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境戒备》谢知澜

15、15.石屋爆炸案（15）

　　他们的安宁止步于李局发现他们两个一起没有上班，从别人口中知道他们一起在同一个病房里面住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住院？！”

　　又不是什么大事，住个院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闻后双手捧着脸，池既深不再这么针对他，让他轻松了不少，就连他回话时，语气都要比几天前来的要活泼：“我去了一趟黑市，找到了三把失枪，那些枪还没送回去吗？”

　　他眼睛亮亮的，满心欢喜想要得到李局的赞赏。

　　没想到他没有得到任何表扬，却得到了更为严厉的质问。

　　“你作为一个公职人员怎么能够去黑市那种地方！？”李局拿着手中的保温杯，表情狰狞得好像想要把它一把扔掉似的：“你不能去！去职去之前怎么完全不告诉我？！”

　　“我不去的话谁去？我不去的话，失枪能够找到吗？一点线索都没有，大家都快要疯了！”

　　“你怎么就不能够让其他人去？！你为什么非要自己一个人去？”

　　“我只不过是出外勤罢了，为什么非要这么在意？”闻后不明白李局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何况他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去。

　　“再加上我并没有一个人去，”这个时候不得不感谢那天池既深的出现，闻后理直气壮的回道：“明明池既深也去了，你怎么就不去问他？”

　　“别的警员出这种外勤我不在乎，只有你不能去！”李局已经几乎是怒吼，他特别恨铁不成钢的跟闻后说：“你知道你还在国家的监视中吗？！”

　　他怎么不知道？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难道要明哲保身，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出现而什么都不做？

　　他要是个这样的人，在以往的十多年岁月里为什么不反水？他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把任务完成？

　　这简直就是侮辱！

　　“我知道那又如何？难道我真的什么事都不做？让所有队把我当皮球一般踢来踢去？”闻后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觉得忍耐是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他单手抱着头，烦躁地在没有池既深的病房里不停的转圈：“你们觉得没什么，你觉得没什么，可我觉得有什么！”

　　“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也希望你能够早日正常归队！”

　　闻后蓦地停住了动作，单手撑在桌子上，单脚从床上跳下来，“那为什么不早点结束调查？我还有哪里让你们觉得不对劲？”

　　李局用一个非常微妙的语气反问他：“你觉得一切都已经完结了？”

　　闻后理直气壮：“那是当然，还不完结，我还有什么能够让你们查？”

　　“例如瑞士银行的那3,000万美金？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交代所有的支出跟收入。”正是因为这样，上面的那群人才会越盯他越紧。

　　他们觉得闻后正在撒谎，所以把一切要给他的功勋都先压住了。

　　他们不能够让一个有可能游走在灰色地带，或者早就一只脚踏进了黑色那面的人得到功勋。

　　闻后可能不明白他们的苦衷，他们也知道这是对闻后非常非常不公平。

　　“瑞士银行的那3,000万？我说过多少遍那是Adam陷害我的！”

　　“他只是想陷害你的话会不收回来？而且你那2,000万到底去哪里了？”

　　“他就会！我们这些穷人怎么知道他们那些有钱人的想法？他是个罪犯！我们不会知道罪犯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2,000万我都说我买匕首买掉了，你们应该要与时并进，了解dark web里面的东西究竟有多贵？尤其是我那一把用稀有金属打造而成的匕首究竟值多少钱。”

　　“哪怕我现在把这把匕首卖出去，也能值2,000万美金！”

　　李局没有说话，闻后看到他眼睛里面满满都是狐疑。

　　“说白了就是没有人相信我，那我还说这么多干什么？”闻后捏了捏鼻梁，没有兴趣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兜兜转转：“我不管在监视下能不能够去黑市，但凡只要是合情合理对案子有利的事情，我都会去做。”

　　“他们不懂那些，我懂！”

　　闻后穿着拖鞋完好无缺的那一只脚用力一踹隔壁没有人睡的床，床并不是固定在地上，平日普通人轻轻一推都能够把床推动，更何况是他用尽全力的一脚。

　　那张床直接撞到另外一张床上，撞到了两张床都歪掉。

　　“你们只不过是要找一个替死鬼！现在我主动去当替死鬼不好吗？”

