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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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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清源端着碗灵粥过来，道：“就是那个和宗主预测天机其名，号称上下万年无事不知的先知的弟子鬼贤。有什么要付的报酬，我想看能不能帮上忙。”
顾青北答道：“鬼贤做事随心，若让他开心了他分文不取。不开心了把你们整个天承峰给他，都不见得乐意。”
商念道：“听的怎么好像五师兄压过天承峰似的。”
顾青北急道：“当然没有。师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小师叔你胳膊肘往外拐！”
商念道：“是是是。我跟你去。我去换套弟子服。清源，帮我照顾他。”
顾青北眼珠子转了转，对李清源道：“听说你天天送我师妹梨果。”面对李清源他又说起来商念事实上是他师妹。
李清源笑道：“是，师兄。”
顾青北轻咳一声，老生常谈道：“既然你叫我师兄，我得告诉你别送梨果。”
李清源坐下道：“为什么？”
顾青北道：“梨果，离果。喻意一点不好。我当初给师妹说送梨果会分开，她还是天天送沈江南。这不就跟沈江南分开了，你可别步了后尘。”
李清源道：“你是说阿姐知道送梨果会分开后，就天天送给沈江南。”
顾青北觉得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李清源要这么想，还挺好！但这小子叫阿姐是个什么辈分。
李清源腾的一下站起来，冲去洞府，顾青北一头雾水以为他去拿梨果，下一秒想起商念在换衣服，也起来追过去喊臭小子站住。
顾青北进去，就看到李清源抱着商念出来。
“小师叔怎么了！”顾青北是见过商念从白骨地回来时的样子，一身阴寒气碰着昏迷不醒。
听说这样还是被承天峰峰主和师父联手压制的结果。李清源将灵气送入商念体内，如泥牛入海未有一丝反应。
两人立刻将商念送进天罡峰峰主洞府，洞门外的小童是仙草成人对更阴气敏感。早早就进去通报，天罡峰峰主亲自结下封印，打在昏睡的商念身上。
“和九阴石没关系。她体内九阴石潜藏多年，阴气重很正常。昏迷是灵魂弱而身体强，消耗过多睡着了。”鬼贤悠哉悠哉的绕着灵力动荡制造的包围圈转悠。
天罡峰峰主道：“有什么办法解决。”
鬼贤道：“没有，她这情况倒奇怪。明明身体和灵魂都是原装。”
天罡峰峰主道：“我请你来是帮弟子治病，不是让你研究她的。”
鬼贤道：“治疗病症本来就是一个探索研究的过程。这就是你徒弟新定的道侣？”他突然指向李清源，用眼睛上下打量。
天罡峰峰主道：“是。”
李清源道：“见过鬼贤前辈。”
“乖！”鬼贤夸赞了句，道：“我就把东西教他，这事男的主动来比较好。”
天罡峰峰主冷哼道：“随你。”他带着顾青北出去。
李清源道：“前辈，要教我什么？”
“双修。”
商念安静的躺在暖玉床，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她隐约听到李清源和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讨论功法。耳边尽是些鸳鸯相抱，鱼戏水欢的词。
她缓缓睁开眼睛，身下的温热头顶鲛珠熠熠生辉，是师父的洞府。抬起手胳膊处被压着，商念偏头看去，李清源趴在暖玉床床边，
仿佛就是打了个盹，怎么就过了这么久。
“阿姐醒了，想吃东西吗？”李清源醒过来。
商念摇摇头，“给我倒杯水。”
李清源去倒了杯水，商念下床招出了水镜。
“阿姐要不要沐浴。”
商念顿了下，灵力清理确实方便，但她还没适应。“宗门有沐浴的地方？”
李清源端着水杯过来，道：“有。”
商念看到递到嘴边水杯，凑上前喝掉。“还要。”
李清源的心脏在商念的下唇碰到他手的那刻像是被电了一下。“好。”
商念连续喝了三杯才停下。李清源带她去了天承峰，自己的洞府内。
李清源的洞府外，大鳖用绿豆大的眼睛直盯两人的进去，才人性化的哈出口气，慢腾腾的回到了梨果树下。等待着梨果成熟。
“是温泉？”商念惊讶道。
李清源的洞府出乎意料的人间贵气，不像个修仙人住的地方。温泉的位置在花园种着冬天花草绿植的角落，那里气温如冬季。有一个木屋用来休息。
“喜欢吗？”
商念察觉到李清源的靠近，她肩膀上多了件白色裘皮周身变得暖和。“喜欢。”
“阿姐先沐浴，有事叫我。”
商念点头，目送他的背影离开直至消失。她褪去衣衫走进温泉，坐在水中的台阶上，热水漫过胸口白气缭绕。靠在身后的石壁，商念抬头看天，双手结印雪花落下。
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指间划过冰凉的水滴。商念心情愉悦。她低头取下小拇指的指环，水中的倒影变成了三岁的小娃娃。
泡了许久，李清源的传音纸鹤飞进来，告诉商念温泉泡太久对身体不好。
“我就出来。”商念对着传音纸说，把指环上的纹路改了，套在了巴掌大的纸鹤脖子。“指环带在手上，有惊喜。”
