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工俭学我奔小康了》好野一头熊

10、苏唐肉搏

　　房内二人皆呼吸一滞。
　　对面居民楼里养的几只呆鹅头探出铁窗，朝着他俩嘎嘎叫，苏秦泯二指握住笔尖，有一搭没一搭用笔头敲着桌板，小唐有些后悔问出那句不着调的话。
　　“算了算了——”唐子仁摆摆手扫腾空气，双手交叉叠在背后，往后头仰着，椅子剩了两支压在地板上，“要是真见过，我也不会不记得你。”
　　当啷一声笔被扣拢在桌上，对面的呆鹅缩了脖子。

　　“想知道么。”苏秦泯侧头低些瞥道，抽手往桌上习题内页翻找，抽出半张单词默写表，“做了它，及格就告诉你。”
　　“那不了，爷知道以后也不能怎么样，您留着自己瞧吧。”唐子仁对单词是敬而远之，将那张表往角落里退，皱巴巴的一团乱折给埋进了物理书下。
　　不钻牛角尖，向来是小唐信奉的人生哲理。

　　他仰着头张了张口，看天花板上灰绿的吊扇，明明是大冬天，可劲儿想起了夏天，他正预备就这样耗着，念想拖到中午就完事，直到苏秦泯从床上支起来枕头，没有预兆地全力往小唐脸上一捂。
　　“大哥，你要把小的捂死？不是吧不是吧，连个预告都没？”唐子仁没反抗，隔着枕头棉花，苏秦泯膈他鼻梁呢，知道苏秦泯没理由专门跑来他家里谋杀他，出了骨头有点疼，别的能忍。

　　他仍旧自如地靠着椅背，腾出了一只手的空档，大力一拍拍上枕头上的手，未料冷人骨头跟刀刃似的，拍上去手心麻酥酥的。
　　“刀骨头啊刀骨头！”小唐下手，没成想打完是自己疼得睁眼，看见的只有光线照出来的枕头纤维：“苏秦泯，你是个排骨吧？”
　　被摸到那手腕凸起来的骨头，苏秦泯把手一抽，踹动了椅子，说：“我给你点时间，起来做卷子，不做，就有你好受。”

　　待到他食指覆上小唐的后脊，整个流程就是在威胁推拉，刺得小唐一个回荡坐直了，打掉对方的手，唉声叹气：“得，您强硬，爷认输，我写。”
　　秀才提笔，窗前落泪。苏秦泯扣着他写卷儿，自己写数学题，此时唐子仁撑着脸斜着身子支撑耷拉的头，将这份摸底卷一从选择填空写到英语作文“假如你是李明”。

　　小唐默然，眉头竖着皱，顺便给卷子翻了个面儿，嘟囔：“假如我是李明，我就不回邮件。”
　　“省省吧小唐爷，李明要是你，得炸。”没给他多想自个跟李明同志的交换人生体验，苏秦泯嫌弃得嘴角往下别，闭着眼睛就抽走了卷子，提头翻来覆去看，神色复杂得了个结论：“就你这字，我要是老柴，先给你扣完卷面分。”
　　“滚蛋！卷面分顶天了也就三分！”
　　“那你能保证其他题型靠你的聪明才智能拿到及格？”
　　小唐摇头，斩钉截铁：“不能。”

　　“那以后双休每天，我都会带卷子来找你，你跑不掉。”苏秦泯松开手，那张卷子就轻飘飘地落在桌面，“舞东风客少的时候，听写。”
　　“...听不见，听不见哈。”
　　“啧。”苏秦泯冷哼一声。
　　似乎是真的忍无可忍，他躬下腰双手抓住隔壁椅子往自己一拉，椅子上坐着的小唐瞬间在椅子上缩成一团——面前这个人正用近日最阴沉的面孔看着他，标配的皮相笑，接着抬手摸摸小唐的发，说：“你要是打得过我，可以不学。”
　　“那...要不，打一架？”
　　“...好。”

　　——正午厨房门口

　　苏秦泯打开唐家的冰箱急冻，抖落出几块冻得结实的冰装进唐子仁夏天穿的衣服里，掂量掂量拎着出了厨房，一丢抛给靠墙坐着的伤患。
　　“苏秦泯！你是人吗！”唐子仁伸手去接，低头一看，这裹冰的布料挺眼熟啊，“你有病啊！这我夏天的衣服！”

　　“我知道，从你桌子底下抽的。”苏秦泯理所当然的态度，他现在说什么小唐都全当放屁，苏秦泯的价值观显然跟自己有点不一样，以苏秦泯为中心展开的一切事物都不会错。
　　二人坐在桌子跟前，厨房里站着老唐跟春花女士忙活，这不到正午饭点了吗，还真让唐子仁拖着了，打架换自由这笔买卖他想的简单。

　　实则赌约一出口，这边腿没踹着对方，苏秦泯凑到他耳边轻笑，一个拳头看着不轻不重捅上小唐腹部，痛得险些吐酸水，唐子仁怎么甘愿憋屈，那肯定得还手。
　　他顾不上痛就打算翻身而上，还道：“苏秦泯，你不留手也别怪爷不客气哈。”
　　唐子仁说着就欲将锁喉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接过对方一弯来个过肩摔，随着地板咚一声响，本次实力差距悬殊的肉搏，以喉咙被勒，小唐失败为落幕。

　　罪魁祸首坐自己旁边春光满面，小唐愤愤撅着脾气大冬天搞冰敷，老唐一把掀开厨房口挂着的帘子，喊：“小子！过来帮忙，待会炒个菜！”
　　“哦！来了!”唐子仁赶忙应声，将冰块往苏秦泯怀里一丢，又没事儿人般跑进厨房，跟着他爹的指示打下手。

　　一勺热油下锅，拎起的小碗里头装着拍开的蒜，唐子仁就着木铲将切好的鸡丝撇进，腾腾几下捣散防止烧糊，胡萝卜切丝木耳成丁儿，浇上对半切开的香菇，倒勺蚝油往下，掺水搅合匀称，盖上锅盖焖那么几分种，一道无名头闻着香的菜就上碟了。
　　他关了炉子隔着玻璃看着外头桌上满满当当，四个凉四个热那八碟菜倒不至于，但是也挺丰盛，倒是坐那的苏秦泯难得显得有些安静。
　　小唐一迷糊，便端着菜回了饭桌。

　　唐家一般都是老唐在做菜，为了生计也是种爱好，桌上醋溜排骨、清蒸鲈鱼闻着都鲜，没一阵子，苏秦泯的碗里茂茂叠了小山。
　　春花女士端着碗盛了半盅酥肉汤，没忘记招呼客人：“小苏，吃饭吃菜，当自己家就行，要吃什么夹不着，就让子仁给你夹！别跟叔叔阿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