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奶茶的山神》鬼玉砚

14、第 14 章

　　一切恢复平静。
　　鱼十九后靠在柳树上，撕下一片银色花瓣含在嘴中，似有龙吟声响起，苍凉又远古，气息得到平缓后，又含入一片青色的花瓣，有清灵的嘤嘤声一闪而逝，好似委屈至极。
　　这就是九语花名字的由来，每一片都会发出神兽的叫声。
　　吞下两片花瓣，脸色红润了不少，鱼十九坐起身子打坐片刻，将九语花的药力迅速炼化，才擦去嘴角的残血。
　　看着化作齑粉的棋盘和棋子，摇了摇头一声轻笑，没有第一时间向墨牙解惑，拉着他一起飞掠上柳树梢，向着苍鹤仙圣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礼，算是致谢。
　　至于苍鹤仙圣看不看得到，不那么重要。

　　重新坐回树下，见师叔又摸出一个梨子啃着，且眼中满是揶揄之色的看着自己，墨牙脸色微红。
　　“师叔就别笑话我了，告知我她是谁吧！”
　　“怎么？着急了？”
　　“没有……”墨牙重新装作一脸平静。
　　“是吗？”师叔眼中调侃的笑意更浓。
　　“……”
　　“呵呵，有意思，甚少见你如此模样！”
　　“师叔……”
　　“真不知道若是你师父还在，看到你这般模样会是什么表情，不过估摸那老东西不太会在意！”
　　“师父的确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
　　“哼，行了，不逗你了，去城西的百蜜堂吧！
　　与你情缘相定的似乎是一化形鹿妖，未寻得他在哪，好像不在城中，满城里与百蜜堂的因果牵连最深。”
　　“鹿妖？那面貌呢？”墨牙追问。
　　“没来得及看清，这鹿妖不太寻常，似乎与城外的乐游山有些关联，让我推衍时的反噬来的格外凶猛！”
　　说到此，鱼十九皱了皱眉，也是满心疑惑。
　　她登临仙王之尊虽不久，可自己的能力是知道的，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被推衍的那个人有天道干扰。
　　一个小小鹿妖有天地运数的青睐？好生奇怪！
　　“既如此，还是我自己去寻问一番吧，就不打扰师叔了！”
　　墨牙看鱼十九有些出神了，收起落在地上的动情石说道。
　　“嗯，去吧！记得答应我的，莫要轻易伤了别人的心！”
　　鱼十九散漫惯了，对推衍的异常不再多想，挥挥手道，还顺手将只剩七片花瓣的九语花收了起来。
　　“好！”
　　墨牙见此没再多言，身形一闪便出了小院，向城西而去。
　　看着墨牙离开的身影，鱼十九才恍然想起什么，嘀咕了一句：忘了告诉他，那化形的鹿妖好像是个公子。
　　罢了罢了，情爱之事，分什么男女。

