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孔雀开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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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北阳城与死寂的夜晚截然不同，恢复了大城市的繁荣与拥堵。尤其某些夜晚专属的风月场所，为了生意竟然也开始改变作息，做起了白日买卖。
谢妙晴一边欣赏着北阳城特有的风情，一边思考着赵瑾方才的话。
“城中若说和蛊虫有关的人，那便只能是心仁医馆的大夫成远。”
“他是苗疆人，但已经来北阳城几十年，曾经也是北阳城的大恩人，若非必要，我等也实在不愿怀疑他。”
说的到好听，自己不愿去做坏人，就把事情推给我。
看着文质彬彬的，没想到这么厚脸皮。
谢妙晴心里明白能够撑起一个大城的夫子绝不可能是只懂得圣贤书的文弱书生。
若不是姑奶奶想拖着不回去，姑奶奶才不伺候呢！
此时的谢妙晴并不知道，当她选择留下时，便已经被牵扯进这个巨大的黑暗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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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仁医馆地处中心，人来人往。但不论是来看病的患者还是接待，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一派和乐。
这让某个经常出医患纠纷的医仙颇为赧颜。
“这位姑娘，您是来看脸上的伤吗？这边请。”
一名学徒看到谢妙晴，见她脸带面纱，以为她是为了脸上的疤痕而来。
谢妙晴将错就错，只点头应是：“成大夫在吗？”
学徒了然一笑：“姑娘您可真幸运，本来成大夫的问诊都是需要预约的，今个儿正好有个名额空出来。”
“哦，成大夫一号难求，怎么会轮到我？”
谢妙晴挑眉，莫不是圈套？
看着学徒搓手的动作，谢妙晴心里嗤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入学徒的手里。
“说吧。”
学徒神秘地笑了笑，偷偷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别人关注这边，才小声道：“前不久医馆来了一群大夫，各个本事不小，于是我们就让这些大夫顶着成大夫的名号接诊，是以才能接待如此多的病患。”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过这医馆如此明目张胆，城主府不可能没有发现。
感情是早有怀疑，拿我做筏子呢。
“你们这可是欺骗患者。”
学徒咬了咬银子，笑的眼角都飞起来了：“哪能啊，这也是为了病人着想啊，他们现在不就都能看上病了吗？”
谢妙晴冷哼一声，跟着学徒进了里屋。
医馆内的诊间都以精致的帘子隔开，十分保护患者的隐私。
谢妙晴悄悄挥动手掌，掌风带动一个个帘子，余光扫过，迅速将诊间一览无余。
每个诊间都很平静，似乎没有什么收获。谢妙晴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空气中似有似无的味道，眼眸低垂，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
找到了。
“姑娘里面请。”
学徒退下，谢妙晴好整以暇地走进屋内，桌前，成大夫正低头不知在写些什么。
“成大夫，小女子的脸前不久被毒虫咬了，人家会不会毁容啊！”
谢妙晴矫揉造作地哭出声来，成大夫显然身经百战，脸色不变安慰道：“这位姑娘，不若摘下面纱让成某瞧一瞧伤口如何？”
“我不！”谢妙晴抓着成远的手，哭的更大声了：“在外面摘面纱我会死的，成大夫您能不能来人家家里！”
说着说着，谢妙晴还装作一副娇羞的模样，看的成远眉头直跳，几乎绷不住表情。
“这位姑娘，你若是来看病，成某欢迎之至，若是来捣乱的，还请离开！”
谢妙晴媚眼一抛，娇笑几声，还想接着浪，见成大夫依然板着一张脸，似是被成大夫冷漠的表情吓到了，匆匆扔下手中的绣帕，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成大夫虽然步入中年，但样貌不俗，至今仍未嫁娶。北阳城不少女孩打着看病的名头来调戏成大夫。
待谢妙晴走后，屋内恢复了平静。
“把那张帕子拿来给我看看。”
听到这声音，成远不由身体一僵，捡起桌上的帕子递给身后之人。
那人披着花纹诡异的青色袍子，半边脸上全是不知名的纹身，看着颇为可怕。
“看出什么来了？”
成远语气冷硬，双手背负身后用力握拳，似是在竭力忍耐着，实则悄悄将纸条收回袖子里。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帕子。”
男子虽然如是说道，却手下用力，将帕子震碎成无数的碎片。
“你！”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在中原待久了，你总不会连自己是哪里人都忘了吧。”
男子的口音颇为怪异，与成远完全融入北阳城的口音不同，他带着南方特有的平仄音，尤其语速缓慢，应是不怎么说中原话导致。
