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境戒备》谢知澜

12、12.石屋爆炸案（12）

　　两边都有枪，只不过以武力值以及专业性来看，依旧是闻后灭掉全场的可能性比较大。

　　池既深也拿出了枪，跟闻后不一样的是，他直接打开了保险栓，只要那些人开枪，他也会反击。

　　论狠论绝论不顾一切，闻后决计是怎么样都无法跟得上池既深，要不然到最后任务也不会失败，就正因为是他犹豫了一下。

　　“怎么？冷兵器打不过我的甜心，就想用热兵器来折腾他？”池既深唇边勾起冰冷而疏离的笑容，眼睛里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只不过有一把枪罢了。”

　　“……”也许对方根本没想到，他们居然连枪都有。

　　闻后每一次听到池既深喊他甜心都忍不住抖，可偏偏这个时候只能够随便他喊。

　　“嘿，各位各位，大家都冷静下来，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吵起来。”

　　C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打圆场，只是他经过闻后身边时，眼睛中的痛楚根本无法控制住。

　　闻后一脸冰冷，只当成什么都没有看见。

　　现在的他就算看到了又能做什么反应？一起表现出这么痛苦，然后抱头痛哭吗？

　　让所有人都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吗？让池既深找到把他一脚踹出警队的机会吗？

　　如果这样做的结果每一样都是负面的，那为什么要这样做？

　　闻后垂手站立在池既深面前，不让池既深看到他的神情。

　　虽然这十几年以来的训练让他很清楚怎么样收敛自己的表情，但是在这个场景里，他很害怕自己的神情还是会有不小心泄露的一瞬间。

　　“先生，已经清理干净。”闻后闭着眼睛对池既深俯首称臣，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不知道还有什么命令？”

　　C一看，眼睛中的痛更加的深重。

　　池既深温热修长的手指隔着棉质手套按在他肩上，轻轻的把闻后扶起来，声音里带着些许倨傲与生俱来的不屑：“我让手下人捧着多少金银让你为我服务，你居然对上这些人也需要浪费这么多时间？”

　　果然真的是只会动口的队长！

　　加薪，回去之后他一定要提这件事！

　　“很抱歉先生让你失望。”闻后站起来以后转身往后退两步，安安稳稳的站在池既深身后：“以后一定会做得更好。”

　　哪怕是正在角色扮演，闻后依然是微微弯着腰，佝偻着身子，要不是衣服太过引人注目，他还真是一副真的是下人的感觉。

　　他在刑侦大队工作了这么些年，碰过的犯人不算少，但凡是些长得不错条件也不错的犯人，谁不是舒展着眉头跟肩膀，高高昂着头，高傲的回答他们的问题？

　　这些人从小到大都是受着称赞长大，自然而然会比普通人要更加有自信和傲气。

　　跟闻后那样的，实在是太少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好，第一句话就是抱歉，就像是从小到大都有人为了让他做某件事情或者要硬是要改变他的个性让他一直都要做这样的动作似的。

　　“这些都只不过是小喽啰，”说的那些话绝对不能够让其他人听清楚，闻后贴近他的耳朵说话：“我们要找借口接触到这里的主人。”

　　池既深也跟他贴的很近，说话时口中喷出的热气掠过耳廓，“你似乎对这里很了解。”

　　闻后耳梢动了动，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不熟悉。”

　　不管他是真的不熟悉，还是假不熟悉，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相信对方。

　　“在这里叫我隼，你也不要透露出你的名字，要不然很容易被查到。”尤其是池既深这种警队的明日之星，随便查查，甚至不用查，只要问一问大家就都知道他们是警察。

　　“好。”

　　“这位先生看起来像是这里的主事人，”池既深勾起唇角微微笑了笑，对着C释放自己的善意：“那么请这位先生评评理，有人无缘无故说要跟我换保镖，被拒绝了以后还要厚着脸皮找帮手欺负我的保镖？”

　　“隼长得不错，可他只会顺从于我，你说那个人是不是该打？”