　　城西，百蜜堂，生意依旧昌隆。
　　墨牙第一次在城内显现出身形，引得诸多注目。
　　青煌城虽种族繁多，衣饰形貌多种多样，但穿兵甲的极少，尤其穿的还不是一般的铠甲，气势不凡令人心生敬意。
　　“恭迎莅临，将军需要些什么？”
　　兰柔在十二客仙岛中虽是晚辈，但见识不俗，一眼就看出墨牙所穿兵甲为海源战场的制式将军服，只是据她所知，该兵甲上的灵纹该是红色的才对，此人为何是海蓝色？
　　“打扰了，我寻一鹿妖，应该是与你们有些生意往来？”
　　墨牙扫视了一下百蜜堂四方布局，猜测着问道。
　　“鹿妖？那可太多了！光这西城所在，数得上名号的上五境鹿妖都有不少，更不用说下五境的了！
　　将军要寻的鹿妖可有名讳？相貌如何？修为又如何？”
　　兰柔耐心的回复道，面对海源战场的将军那是一个恭敬！
　　“名讳不知，相貌也不知，修为不高，大概挺年轻的吧！”
　　墨牙语气冷冷的，无奈的很，他都想在此再卜算一下了。
　　“额……那就难寻了……
　　将军就没有关于这鹿妖的其他讯息？又或者找他是做什么？我们十二客仙岛也许也能相助！”
　　兰柔知道自家情况，也记得云堂主的叮嘱，这海源战场的将军可是一条大腿，未必不能借此抱住！
　　于是眼神和语气多了恭维和讨好之意。
　　“对了，此妖与乐游山有些关联，如今不在城内！”
　　墨牙皱了皱眉，难道是住在那里？乐游山不是出了名的贫瘠之地吗，高耸的主峰和硕大的山脉灵气淡薄无比。
　　“乐游山？”
　　兰柔眼睛一亮，大概是知道对方寻的谁了！
　　“将军要寻的是木青公子吧，其确实是鹿妖化形，如今在乐游山脚的山神庙外开了家奶茶店，名声不小的，您在城中找人问一问应该都能打听的到。
　　他也确实与我们百蜜堂有生意往来，签的是长约，店中奶茶所用蜜糖皆是来自我们这里！”
　　“山神庙？乐游山不是不能立神祠的吗？”墨牙惊讶了。
　　兰柔撇撇嘴道：“大概是哪个小妖或小神在那立的野庙吧，没有太大的神祇气象，应该不是乐游山真正的山神。
　　乐游山没有灵气，但磅礴山势还是存在的，自古想要借此修行的小妖或野神不少，也不算什么稀奇，立庙几个月了，所谓的山神都没现过身呢，可能也怕遭雷劈！
　　城主府都没在意，毕竟说不得哪天这山神庙又破落了！”
　　“可这名叫木青的鹿妖又为何在那里开店？”
　　墨牙追问道，如今知道了其具体所在，反而不急着去寻了，心中多了丝不曾察觉的异样。
　　“据木青公子自己说，是因为买不起城中店面，又不想风吹日晒，便在城西的乐游山脚起了间铺子。
　　即使如此，生意也好的不得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每天不到午时，店中奶茶便销售一空，要知道各大仙门弟子一向眼高于顶，如今每日都要排队呢！
　　唉，也不知道那奶茶到底什么味道，每次去送蜜糖，闻到那香甜味道，都馋死我了，听说还能疗伤长修为……”
　　兰柔说着，还咽了下口水。
　　“只是如此么？”墨牙呢喃了一句。
　　话音刚落，察觉到不一般的气息，皱着眉瞥了眼楼上。
　　“多谢姑娘告知！”
　　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哎，这位将军……”
　　兰柔眼神一花，人已经不见，根本来不及阻拦。
　　而这时，浑身异香浓浓的云秋雁已从二楼缓缓走下。
　　“堂主，你来迟一步！那人已经走了！”
　　兰柔抱怨着跺了一下脚，嘟着嘴有些生气。
　　“你暗中向我发送灵讯，一直都在墨将军的神识感知里，察觉到我要下来了，不想深交，自是及时离去了！”
　　云秋雁点了一下兰柔的额头，轻飘飘走到摆满了蜜糖罐子的货台旁，捻起一紫色粉末于口中，细品着味道。
　　“墨将军？堂主你识得此人？”兰柔好奇追问。
　　“海源战场的将军有十数位，但军甲灵纹为海蓝色的只有一位，那就是洒星仙圣的徒儿，墨牙！”
　　洒星仙圣自是不必多言，九洲四海但凡有点修为之辈，没有不知道他的威名的，而其唯一的徒儿墨牙，少年之时便名声远扬，曾一日之间，不靠外物，从还虚境跨过灵意、合道二境，步入上五境，成为少年散仙！
　　“是他！”
　　兰柔惊呼而出，眼中激动无比，“近些年没有此人多少消息，原来是去了海源战场！能够成为将军，定是杀敌无数，修为至少金仙境了吧！？”
　　“听说已是半步仙王！”云秋雁咂咂嘴，满是钦佩。
　　上五境的修行可不易，每一境界也许都要耗费无数光阴。
　　“其师叔鱼十九成就仙王之位才多久，他们这一脉看样子又快添一位仙王了，真让人羡慕！”兰柔眼中满是小星星。
　　“羡慕不来的，墨将军如此修为，也是杀出来的！”
　　“那他来找木青公子是为何？看着似乎没有敌意，我们要不要借此结交一下啊？有仙王为依靠，咱们这一脉在十二客仙岛上说话也能有些份量了！”
　　兰柔眼中升起期盼。
　　“墨将军刚才躲我你又不是没看到，说明不想与我们多牵扯，硬凑上去被厌烦反而不妙，许多事急不来的！
　　我们与木青公子有生意契约，说不定日后会有惊喜呢！”云秋雁又敲了兰柔额头两下，打消她的急切。
　　“好吧！那堂主可知道，为何墨将军的军甲灵纹不与其他将军一样是红色，反而是海蓝色？”
　　“呵！那又是一个值得惊叹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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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门外，墨牙看着夕阳逐渐垂落，缓缓向山脚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竟有了点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明明只是见一个从未见过之人，明明已经决定好斩断所谓的缘分，明明早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可此时，竟又有了许多不坚定。
　　墨牙眼中浮现出了师叔与师父相处的场景，想起了月楼公子对自己的调侃，心中无来由的有些慌乱。
　　本来不算远的路程，走了半个时辰才刚到山脚树林。
　　巍峨的山体遮挡，落日余晖已经消失，四处昏暗了许多，虫鸣声此起彼伏，天上也开始有星光闪现。
　　墨牙安定下心绪，收敛起气息，身体逐渐化作虚无。
　　正在山神庙里打坐的木青感觉到一丝异动，眉心金光微闪，用山神神通监察四方，却没发现丝毫异常。
　　半步仙王已经能够掌握一些仙道规则之力，有意隐藏自己，尚不是如今的木青能够探查到的，即使他是山神！
　　木青寻查不得，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便重新开始打坐。
　　而墨牙已经来到山神庙外，眼神扫过门窗紧闭的奶茶店，看着树梢上悬挂的各种奶茶名字，一脸疑惑。
　　身形一闪，来到庙宇之内。
　　墨牙慢慢走着，仔细打量着，没有发出丝毫动静，眼神中的郑重与疑惑却越来越浓，直到步入主殿。
　　在他的眼里，那山神塑像虽金光微弱、香火寥寥，可却堂皇大气，气象瑰丽万千，与乐游山紧密相连。
　　这绝对不是寻常小妖小神在此占山而居！
　　乐游山的诅咒没了？墨牙忍不住开始推衍起来，可却什么都探查不到，因此又愈加疑惑。
　　若是乐游山有变，定是修行界大事，远的不说，青煌城的城隍那里该有异常才对，为何没有丝毫消息！
　　听今日百蜜堂那花妖所言，城主府似乎也毫不知情！
　　往日来此的，除了凡人百姓，便是年轻一辈的仙门弟子，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真仙境，自是瞧不出太多特殊。
　　而唯一有可能看出一丝情况的莫秋澜，也一直护佑在段星移身边，只在庙门对面奶茶店坐一坐，从未进过山神庙。
　　所以此地的神奇与异常，一直未曾被人探知。
　　就在墨牙想着要不要唤来城中师叔时，察觉到一道诡异的气息从山外迅速靠近，紧接着，庙门声咚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