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小唐疑似自我攻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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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我什么？”冷不伶仃的，电梯里的人吭声。
唐子仁手一僵，自我审判：“我去？幻听了？不对啊，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妈耶！”小唐吓得回头看，眼前一黑，窸窸窣窣被一咕噜牢实堵到电梯角，睁眼微微仰头一望——刚才急着上电梯还没留神看，里头这会子除了自个竟然还有个人。
仙人指岔路，不巧又不幸。
苏秦泯松松垮垮地披着他的厚外套站那，出于万恶的身高体型压制，单手就把唐子仁给堵死了，这不，还扎着吊针呢，输液杆停在另一角落。
一双雾蒙蒙、不见底细的眸子正由高至低注视着他。
难得啊，小唐心内顿时哀嚎：“好家伙，装也不用装了...来个人救救我！爷苏秦泯PTSD了谢谢。”
多亏相处有了好段日子，他被迫深诣——苏秦泯绝非善类，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喉结上下一滚，小唐不自在地舔舔唇，干巴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只听你想听的？”
“是啊，门口卖红薯的大爷，你们聊得很开心吧。”苏秦泯挑眉，攥住手机，漠然哼声，“小唐爷竟然想丢下我一个病患。”
“你哪有什么需要我心疼的？”小唐速速反驳，“成啊，我就说有人盯我...啧，不对啊，你的心肝儿被猫吃了？”
嘴人如果能有大赏，唐子仁觉得自己恐怕是能得奥斯卡，他觉着自己不该折回来接人走，应该直接陶片放逐他！
果不其然手腕一阵吃痛，他有理由相信，苏秦泯想把他胳膊卸了。
“再说了，小爷这不是回来了么...”唐子仁瘪嘴，低头摸摸鼻尖儿给自个找补，“小苏同志，你说你多大人了，逮着一只羊死劲儿薅，你不腻啊？”
“不腻，薅腻了，卖了做烤全羊。”苏秦泯道，活动颈部往后退一步，大发慈悲留了点呼吸的余地给唐子仁，从裤兜里摸出部手机往半空抛。
他抬头瞥眼药液，再过一阵就能打完，又望向唐子仁，说：“为什么回来，因为你担心我。”
“滚滚滚，有你这么自问自答的吗？”唐子仁翻了白眼，“一楼站着我对头，看看你自己，挂药虚的，能打得过，停！别这么看我，算我说错了，你能，我不行。”
他平日里嘴欠惯了，这回嘴完，如坐针毡，身前背后都发麻，索性别过眼睛不去看苏秦泯，这说的，谁敢看啊...
余光一瞥，恰好快到楼层——管他几楼跑了再说。
“滚远点，撒手。还有力气整我，行啊反正你自己那么大个人了，我走咯？”小唐摆手推开他，攥紧饭盒杆儿，预备来个夺门而出。
后脚迈出电梯门，就来了阵耳熟的来电铃，统一的那种机械音。
“别后悔，后悔就弄死你。”苏秦泯漠然。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唐子仁皱着眉头转身，就见苏秦泯笑得怪诡异的。他手上那手机巨眼熟，眯眼细看，一道缝儿的出厂造型，屏幕亮晃写着：来电人，小裴。
电梯就这么在小唐眼前合拢了——“苏秦泯！你大爷！抛我手机闹腾！”
...
——片刻之后
一只手拍在病房门把，唐子仁累的大喘气。
好歹算算时间也没过多久，电梯门一合上他就摁了隔壁的，邪门往一个口子钻，等待无果拔腿就往楼梯口上。
边跑边懊恼，出去洗个饭盒还能忘手机，他狠狠一咬牙：“欠他的！”
好容易跑到病房门口，唐子仁一垮垮进了病房，药剂味儿还挺冲。
门没锁，险些滚到地板，他蒙了——除了外头的车灯是什么也看不见，恍惚心道：“哟，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人呢？”
不该啊，他跑的楼梯，那厮搭的电梯，总不是还没回房吧？
大致摸摸，床上没躺人，输液杆也没踪影，好在猫包里亮着幽绿的眼珠子，唐子仁揉揉猫脑袋：“乖乖，你爹呢？”
黑猫融于夜色，叫唤了声就再没别的，小唐叹气，苏秦泯那厮还说是这猫像他呢，这股子慵懒劲儿可还是跟主子一个样。
“哗！”从大开的窗外刮来一阵凉风，窗帘子往外扑腾。
“至...至于吗？苏秦泯！我不生气了！”饭盒一松掉在地上，小唐一摸脑袋喊不对劲，直奔窗口，撑着窗沿向外四下张望。
