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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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陈府前并没有下雨，进来后却倍感阴暗潮湿。
过了那些树，走上长廊，文可乐拍拍衣服。无意间看到他肩膀上的树叶，随手弹落，告知了一声。
朝远处望去，眼前一亮，面前的墙壁和门窗上爬满了蛞蝓，数量惊人。
它们留下的黏液痕迹，形成一条条蜿蜒曲折的线，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亮光，竟有些好看。
按理说事出反常，必有缘故，如果沿着它们爬的方向走，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不过它们的位置有先有后，线也是混乱交错，光线昏暗，到底是朝哪个方向爬的，不能确信。
文可乐见此情形，静等着，借助悬挂的灯笼观察。
而白九始终看着地上会动的树叶，心也随之跳动。
这么小一片，连蛞蝓都盖不住，他却能发现，还帮着捡了下来。
走过去，挡在他前面：“头发上好像还有，文竹也帮我捡了。”
灯笼罩住烛火，悬在走廊上方，有风的干扰，闪烁摇晃不定。
黏液形成的线，遇光反射过来，加上烛火不受控制，晃得眼睛疼，很难看清楚。
这只狐狸还突然挡住，文可乐捂着眼睛，将他推开：“破树叶而已，自己捡去。”
闭上眼睛歇会儿，再继续盯紧某处看。
发现新爬出的一小段距离，留下的粘液明显更亮。
又挑了几只看，才确信它们爬的方向，面朝前面，说了句：“往这边走。”
然而白九心有不悦，拉住他的手腕，定在原地：“文竹，我不过是想让你看看，还有没有。”
文可乐被他强行拉了回来，完全没想到，他的力气比之前大得多。
一番拉扯后认输了，帮他看了：“行，我的错，我帮你看。”
看完装作捡了几片，他才心满意足，跟着走。
越来越觉得，自己养了个大型宠物。
顺着走廊，也是顺着这些线。行某处，线在开着的房屋那断了，似乎都是要爬去里面的，附近的地上有磨砂感。
开着的房门里传出各种声音，哭声最为明显，还是女人的哭声。
一系列不同寻常的迹象，深知这个陈府有大问题，不敢冒然进去。
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但又止不住好奇。
文可乐刚要走近，白九突然拉住他，往回拽：“文竹别进去了，我们在外面等。”
“你想吓死我，是不是。”被他一拽，整个心率不齐，心脏承受不了。
这时从里面跑出数名仆人，连滚带爬，惊恐不已。
随后走出个人，坦然自若，朝着这边走来。
文可乐捂着胸口，仔细观察，迅速退开来，为他让路。
他的样貌完好，但眼神空洞，双脚近乎贴地，磨着行走，不明液体顺着散开的头发滴落。
衣衫不整、锁骨突出，已是骨瘦如柴。脚上没有穿鞋，看起来没有知觉，磨出了一条血路。
这样一个人，却知道将手扶在墙上，以此为支撑行走。
还在想，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的举动，却见他手撑着墙壁，一抹并握住，抓来墙上的蛞蝓，尽数塞进嘴里。
动作十分机械，似乎是没有意识的。
到这已经让人感到不适，文可乐没再多看，也没有言语，与之擦肩而过。
正当此时，又跑出个妇人，哭喊着：“我的儿啊，可怎么办。”直接掠过两人，去追自己的儿子。
文可乐随着妇人，转身望过去，胃里瞬间翻江倒海，立即去扶着柱子，吐出来不少苦水。
后悔看了，除了看到妇人被推开，还看见那名男子的后脑空了个大洞，血肉挂在洞口处。
头发满是黏液，虚掩着，洞口幽暗深邃，深不见底。寒意顿时袭了上来，文可乐扶着柱子，缓慢起身：“这也太恶心了…”
这时系统跳出来，解释说：“这是小场面、小范围画面，比较好处理，只需要一个马赛克，或者降低亮度，用一张图、一段自白掩盖过去。”
“目前包括所有潜在玩家在内，只有身处其中的玩家才能看见。”
文可乐撑着柱子，低头暗骂：“我宁愿不要这特权，再说了，你他么先给个提示啊。”
恐怖片都是假的，还是隔着屏幕，这种真切出现在眼前的可不一样。
尤其是想到他摘下蛞蝓，放进嘴里，从身边走过去时，有一瞬间在傻笑着看自己，像是在笑自己不知者无畏。
一旁的白九也能看到那些画画，没有觉得恶心，搀扶着他，十分担忧：“文竹别怕，他已经走了，是个已死之人，不会伤到你。”
文可乐极力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扯过来，想让他闭嘴：“别提了行不行，我说我怕了吗？”
随后无力松开，后怕到打冷颤。
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近在咫尺，与一个会走的死人擦肩而过。
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表达这种感觉，只想赶快忘掉那个画面，忘掉刚才的人。
只要能忘掉那些，怎样都行。
实际上刚才的已死之人，是这家的独子，遭了难，成了痴呆。
众师兄弟中，顾珂离得最近，出了青楼便收到消息，特前来处理。