　　闻后是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并不代表池既深看不到C的眼神情绪。

　　这么深情的眼神，想说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都说不通。

　　C的表情只是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池既深的话刚刚说出来没多久他就已经收拾好所有表情，回归正常，“我这个弟弟老是这样，怎么说都说不听，这次你们教训的好，今天你们在黑市里的所有花费我都包了。”

　　大D越听越觉得不妙，急的就算是肿着脸也在大喊，“哥、哥！”

　　C满脸嫌弃，完全没有转过头看一眼。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C先生，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放心下来。”池既深伸出手顶了顶往下滑的面具，他除了比闻后高之外还比C高上不少，说话时微微扬着头，懒得管其他人心中所想和脸上的表情，显得无比倨傲：“原来大D是你的弟弟，会大义灭亲的人我喜欢。”

　　他右手的食指轻轻敲了敲左手食指的指节，静静的抬眼和C对视。

　　也许是工作关系他见的人多，C毁容毁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引来他任何歧视和不悦，只是非常平静的与他对视，等待着他的答案。

　　“能够得到先生喜欢是我的无上荣幸，”C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间自嘲道：“看我这脸，继续再说下去肯定会吓到很多人，容我先行退席，你们所有花费在付款的时候直接说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闻后左右看了看，最后最后还是忍不住跟C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池既深一直都在关注他们两个之间的互动，感觉到他们两个如此默契，心里忍不住有些不快。

　　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闻后都说过那只不过是他的战友，更何况那战友现在都变成这个样子，闻后多关心他一下又怎么样？

　　要是他的战友变成了这样，不，他无法想象支队里任何一个人变成C那个模样。

　　那太残忍了。

　　他牵着池既深往黑市的角落走。

　　闻后清了清嗓子，事态严重，他也顾不上自己正在牵着池既深的手，“你刚才应该也看到C，那是我的旧战友，至于为什么他的脸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还需要去查。”

　　旧战友，说难听点就是旧敌人，依照他曾经对闻后做过的那些事，其实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闻后都不应该好奇。

　　“不需要查，”大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他们又压低声音：“C为什么会毁容？这件事除了你们以为人尽皆知！”

　　“好像是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他曾经是那个人最信任的保镖，结果因为另外一个人把雇主给得罪了。”

　　另一个人是谁？是他吗？

　　“他的雇主是一个非常心狠的人，为了不让他把机密说出去，把他的眼睛弄瞎，全脸弄毁容，最后丢到这里来。”大胡子一边说一边发抖，可能是他根本就没有体会过当时的惊恐，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像是在说笑：“据说要不是他的战友不停哀求，他现在可能连话都说不成。”

　　闻后抓住西服下的手越来越用力，只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现在张开嘴巴，最后是哑口无言。

　　他走之后的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C明明是最有希望取代他成为Cain的存在，当年他的确是收到消息C取代了他。

　　那为什么最后结局是这样……他实在是无法想通。

　　“看来你跟C很熟悉，”大胡子离开之前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跟他凑得太近，以免招来杀身之祸或者发生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他好像知道什么！

　　“等等！”等闻后反应过来去追大胡子的时候，大胡子却已经不见踪影。

　　“隼！别追了！C毁容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你要是想要替他报仇的话，还得从长计议！”

　　报仇……

　　对，要报仇！Adam怎么能够如此任性！说要毁掉一个人就随便毁掉他，那是人，不只是一个玩偶或者是奴隶。

　　Adam虽然比他还要再年长一点，但是个性却比他们所有人都要任性幼稚。

　　他长得像个天使，而行事动作有时候也像是天使一般天真浪漫，却有时候会向深渊的恶鬼一样冷血残酷。

　　Adam在他还是Cain时对他异常的好，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而是单纯对于一个弟弟的照顾与喜欢。

　　他有时候在想，如果那时他反水杀了那群警察，Adam肯定会对他更好更好。

　　不过不可能，他从小到大就被训练成一个警察，他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而不是个人的一己私欲做出如此错误的事情。

　　Adam是他的敌人，也是所有警察，所有公众人民的敌人。

　　他应该被活擒送进监狱里度过余生。

　　这是他的执念。

　　这辈子都永远不会遗忘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