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朕换了个职业》太平洋君

3、小儿啼哭

　　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
　　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
　　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
　　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诡异的童谣在院子里响起来，院子里的灯一下子就灭了。
　　一个穿着红西装的男人捡起地上的洋娃娃，刚想对着屋子里的女人说什么，结果被一个花瓶打在了脸上，仰头倒地。
　　你打我做什么？我招你惹你了？周生躺在地上泪流满面，他好难，他当年威风凛凛的一代帝王，如今过着穷日子不说，还为了赚钱被客户迎面一个花瓶打倒，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亏他担心委托人害怕，特意穿着最喜庆的红色西装。

　　“主子，你没事吧？”守在外面的大冶闯了进来。
　　大冶太凶神恶煞了，把这个小胆子的委托人吓到了，周生只好让他留在门口。
　　谁知道这位委托人居然这么狠，那么大个花瓶就往他脸上来。
　　“你是想谋杀吗？”周生咬牙切齿，他完全没有防备的被扔了个正着。

　　时间回到周生他们接到委托前，他还在为生计发愁，因为他发现自己很能花钱，刚赚的钱被他用在了古堡重修上，而且还不够，甚至只能修几个房间。
　　于是，他只能继续接客。
　　“主子，属下感觉接客二字有些怪。”
　　不知道是不是脱离人类社会太久，大冶他总觉得陛下的语言系统好像倒退到了原始人阶段。

　　“你守在外面，她看见你害怕，”周生让大冶去大门口，自己把花瓶碎片收拾好装起来放在角落，然后才拿着洋娃娃走回了屋里。月光柔和的撒在他的肩头，他温柔的眉眼比世间的至宝还要难得一见。

　　“对，对不起啊！”程玉不好意思的鞠躬致歉，“我突然看到那个洋娃娃太害怕了，就没忍住，对不起啊！”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周生一手拿着洋娃娃，没推给程玉看，只是放在自己怀里温柔的安抚洋娃娃身上的邪气，“这些像人的物件总是比较邪性。”
　　朕的头要疼死了，那个花瓶是金刚钻做成的吗？

　　程玉在周生的安慰下渐渐放下心里的恐惧，刚要说点什么，却又一次停电了，客厅里响起来童声:
　　从前我也有个家
　　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有天爸爸喝醉了
　　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
　　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妈妈的头啊 滚到床底下
　　她的眼睛啊 还望着我呢
　　爸爸妈妈为什么呀 为什么呀
　　然后啊爸爸叫我帮帮他
　　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
　　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
　　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埋在树下陪妈妈

　　唱完就是孩子的笑声，一点儿童真也没有，有的只有诡异。
　　“啊——”程玉尖叫着冲进了周生的怀里，周生也不好推开人，只是安抚的拍着她的背，把洋娃娃放在了桌子上。

　　洋娃娃刚被放下，就自己立了起来。
　　“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不肯要我？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程玉抱着周生吓得痛哭流涕，周生感觉自己刚买的衣服都给哭坏了，他可没钱再买一身西装了。

　　一只鬼爪落在了周生白皙的手上，落下了重重的暗紫色印记。
　　“我跟这孩子说几句话，你好好听着。”
　　程玉在他怀里点点头，不肯抬头看一眼。

　　“小朋友，你为什么来骚扰她？”
　　“谁是小朋友，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几十年了。”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你怨气这么重？周围都没有鬼靠近。”周生觉得自己还能做大人，毕竟自己近两千年前的老爷爷了。

　　“我为厉鬼，终于有一个机会可以投胎，我投在了她身上，整整四次，她都把我打掉了。自己做了别人的小三，她还要埋怨我投在她身上，好像谁愿意投在她身上一样。她是母亲，她可以有选择，可我没有选择啊！你知道被产钳夹出来的时候有多痛吗？那种痛苦我经历了四次，绝望让我想要毁了这个女人！”随着鬼婴的叙述，她身上怨气越来越重，压迫的人喘不过来气。

　　“所以说投胎是门技术活儿，你自己投错了人怪谁？”大冶已经进了屋，他可不管这委托者多胆小，他得保护陛下，“有人出生在终点线上，你自己把出生放在了弃权的选手身上难不成还要跟裁判说重来吗？”