借助法器，看见一只五六寸有余的蛞蝓粘在他的后脑上，这也是他始终侧睡的原因，一旦强制让他躺下便会发疯。
来的有点晚，刚查看清楚不正常的原因，那只蛞蝓已经在后脑开好了洞，随后脱离。
下人见久病卧床的少爷，脑子被开了个洞还能走，慌乱跑出屋子，吓得不轻。
顾珂无暇去管已死之人，留在屋子里，趁着蛞蝓脱离人体，将其斩断。
但短短数秒，斩开的两断伤口处溢出黏液，以此为连接，又逢合在一起。
它还尚不满足，趁机附上陈老爷。
只能尽量放任他走出屋子，在外面处理。
出来便看到了文可乐，这次他是独自一人，面色苍白，怀里抱有一只九尾白狐。
文可乐抱着狐狸，见到顾珂，亲切地称他一声为：“顾珂大师兄。”
是想打声招呼，再说明找他的原由，却见到出来的陈老爷转身，后脑粘了只巨型蛞蝓。
又是后脑又是巨型蛞蝓的，文可乐立马收回视线，免得再想起来。盯着怀里的狐狸，使劲儿摸。
不久前，白九为了能让他好受点，变作白狐，转移他的注意力。
现在趴在他怀里，带着敌意，看向顾珂。就算被摸秃了，也丝毫不眨眼睛，一直盯着。
顾珂明显感觉到了敌意，只点头应了，没有应声，便继续专注于除妖这件事。
几次趁大蛞蝓不备，用剑气削下半截，很快它又长了出来。
有仆人趁它断了，抓来一把盐，去撒地上断的那截。
陈老爷痛苦哀嚎，后脑流出大量鲜血，直接将撒盐的头拧了下来。
文可乐摸着狐狸，撇了几眼这边的情况，再次受到了冲击，又是一顿抚摸：“还是狐狸好啊，狐狸可爱，狐狸人畜无害。”
系统解释说：“这也是小场面、小画面，为了让玩家更好地体验游戏，不会给任何提示。”
说到游戏，文可乐想起打游戏的时候，会有这种无论怎么杀都没用的情况，原因是找错目标了。
此时侧方开着的房门附近，响起黏稠的响声。那些墙上的蛞蝓，正尽数弯曲，奋力调转方向。
它们来这是为了什么，调转方向又是为什么。细想后，唯一能知道的方法，就是跟着它们调转方向。
文可乐抱着狐狸，让下人提盐跟着，循着墙上的蛞蝓疾走。
发现地上的血迹，也是同一方向。
很快便追上了这家的少爷，他的母亲被推开数次，依然坚持拦他抓蛞蝓的手。
他所塞的蛞蝓并未吞下去，而是顶着血肉，爬到了外面，甚至吸附在边缘处。
文可乐持续抚摸怀里的狐狸，尽可能冷静下来，继续走。
没法停下来告诉她，她的儿子已经死了。
可能是自家儿子受了伤害，失了方寸，只知道在附近撒盐。
实则应该去找害他的源头，而这源头居然不止一处。
走到偏僻荒废的院子，看着从土里钻出的蛞蝓，犯了难。将整片地翻一遍，人早死了。
只能让狐狸下去找，最终在一颗芭蕉树下找到了，都是从这爬出来的，立刻命人挖。
文可乐盯着树，有种莫名的期待。
等的时候，发觉脚边有什么东西，以为是蛞蝓爬脚上了，本能地跺脚，退了几步。
原是狐狸用爪子碰了衣摆，正仰头望着自己，刚才的举动让他误会了，耳朵和尾巴瞬间耷拉下来。
这样的小狐狸的确可爱，身体不大，却顶着九条尾巴，受了委屈，便坐在那静等着。不像人们常说的那样，狐狸都是狡猾、奸诈的。
文可乐将他抱起来，摸了摸：“这次也有你的功劳，做的不错。”
狐狸的毛细腻柔软，还很暖和，他若一直是狐狸的样子，这么抱着完全没问题，甚至真的想养一只作伴。
摸着狐狸，再看他们挖的情况，已经挖到了数十厘米深，铲子上满是黏液，用铲子拨开粘液，下面是只大蛞蝓。
肥胖白嫩的蛞蝓，看着干净，自带发光特效。窝在坑里，看起来没有反抗之力，却是害人的主谋。
不过找到的时候，它便消失了，并没有撒盐的机会。
顾珂那里的大蛞蝓也没了，这家的老爷只是后脑出了点血，没有大碍。
墙壁上的尽数掉落，少爷走到半路停了，倒下后成了尸体。他的母亲毫不恐惧，一直守着哭喊。
与此同时，文可乐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恭喜玩家发现‘食脑蛞蝓’，升三十级。”
这时文可乐双臂变得十分沉重，原是怀里的狐狸大了一整圈，放下来告诉道：“事情解决了，而且我已经抱不动你了。”
狐狸四肢着地，仰头看文可乐，然后平视前方，发现到他膝盖了。
低头看自己的爪子留下的印记，比较之前留下的，确实大了点，就连尾巴也拖地了，只好变了回去。
下人扔下铁锹吓跑了，还喊着有妖怪，白九并不在意，跟着文可乐走：“文竹，等会儿能不能不那样喊他。”
“喊谁？你是说顾珂大师兄？”
“他把你错认成了女子，怎么还这么喊他。”
“喊得好听点，有事找他的时候，他才可能愿意帮。难道你不想去遣苍派了，不想超过他了。”
白九无话可说，现如今只能听他的。
事情结束，系统向文可乐做了解释：
“食人蛞蝓”是把大部分精力用在那只开后脑的蛞蝓身上，每杀死一个人，便让众多小蛞蝓前去。
而被杀害的人会遵从最后的命令，将小蛞蝓放入嘴中，方便它们吃自己的脑子。
最后小蛞蝓会回到本体融合，是以这种方式进食、提升修为。
至于为什么最先受难的，是他们的儿子，系统给的解释是：
因为他娇生惯养，从小调皮，一到下雨天，就热衷于踩蛞蝓，还有向蛞蝓撒盐。
文可乐边走边听，听完这些，不多做评价，唯一的感觉就是，这都是设计者的恶趣味。
原路走回到那间屋子，顾珂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文可乐也说明来找他的用意，自然得到了同意，这算是第二次帮他解决了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