门诊大楼底下干干净净，只有冬风扫落叶，幸好幸好，苏秦泯没跳窗，明天不用上头条新闻。
小唐长吁一口气，拍拍光板胸膛就往后退，冷不伶仃吃痛，后背撞上一块骨头板儿，觉出一溜烟的热气扑腾在他耳边，听苏秦泯道：“唐子仁。”
“嘶——”小唐倒吸冷气。
“你能不能别老这么幼稚，小爷是肉做的！别一回头前胸后背都被您整的青痕一道道的...”唐子仁没好气踹了他膝盖一脚，摸索着开了灯，“病号！手机拿来。”
苏秦泯坐在窗边，一瞥床上：“哝。”
“你又发什么疯，滚下来，躺床上！”唐子仁放了东西，解锁看屏幕，亲儿子打来的电话被挂了，放了手机，他抬手指指病号，“你搁那吹夜风，哼，一阵掉下去就别急救了，等着包月vip房吧你。”
苏秦泯眉梢一缓，道：“那挺好，小唐爷养我。”
“滚！谁他妈有空来养你，你这人，你这人对我有鬼，我得多加考虑考虑。”唐子仁又嘴他，听语气还恨不得补上一脚踹给他。
话一出口，苏秦泯眸子黯淡几分，一双眼眸盯着他，倒像是唐子仁欺负了他似的。小唐皱眉，他嘴上不饶人，心里一直留神着。
平时光觉出冷人瘦，他看着对方脚踝，瘦骨嶙峋的一看就是阴霾过活，虽说不知道为什么力气挺大跟个野兽似的，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身体状态差，多半是苏秦泯自个造的。
“苏秦泯是不是，爹不疼娘不爱啊？”唐子仁福至心灵想着，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会养出这样反人类的怪脾气。
“安生待着，乖一点，我就养你。”他叹声气，几步走近，揉猫脑袋似的揉苏秦泯头发，一把带进怀，低声嚷道，“小苏同志，你怎么比裴邓新那小子还不省心。”
苏秦泯没吭声。
他也没急，本着生活已经够苦了，多忍点没什么的想法，抬眸一见药液差不多了，抬手拨弄几下病号头发，转悠着出了门：“我去叫护士，带你回家。”
...
听说过猫打仗么，苏秦泯不仅听过，还见过。吊针拔了，指腹拂过针孔，他抬头就看见唐子仁紧张兮兮地背着猫包，说：“小唐爷害怕啊？”
“病好了就损人，滚你的。”唐子仁瞪他，“我懒得跑，你不知道能避就避这个道理啊？哎，飞机头你们五中的是吧？”
“是。”
得了肯定答案，小唐皱眉：“你们学校不行啊，照他们说，揍他们的刺头是个疯四眼。”
“...”苏秦泯微微眯眼，拎着唐妈的保温饭盒起身，径直走过他身边。
“我去，又没说你，你改名叫苏姑娘算了，怎么对号入座啊你。”唐子仁一拍脑袋，忘了这人也近视了，几步追上去，“飞机头这么说的，不准把帐算我头上！”
进了电梯，苏秦泯说：“他们都在门诊？”
“嗯哼。”小唐敲敲猫包，逗猫之余分了点眼神给他，“歪瓜裂枣的，小裴小舟都比那几个精神，菜，爷一打五问题不大。”
“哇，小唐爷威武。”连声调都没带变，苏秦泯极为敷衍对答如流。
“...您还是病着吧，把你嘴堵上我倒清净。”唐子仁嘴他，猫包往背上一搭，长腿一迈出了电梯，“病号，走吧，出去咱踩自行车回去。”
——医院一楼
差不多也到了近凌晨的时间，医院人也没多少，只是出大门前要过一片门诊区。
大冬天的暖气开得热活，医院标配的蓝色屏风一块接一块安着，恰好遮住不同视角。唐子仁一眼望见飞机头，那胳膊上一看就是贴的刺青。
“你们五中什么破审美，底下的小弟就这？”小唐藏在药品柜子后头，数落还带比划，“青龙白虎纹身贴，又不驱蚊。”
“你还管别人混日子。”苏秦泯道。
“我觉得吧，我转你们那，应该能过挺好，真的。”唐子仁这话说得颇为诚恳，他也是真心这么觉得的，“走吧，隔挺远，看不着我们的。”
苏秦泯念着他前半段的话，思索片刻，见着小唐跃跃欲试的身影，道：“你确定？”
“当然，”小唐站起来伸了个腰，潇洒摆手，要人跟上，“这点胆子都没有，要不要跟我混啊？”
而事实证明，隔挺远，该看见的还是能看见。
唐子仁刚踏出两步，夹在两个屏风之间，只见一小弟在座位最后头打盹，还给醒了，揉着眼睛还能认出来，猝不及防来了个对视——“艹！漂亮傻瓜！”
“可去你的吧！”小唐太阳穴一痛，就欲抬腿揍人。
对方不甘示弱，飞机头蓬松着头发就从屏风里头探出半个身子。
苏秦泯当即一双大手抓住他的手腕就往门口跑，说得是云淡风轻：“祖宗，你嘴上说着能避就避，请问你避去哪了？大言不惭几个字，以后我刻你桌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小唐疑似自我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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