　　没错，他其实就是一个替死鬼！无论是18年前还是现在，都只不过是那群人选的一个替死鬼！

　　不然，他的联络员怎么会是这么一个人渣败类而没有人知道！或者说他们都知道他的联络员是个败类，是个人渣，但是没有任何作为。

　　闻后还非常记得那天他开枪打破了酒店的玻璃之后，支援他的狙击手曾经瞄准过他。

　　所有人都希望他死，只要他死了，联络员那些失误就能够被掩盖。，那些失误就能够全部都推在他身上，说是他私自行动导致行动失败。

　　他真的是累了，每一次想起以前的事情，他都觉得好累。

　　他受伤不太严重，但并没有碰到他心脏任何一个部位，甚至连他左胸口都射歪了，但他还是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之久。

　　那段时间他没有醒来，为什么？

　　医生曾经跟他说，其实他已经没有求生意志。

　　对啊，失败了，他并不是一个心理非常强大的人，他不想面对失败之后要面对的责难，所以一直都不愿意醒来。

　　唯一能够让他支撑着醒来的，只有一件事——得到功勋。

　　他很想告诉他早就已经死掉的父母，其实他也能继承他们的遗志，为国家完成任务。

　　谁知道醒来之后会这样？谁知道醒来之后连他的联络员都没有申请到英模，一切都是因为他瑞士银行里面有巨额来自的美金。

　　“闻后！我没有打算跟你聊太多这件事情！你赶紧给我醒来！”

　　李局单手握住闻后直接往下劈的手刀，却被他的力量震得一时往后退了几步。

　　“闻后！！”

　　他年纪已经大，闻后的力量已经不再是他可以抵抗的，他的双手紧紧被闻后握住，就已经能够让他感觉到断手般的痛苦，可偏生他又无法挣脱。

　　他异常痛苦的大吼：“来人！有人pits发病了！”

　　发病？

　　不是发疯……

　　对，他没有发疯……

　　闻后愣了一下，正好被闻讯赶来的医生一针打进脖子里。

　　镇静针顺着血液流动，短短一分钟时间便见效，他的手脚开始发软，刚才还非常清醒的神智渐渐变得迷糊，他心中的暴躁血腥与暴力开始被药效压过回归理智。

　　在陷入黑暗之前，闻后心里面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回……所有人都该知道他有病了。

　　等池既深亲自把昨天拿到的枪交回公安局里，回到医院时，发现病房里面只剩下李局一个人，闻后不知所踪。

　　“闻后人去哪里了？”

　　“他已经不会继续在这里住了。”李局双指撑在太阳穴上，他现在只觉得头很痛，接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为什么不会继续在这里住？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他……pits的事了。”李局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他有这个病？”

　　池既深面不改色的说谎：“因为我见过他发作！他也跟我提起过这件事。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李局双手用力的重重往下一摆，“既然你知道了，那么你也清楚他需要治疗！”

　　“我知道他需要治疗！只是他说他现在还不能够接受治疗，你知道为什么吗？”

　　也许很多人都知道什么叫做ptsd，不过并不清楚ptsd之外还有一个病叫做pits，加害者创伤压力。

　　他是ptsd里面的其中一类，是因为自己犯下杀生或者其他相似暴行所引起，所以才会出现的情况。

　　他曾经想过闻后是不是不小心杀了人敢让其他人知道，才会导致这个病的发生，可是之后相处又觉得好像并不是这样。

　　现在知道连李局都清楚闻后有pits，那肯定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肯定有更加多他不知道的隐情在里面。

　　“……”李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对着他苦笑了一下 “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闻后并没有这么相信他，他只不过是根据闻后平日的精神状态以及发病时的情况进行推理。

　　他是个刑警，这么明显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他不可能做事不管不去推理。

　　“那我就跟你说，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他不会乐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你说出去了，我也许要给他换个队。”

　　池既深点点头，心中对于未知的不安越发浓重。

　　“曾经因为一次错误，有一队人死在雪隼面前。 ”

　　“而那队人，是他亲手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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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怕被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