士昭，不，乔亦璋冲了进来，一把掀翻了王林川。
　　他没理被他踹在地上的王林川，先把我扶了起来看了看，他的视线在我的脖子上停了两秒，随即抖开一旁的薄毯把我裹了起来。王林川这时爬了起来，怒火朝天地指着乔亦璋质问我：“这就是你的相好？就因为这个小子你不愿意跟我？”
　　我已经顾不上哭了，哽咽着说台词：“郎君，莫要伤他，他是宰相独子，得罪不得。”
　　乔亦璋点点头：“我晓得，我这就送他回去。”他转身温柔地扶住我的双肩，“等我回来。”
　　乔亦璋拎着挣扎不停的王林川的领子大步走了出去。我跪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怔住了。
　　“咔！”
　　我终于松了心神，但是心气一泄就浑身无力，我裹着毯子瘫倒在床榻上。梁曼妮早就看出不对了，叶行歌一喊咔她就抱着羽绒服跑到了我的面前，扯开毯子把我裹进羽绒服里，抱着我悄声说：“刚刚是不是王林川占你便宜了？”
　　我依偎着她终于缓过气来：“他借戏生事，我也不敢说是不是，毕竟戏确实是要那么演。”
　　“走，我们去找叶行歌！”梁曼妮拉着我站起身，愤愤不平。
　　我拉住她：“别生事，我没事的。”
　　梁曼妮挽着我走到监控器前，远远听见叶行歌正在骂王林川。我们走过去，看见王林川的助理架着他，叶行歌气得来回踱步：“你说你！喝酒！喝一点装装样子壮壮胆就罢了！真的把自己喝醉！喝晕！你怎么演戏！你到底是借酒生事，还是故意跟我作对？”
　　王林川只低头不言，颇为油盐不进的样子。叶行歌简直要被气个倒仰，旁边站着一言不发的乔亦璋，看见我过来了，拽了一下叶行歌的袖子。
　　叶行歌转身看见我，赶紧过来扶我：“没事吧刚刚？”
　　“没事没事。”我勉强笑道，“刚刚就是吓到我了。这一条可以用吗？如果不行，我们可以再来一条。”
　　叶行歌抱了抱我：“不用了，刚刚虽然惊险，好在够真实。好在林川没有醉完，不然出了事、过了分，那要再来一遍才难受。”
　　我点点头，又问：“那有要补的镜头吗？”
　　叶行歌疼惜地摸摸我的脸：“有是有，但无碍，要补的是亦璋进门和拽着林川出去的那部分，没有你的镜头了。”
　　“那好，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我点点头，梁曼妮挽着我刚想走，乔亦璋突然发话：“河星，等我一下。”
　　我一怔，便只好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们补完那几个镜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乔亦璋扯王林川的领子扯得一次比一次狠。
　　王林川已经又醉酒又被扯拽，最后已经神志不清，叶行歌也终于喊了“咔”。众人大多对这位走后门资方硬塞进来的人不太感冒，拍完也就散场各自收工了。王林川的助理也很是难堪，架着他先上了保姆车回酒店。
　　工作人员的声音这才响起来。有跟我熟识的，倒了杯水给我，让我握着。大约我在他们心中印象还不错，也有一两个过来一脸关心地问我刚刚没事吧。我一一应承感谢，微笑待人。等乔亦璋下戏过来，梁曼妮看了我一眼便自觉离开了。
　　乔亦璋走过来对我说：“走，去卸妆。”
　　我便跟他走去了化妆间。正巧化妆间没人，乔亦璋转身关上门，立刻说道：“快让我看看你的脖子，我过戏的时候就看到你脖子上红了一大片。”
　　“没事，真没事。”我推脱两句，眼见推脱不掉，还是拉开了点羽绒服的拉链：“应该就红了一点吧。”
　　我毕竟看不见我自己的脖子，但化妆间有镜子，拉开拉链我才发现，我脖颈左侧被王林川吻得紫红紫红一片，乔亦璋伸手碰了一下：“疼吗？”
　　“不疼不疼。”我笑着说，“不就是吻痕吗，王林川喝醉了酒没个轻重罢了。他是新人，我也是新人，有点岔子也是在所难免。”
　　乔亦璋拽住我的手，把羽绒服的袖子往上撸，果然看见一双白皙皓腕上明显的手印掐痕。
　　“这里呢？疼吗？”
　　“当然不疼。”我安抚他，这当然是假话，当时拍戏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感觉不到，这时碰触确实是有点痛的，但我并不敢告诉他，“这都是小事，戏大过天嘛。更何况，刚刚叶导说，拍出来感觉很真实。那受点罪也没什么。”
　　乔亦璋盯着我，像是要盯到我自己会承认自己说的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