　　“你别见鬼就怼，我让你看书学习，你都学了什么？”周生把怀里的程玉推开，程玉死死抓着他胳膊，他无奈的抱着洋娃娃，“我可以送你投胎，正常的投胎，别天天吓唬人了。”

　　“好，你要说话算数。”
　　阴间人数爆满，投胎本来就很艰难，人是有限的，鬼却多的很。
　　这涉及到了地狱鬼口方面的管理，周生已经退休了，说不上话了。
　　有些新生儿并不是谁的来生，他就只是他自己，没有前生，这种新生儿最干净。因为哪怕喝了孟婆汤，有些人犯过错灵魂已经不净，他的命运只会是下场凄凉。

　　周生让大冶去买了婴儿的爬爬服和一些漂亮的玩具，然后烧给了鬼婴。
　　“别做多余的事。”
　　“别的小朋友都有，我想你也应该有，不喜欢就扔在一边儿。”
　　“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干嘛对我这么献殷勤？你以为烧点这个我就会高兴吗？”女鬼婴已经被动穿上了粉红色爬爬服，旁边还有红色小皮球，很诱人的样子。可爱的洋娃娃穿着公主裙，鬼婴虽然声音阴森，可是逐渐没了底气，“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看你花了不少钱的份上。”

　　“你能喜欢就最好了。”周生自己买身西装都不舍得，甚至买了打折款，让大冶给鬼婴买衣服和玩具都是挑了最贵最好的。
　　“你有孩子吗？”鬼婴有些落寞，“如果你有孩子，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不像我的爸爸，他惧怕我的出生给他带来麻烦，我的妈妈只会用我要钱，然后躺在流产室让医生用产钳把我破碎的身体夹出来。”

　　“天理昭昭，因果循环。没有人能逃得出阴间法律，她为了钱，做人小三，让你在肚子里待满四个月，大罪。”
　　《佛为首迦长者说业报差别经》云：“有十种业，能令众生得短命报，一者自行杀生，二者劝他杀生……七者坏他胎藏，八者教他毁坏……，以上十业得短命报，堕胎下地狱。”
　　阴间法律要比人类世界严格的多，有时候还不知变通，周生曾经多次给情有可原的鬼一个机会，对鬼差赏罚分明。
　　所以，他退休的时候还有很多鬼差和鬼舍不得他。

　　“你在说什么？”程玉抓着周生的衣服，“他们跟我说，你特别神，没有你送不走的鬼，怎么会让我下地狱呢？我给你更多钱，我不要下地狱。”

　　“你的钱我不要了，程小姐，你的行为让我很不舒服。”周生伸出手，“来，叔叔带你走，这里太脏了，孩子应该待在干净温暖的地方。”

　　对于主子带回来的鬼婴，何公公好好伺候着，甚至速度买了婴儿房应该有的一切，甚至去打造了上好的婴儿楠木棺材。
　　“这是主子吩咐我布置的，如果你有不喜欢的地方就告诉我，不要去麻烦主子。”
　　“谢，谢谢。”鬼婴踏进去，她已经几十年没有一个家了，这个古堡虽然破，可是这间房被布置的像极了她梦中自己的房间。

　　“她喜欢吗？”周生放下手里的书，书上写着《如何做个好父亲》，还有一本叫《怎么布置婴儿房》，“读书百遍，其义自见。”
　　“主子的安排自然没有错。”何公公自然不敢说他直接偷窥了别的婴儿的房间，然后照搬布置的。
　　毕竟按照主子的审美，一定是他们历国人一如既往地华丽不实用。虽然他也爱华丽，可是他们没有钱买夜明珠。
　　主子说蜡烛可能引起火灾，灯泡太亮，而且容易闪，油灯熏眼，让何公公去他皇陵里弄十几个夜明珠给鬼婴照明，好看不伤眼。
　　这，这……这怎么行？主人皇陵里的东西只能给主人用。

　　无论什么时候，读书果然都是最有用的。周生喝了一碗白蜡煮成的粥，满意的回了房，躺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