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头鱼的召唤》叁尸神

11、十一

　　太阳懒懒地从水库对岸的山峡升起，水电站尸体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当地一时间流言四起，传的最多的是闹鬼。
　　当地人迷信，鬼怪之说不少，在此之前便有传闻说夜间站在一号教学楼顶就能看见一个在水坝上徘徊的女鬼，也有传闻楼梯间总在半夜传来说话声和打闹声，说走夜路的人见到才死了人的坟头有人影爬动，还有鬼打墙，小儿鬼的传闻，大多都是空穴来风。但这次尸体的离奇失踪却是实打实的，造成的恐慌更加严重，越来越多的人认为那两具尸体成了僵尸，因为两具尸体都是本地人，在本地不入土，生了怨气，才成了僵尸。
　　赵睆听着小刘添油加醋的描述，似乎是到了晚上那失踪的尸体就要跑出来害人似的。赵睆打趣他，“你这是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吗？封建迷信……”
　　听赵睆这话小刘不乐意了，摇头摆手颇有学究风范一边提裤子，一边道，“此言差矣，这鬼怪文化也是文化，中华文明失了这些还能有特色吗？这叫民俗，叫民族传承……”
　　赵睆轻哼两声，笑小刘故作深沉，满嘴鬼怪神仙，却怕的要命，上个厕所还得抓着自己一起，要不是看在这小子比自己小了两岁，早就丢下他不管了。
　　突然小刘抓住了赵睆的手臂，趴在他肩头对着他耳朵低语，“告诉你个事儿，赵哥，老袁告诉我，昨天晚上，他在停尸房的窗户上看见一双绿色眼睛……”
　　这话让赵睆打个激灵，觉得后背一凉，连忙推开小刘，嚷嚷，“乱说什么，乱说什么，老袁说什么你都信？反……光而已。”
　　小刘却神情古怪，试探着问，“赵哥，你觉得老袁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赵睆知道老袁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于是一巴掌拍在小刘圆滚滚的后脑勺上，“所以，开玩笑的是你小子啊！”小刘打开赵睆的手，有些焦急地辩解，“不是啊，赵哥，真的，我没骗你，骗你我就是你儿！”
　　“龟儿，你还想重新认爹？”走廊尽头传来老刘浑厚的骂声，小刘脖子一缩，不再多言跟在赵睆身后回到办公室。
　　老袁还是窝在位置上看还珠格格，好像出了天大的事也同他无关，正当赵睆看着老袁发神的时候，老袁也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看他。赵睆看着老袁那张写满国泰民安的大方脸，更不相信刚才小刘的话。
　　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人走进来，赵睆一看果然是付风。老刘一如既往请付风坐下，客气的像是在供祖宗，还要留付风吃饭。付风说自己是来找赵睆的，让赵睆去他家修电线。
　　赵睆看向老袁，付风也顺着赵睆的视线看向老袁，老袁有条不紊的拿起电话，一边关掉电脑，一边自言自语，“嘶，我想起来，昨天三队的喊我去修抽水机，我忘了，我马上就去。”
　　赵睆心中呵呵冷笑。
　　小刘笑嘻嘻地拉着赵睆到一旁，低声说，“唉，人家这么喜欢你，你这个当大哥的也带带人家，别让人家白费力气啊……”赵睆皱眉，拍开小刘凑在眼前贱兮兮的脸，认真思考起来，看一眼老老实实等他回复的付风，想着自己是不是真该考虑一下问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自己学学电修技术。好歹也是门技术，总比划一辈子船的好。
　　坐在去往付风家的小船上，赵睆不敢往水里看，他总觉得那些死去的人似乎全都聚集在小小的船下。赵睆仰着头看天，付风在划船，赵睆问，“想跟我学修水电吗？以后也好找工作。”
　　漆黑的水面被船头划开涟涟水波下漆黑的影子一晃而过。付风回过头，神情惊讶，赵睆见他的样子还以为他是高兴的，更加确信了这孩子就是想跟自己学电修。于是赵睆坐直了身体，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道，“那，这样，我也不用说当你师傅，你就叫我一声赵哥，以后我带你，教你电修......”他偷看一眼付风地神情，就见这八尺壮汉一脸纠结又隐忍的样子，对着自己欲言又止，“睆，哥？”
　　“叫睆哥也行吧，”赵睆爽快答应，笑得合不拢嘴，而当他看向近在咫尺的湖岸时，眼前所见的东西让他震惊，甚至后背一凉。湖水涤荡的河岸边一件被打湿的蓝白色校服尤为醒目。
　　那件校服背后“平安镇第三中学”的蓝色字样触目惊心。
　　“这件衣服怎么会在这儿？”赵睆缓缓看向站在船头的付风，小心翼翼地问，“你过来的时候，这件衣服就在这里了？”他不得不去想，这件衣服不可能是之前警方遗落的证物，那么这件衣服就只有可能是昨晚失踪的那两具尸体的。但是他们的衣服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昨晚偷尸人趁夜将尸体从湖上运到了对岸来？赵睆盯着付风，付风似乎没有察觉出异样，平静地回答他，“不知道，我去找你的时候这里没有这件衣服。”
　　付风把船拴在一颗李子树上，赵睆着急，“我们先去找警察来，先别碰这衣服......”可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付风一个转身飞快地朝房子后地树林跑去。赵睆无奈翻身下船也追了过去，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他看见了，在付风追出去时林子边一个黑影也飞快地钻入了树林。赵睆一边追，一边摸出手机，好在那天周嘉找他搭话地时候留了电话，他拨通电话，不等周嘉询问直接说明，“我们发现一个可疑人，往付风家东面的林子追了，你们快来！”不管电话里周嘉让他们别追了的喊声赵睆紧紧跟在付风身后，林间草木茂盛，他不敢分心怕一下子失去付风的踪影，手里的电话也没有挂断。跑了许久，累的连一直保持锻炼拥有八块腹肌的赵睆都快坚持不下去了，他只能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纳闷，追了这么久都还不减速，逃跑的人和追逃跑的人的付风真的是正常人吗？
　　电话那头周嘉的声音传来，“赵睆你们往.....哪里跑了？大......梧桐树......”
　　周嘉同几名民警登上岸便发现了那件校服，收集起来往东边的森林追查，沿着赵睆两人奔跑时留下的踩踏树木损伤痕迹，他们一路追到一颗大梧桐树前却怎么也找不到有人跑过的痕迹。周嘉不得不停下来询问赵睆两人的去向，然而奇怪的是，电话虽然一直接通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赵睆也是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电话里最后几个字也是断断续续，一看手机显示无信号。他对着手机大喊两声也没有回应，更糟糕的是他看见付风的身影慢了下来。
　　难道是跟丢了？还是偷尸体的人停下来了？偷尸体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