走出温泉，商念身上银光闪过衣服穿好，绕过小木屋再穿过一片松树林，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站在路的尽头等待。
幼时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
小男孩递出金色的缚仙绳一端，商念去碰，缚仙绳顺势缠住她的手腕。“阿姐。”
三岁的商念调笑着对七岁的李清源道：“小哥哥。”
小李清源单膝下跪蹲在小商念面前，顺从而又包容。“阿姐想做什么。”
小商念歪头想了想，道：“要下山买用的，我的洞府没有小哥哥的好看。”
小李清源道：“好。”
时隔多年再次下山，山下的镇子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是再没有那些认识的面孔。人生匆匆百年，七十多年的时间足够带走许多人。
两个小孩在人群中游荡不安全，但小商念手中的灵剑震慑着不少人。
他们先是去了卖家具店，由李清源挑选商念拍板。再去了市场订了许多饰品生活用具，又去灵植园买了几株灵植，最后在成衣铺子带走两箱衣服。
遇到天机峰的几个弟子，跟在他们身旁买了几件能组装的暗器，打算回去拼着玩。在小吃街转累了，找了一家酒楼休息。
“这些小吃喜欢哪个。”
“都喜欢。”
“阿姐真好养活。”李清源像是总怕饿着商念，点了几个菜摆在桌上。商念没吃，他就放在在了腰间的储物带里。
夕阳西下，他们该回去了。橘红色的日光拉长了小孩的影子，彼此间像成人一样相依在一起。
“清源，你想回家吗？”
李清源道：“回去过几次，家里已经没人了，倒也不是很想。”
“那你有什么愿望？”
李清源道：“阿姐开心就是我的愿望。”
商念道：“清源开心也是我的愿望。”
李清源停下蹲在商念面前，手上的缚仙绳紧了紧。“阿姐为何说这些。”
商念道：“总觉得该说出来。马上你要为我治病与我结为道侣，再不说我会觉得迟了。”她不想成亲前这样的想法也出现在李清源心中。
李清源伸出双手轻轻拥住小小的身躯，紧紧抓住衣服手臂却不敢用力。“不会。”
商念愣了下，李清源的身体在发抖。
身体接触幻境便会被破，商念眼中的李清源已经是个成年人。这个男人现在正抱着她……发抖。
“阿姐不会出事，我一定会救了阿姐。永远在一起。”李清源哑着声音安慰商念。
商念道：“嗯。这个治疗没有危险，我是想告诉清源，与你结为道侣不单是因为治病。而是因为我愿意。”他误会了意思，商念有些不好意思。
李清源没有说话。
商念拽了下手边的缚仙绳，她看不到李清源的表情。“清源？”
李清源道：“阿姐喜欢我？”
商念道：“喜欢你。”
李清源道：“不喜欢沈江南。”
商念再次道：“不喜欢沈江南，喜欢你。”
李清源道：“我也喜欢阿姐，无关情丝。”
商念笑着道：“嗯。”
……
道侣印一人一生只能结印一次，双方喜欢情丝受到感召彼此愿意便可互换，表示结成道侣后余生只会喜欢对方。后来若出了岔子一方变心，情丝飞回道侣关系就会破裂，不再受天地承认。
可商念给李清源下的不是道侣印。
李清源很早以前就有人告诉他，喜欢商念是因为自己情丝。修真界跟人间的事不同，救人以后不是得到一句来生做牛做马就可以了结。天道在上因果纠缠，自己发下的誓言就会应验。
商念因为九阴石，找到李清源，下了桃花结。救命之恩对救命之恩。
桃花结这种很少出现，不算很正派的咒术，可以在一人同意后，取其一缕情丝得他倾心以待，双修以后或者下桃花结的人和其他人举行道侣大典。就会情丝归还桃花结消失。
有桃花结的人不能举行道侣大典，告知天地。因为双方在道侣大典上请天地为证，夜里双修后会因桃花结之故收回情丝，发觉自己不喜欢道侣。这样在天地共证之日违背诺言，会降下天罚情丝会化作碎光，连情根都消失殆尽。
骗情的人多数是想走无情道，寻人入世。也有牵扯大仇，不顾自己委身仇敌。即便是后者，在中了桃花结后也拒绝不了对方提出两人举行道侣大典。
商念找到李清源，要求举行双修大典的时候。李清源就清楚在她眼中这件事会有怎样的结局。
但李清源比以往做的每一件成功的事都高兴。他清楚自己喜欢商念不是桃花结作祟。聂城见面的第一眼，一身银色仙裙，皎如秋月惊为天人。
她脸上稚气未脱，走到自己身边却眼眸微垂，抬眼思量已尽数收回。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李清源那时是个连爬都爬出去的最低等的食物，会被嫌弃脏臭的两脚羊。
商念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却停下步子改变了他的一生。
李清源一生中有两个痛苦的时间，第一个是他被打落高处成了人见人躲的存在。第二个是到了清霄宗听到商念已被定下婚约。
以为自己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转眼就被遗弃。这场约定在修真界连个交易都算不上，他自己也知道商念说过若有其他办法，你便不用娶我。可不能连让他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李清源常梦到商念在那日毫不犹豫的回答，还梦到自己被领走时商念没有回头，一眼也不曾看。
醒来后想起，这并不是梦。
却比任何一场噩梦都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