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芥川龙之介，是星野和柊来到图书馆以后，转生出的第四名文豪。
鉴于他的名声与地位，对日本文学毫无了解的星野和柊无所谓地答应了所有人一力推举他作为潜书时的队长的提议。
又因为大家——尤其是不久后就立刻从有魂书冒头的太宰治——都喊他芥川老师，搞得自己也跟着喊起来，不知不觉也真的把对方当成半个长辈了。
至少也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吧。
所以星野和柊现在就是心虚，非常心虚。
“……您也知道的，”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泰然处之的模样，“我是为了追求更高深的炼金技术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三年，我的家族已经无法容忍我继续在外游学，他们担心……”
“你另投他门。”芥川龙之介善意地接口。
星野和柊默默点头。
说实话，图书馆所谓的炼金术，已经和他平日接触的大有不同，不是一类。如果不是这里可以轻而易举联络到他的世界很难接触的其它世界，比如什么时之政府，什么舰队，什么迦勒底……他都未必能坚持三年时间。
总要结束的。他的目标，他出生的原因，他所承担的期望，已经不允许他继续浪费时间下去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图书馆的大家，尤其是芥川老师您带给我的帮助，”片刻后，星野和柊轻声说道，“人与人间终有分别，这里有您的老师，您的朋友，您的学生，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更有趣的故事等待你们阅览。而我……”
“我明白的，”芥川龙之介打断了他绞尽脑汁的话，清俊的面容隐藏在烟雾里，透出一股朦胧，但动人心魄的美感，“正如我当初选择死亡，不也是抛下了亲眷朋友吗。”
星野和柊：“……”
您这话我没法接。
“总，总之以后有机会，还会再相见的，”星野和柊都结巴了，好半晌才想起原本要说的话，“我已经为每位老师都准备好了贤者之石，墨水的库存应该足够，猫……猫也会帮忙主持大局，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接替我的位置……”
“毕竟是工作嘛，”芥川龙之介和缓了语气，脸上也重新带上了些笑意，“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就是这两天……要赶在今年结束之前。”
星野和柊乖乖回答：“还要麻烦芥川老师不要告诉其他人，刃和鞭也就算了……”那些偏好诗歌的铳系作家一定会有人嚎啕大哭甚至写诗铭记的，他不想看见那样的场景。
“当然，我会保密。”芥川龙之介显然也想到了星野和柊的顾虑，不由笑弯了眼睛。他伸手将烟摁熄在烟灰缸，掸去衣袖上的浮灰站了起来：“不过在那之前，如果你不觉得冒犯的话。司书，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毕竟星野和柊……是你来到这里之后才取的。”
星野和柊愣了愣，快速回忆了一遍炼金术师须知手册，确认他们没有日本阴阳道那种不能轻易交付名字的规矩，终究还是松了口。
“科伦·基尔（Colum Cille），中间名太长我就不念了，”星野和柊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具体是哪几个字母，“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们。”
芥川龙之介握住他伸出来的手，轻轻摇了摇，含笑道：“我也是。”
------
太宰治完成任务荣耀归来时，芥川龙之介已经离开了司书室。
“诶……”他没精打采地窝回了原位，伸手戳着对方留下来的桔子皮，忽然说道，“不如把它们晒干了做成香包吧？”
星野和柊颇为无语：“麻烦你，干活，好吗？”
不要像个无所事事的痴汉。
太宰治拉长了声音：“根本没动力……为什么不把芥川老师留下。那可是芥川大老师，难道你不想看见他？”
最近的确有在躲着对方的星野和柊：“你再废话我就让安吾来代工，顺便告诉他你故意逃掉安吾锅的事实。”
“你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开玩笑，上次拜托芥川老师写报告，中途我只出门了两个小时而已，回来的时候整个司书室都被废弃的纸团塞满了，叫谁我也不会叫他。”
“那是芥川老师的严谨啦严谨！”
“不需要那种程度的严谨！你给我正常地写满一张纸就行了！”
“你以为我会轻易屈服吗？”
“我正在思考是否应该把你和中也编到一队。”
“呜哇我错了求求你千万不要！”
星野和柊翻了个白眼，没有感受到丝毫胜利的喜悦：“你就作吧，能不能稍微学着成熟一点。”
烦到下任司书送你去绝笔可怎么办。
“你在说啥啊？怎么看都应该先劝某些酒鬼不再酗酒吧？”
“你的重点永远只能落在这种地方，难怪总是被/操心。”星野和柊拿起芥川龙之介临走前放到他手心的桔子，掰开吃了一瓣。
染上了香烟的味道，有些苦涩呢。
------
临近傍晚时，星野和柊难得地感到了些许困倦。
他打了个哈欠，从书桌前抬起头，正对上了太宰治若有所思的视线。
“你竟然还在？”
“这话说得也太失礼了吧？”太宰治震惊地瞪大双眼。
“不是日本人，不懂你们繁琐的社交礼仪。”星野和柊举起手臂，在胸前比了个叉，“好啦好啦别瞪我，就你眼睛大。我是说真的，平时你不是一完成助手工作就跑了，怎么今天待到现在，这都七点了？”
“你工作得也太用力了，”太宰治不满地鼓起脸，“连我中途出去都没发现。”
不，我察觉到你出去了，但没察觉到你又悄悄回来……所以是回来干什么的？
“今天可是平安夜啊！”太宰治大声提醒，拽起星野和柊的领子晃了起来，“大家装饰图书馆好几天了！你一点都没发现？”
为了处理离职时需要交接的工作，好几天没怎么出门的星野和柊：“……我发现了！发现了好吧，你和你繁琐的礼仪呢，不要动不动揪人领子啊喂！”
“哼哼哼，我可是无赖派的，”太宰治不仅没有撒手，还拽着星野和柊往门外拖，嘴里碎碎念道：“快点快点，再晚就要赶不上宫泽先生的开场诗了，被中也那家伙知道了一定会追着暴打我……”
“既然这么害怕被暴打就不要还硬拉上我啊，”星野和柊挥舞了两下手臂，无奈地说道，“你明知道我的日文水平还不到欣赏诗歌的地步……”
“那就更要多听了，司书。”
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的尾崎红叶如是说道。他身侧跟着的泉镜花，则以一种“你们拉拉扯扯会掉很多灰”的谴责眼神盯着他们。
镜花没有说话，但那种试图绕开他们行走的态度简直比话语更伤人。
“唉，我知道了。”星野和柊拍掉太宰治的手，抚平被生拉硬拽出的褶皱，伸手向门内的衣帽架，意思意思地披上了自己的制服外套，“是要在食堂开晚会？”
“司书这几天真的很忙呢，”尾崎红叶歪了歪头，眼尾的红色正如飘落的红叶般，轻轻扫过星野和柊，“几乎一直闷在司书室。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要办？”
“是其它地区灵魂转生的事。”星野和柊再次擦了擦汗，你们写小说的需要拥有这么高的洞察力吗？好像需要。
“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是吗，”泉镜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太宰治，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在那之后，是不是该好好清扫那间司书室了。”
星野和柊无奈：“嗯嗯，会好好清理的，镜花就放心吧。”
没成想，泉镜花睨着他，开口说道：“有你这样的司书，根本没办法放心。”
“镜花。”尾崎红叶说。
泉镜花别过头，挪到了尾崎红叶的另一侧。太宰治挠了挠脸，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心想这不是中午司书室那一幕的重现吗？为什么泉先生和芥川老师都一副知道很多的样子，只有他还没摸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星野和柊也没想到，泉镜花似乎也知道了他要辞职的事。该说不愧是最难出的彩底吗……那太宰治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凑数的？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