成远甩袖，脸色僵硬的可怕，再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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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谢妙晴独自站在一处院子里，一边喝着蜜酒一边眺望着月亮。
这个世界的酒度数极低，作为一个能干掉1瓶白酒的猛女，她从来是拿酒当饮料喝。
“来都来了，还犹豫什么？”
谢妙晴向着门口的成远招招手，一手撑着脸颊，无辜地看着这位成大夫。
“你知道什么？”
成远咬紧后槽牙，表情就跟便秘了一般，许久才憋出一句话。
谢妙晴撇撇嘴：“别装了，你们家学徒满大街吆喝家里来了一帮贼，难道不是你的吩咐？”
闻言，成远的脸色变了又变，活像是画盘子。
他怔怔地跌坐在石凳子上，长叹道：“是赵先生让你来的？”
“你们两个人倒是默契。那赵瑾怕打草惊蛇，诓了我过来找你问清楚那帮来历不明的人究竟是谁。”谢妙晴喝了一口酒，得意道：“可我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来那帮人来自苗疆，也就是你的老乡！”
“纹身洗的倒是干净，就是身上那股子虫腥味却暴露了他们。”
谢妙晴嫌恶地挥了挥手：“真臭。”
成远苦笑，他也是没了法子。北阳城几十年的生涯早已磨灭了他身上所有属于苗疆的印记，包括苗疆人特有的野性。
“说吧，那群人是干什么的。”
谢妙晴神色终于正经了一丝丝，毕竟现在院子外还有不少怪物在互相厮杀呢。如此恐怖的蛊虫她实在闻所未闻，简直是针对所有血脉者的一大利器！
“他们隶属于苗疆的特殊部队，五蛇。前不久皇帝下令捉拿齐王，贵妃为救齐王向皇帝下毒，惹得皇帝大怒，率军百万陈兵岭河。一夕之间，苗疆不复存在。”
成远神色黯淡，再怎么说他也是苗疆人，故乡覆灭，他亦是免不了悲痛。
“什么，苗疆被灭了！”
谢妙晴懵了都，她被奚辰关在马车里的这段时间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成远眼神莫名地看着谢妙晴，苗疆被灭这件事可是最近的大事情，几乎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所以，这些人是苗疆余孽。他们想做什么，报仇吗？这些怪物是他们为了复仇搞出来的？”
谢妙晴抓住重点，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成远摇摇头，正欲说话，却眼带恐惧地看着屋顶，双手颤抖。
“你背叛了我们。”
男子一字一顿，下一秒，遮天蔽月的虫群便向着屋下扑来，数名同样身披青袍的苗人亦是跟着跳下来。
谢妙晴一把拉住成远，挥出一掌。紫色烟雾遮挡了视线，虫尸不断坠落。谢妙晴没有恋战，拉着成远便向外逃去。
“你去红坊，赵瑾带着人在那里接应，我去引开他们。”
成远手无缚鸡之力，除了看病啥也不会，谢妙晴也不指望他，干脆自己一个人引开这批苗人。
好在成远虽然不会武功，但脑子清醒，明白自己只会拖后腿，便十分干脆地向着红坊跑去。
城主府和红坊一个方向，谢妙晴快速思考了几秒，便决定向着郊外的山林里飞去。
谢妙晴自忖轻功高超，试图利用城中的怪物干扰苗人的行动，却发现苗人似乎也拿这些怪物没有办法，甚至厌恶地咒骂。
难道怪物的出现与这帮苗人无关？
也不是不可能，怪物早在一个月前就已出现，而苗疆却是前不久才覆灭，时间对不上！
看来线索还是在黑海关那里，齐王，他真的是一切的幕后黑手吗？
谢妙晴来到山顶，却发现身前是一处悬崖，登时吓得赶紧停下来，被苗人纷纷围住。
苗疆的追踪蛊虫可真是讨厌，怎么都甩不掉。
谢妙晴眨巴眨巴眼睛，她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吗。
“如果我说，我只是看上了成远才邀他夜半相会，你们信吗？”
山顶寂静无声，不远处突然传来连连的兽吼，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要死了，死疯子去哪里了，不知道自己押送的人要被杀了吗！
谢妙晴心里发苦，苗人似是不耐烦了，诡异的笛声在夜晚的山林更加瘆人，窸窸窣窣的蛇虫攀爬声源源不绝。
收起心情，谢妙晴一拳捶向地面，徒留一地的虫蛇尸身。然而不断有新的一批前仆后继地袭来，再加上苗人的游走骚扰，更是让谢妙晴陷入了危急的局面。
谢妙晴被狠狠地踹向大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好死不死压制了许久的寒毒突然暴动，更是让她的伤势雪上加霜。
完了，真要栽了。
谢妙晴睁大了眼睛，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狗男人的声音。
怎么可能，狗男人现在估计忙着夺权呢，哪还会想到她。
“对本王未过门的妻子出手，找死！”
真的是他。
熟悉的狰狞鬼面，少见的镶金红色外袍，乌发一丝不苟的披在身后，甚至连那威名远扬的钧天剑也变成了十分骚包的清月扇。
狗男人怎么突然变孔雀了？
不对，他刚才说什么，未过门的妻子？！
谢妙晴指着楚懿，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啥子玩意儿！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孔雀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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