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格温的错误》一卷丹青

8、猫与鼠（2）

　　格温颤了颤睫毛，很快的视线移到了一边。

　　她隐约懂了，酒精的作用在脑子里开始无效，哈利·奥斯本对于她并不是有着好友的女朋友那种尊重，而是有一种原始的男女之间的感情。

　　但格温是彼得女朋友啊！虽然是假的。

　　她又看去，哈利却垂眼，再也看不见眼中那种赤、裸裸的感情了。

　　在四周面面相觑的各色眼神中，格温打了个寒颤，酒醒了大半。

　　她是个基督教徒，虽然时常说自己不够虔诚。他们支持一夫一妻制，这种不虔诚的恋爱关系是被认定为不忠诚的、是要下地狱的。

　　格温犹如发烫般的收回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几乎不敢再看，这种事情太远离格温的常理了，她即使是再叛逆也绝对不到这个地步。

　　于是乎，在所有人气氛一片兴奋的酒场气息中，格温丝毫不给脸面，而是拿着自己的外套准备着匆匆离去。

　　*

　　门外，她呼着冷风，准备打电话给彼得了。

　　手机里传来了嘟嘟的声响，一直没有人接这通关于痛诉的告白。格温像个被抛弃后找到家的孩子，拼命打着一通电话，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告诉彼得——

　　你的朋友对你的友谊，可能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忠诚。

　　她可不相信，一个正常的益友的性/幻想对象是他的朋友之妻，经历了莉吉娜和汤普森联合接吻复合的情节之后，格温对于这种事情只有无止境的厌恶。

　　她不能对这次的事情坐视不理！

　　格温承认，她在一个淳朴的小镇长大，没见过关于哈利·奥斯本这一类型的男士，也对此有关迷情意乱的心动。

　　但正因为如此，她才要急急忙忙的想要告诉彼得·帕克，因为教会学校多年对于道德的约束，大于情感的不理智。

　　可她气势汹汹的拨打了一次又一次的电话，那端依旧没有消息。

　　怎么回事？

　　格温不禁皱起眉来。

　　就在此时，酒吧的后门轰的一声被打开了，身后有一只手忽然抓紧了格温的手。看清来人，她直接甩了一巴掌，怒喝：“你干什么？”

　　哈利面色阴沉的捂住被打的半张脸。

　　格温毫不示弱地回瞪他。

　　过了会儿，他眉头紧皱：“彼得的叔叔被几个抢劫银行的逃犯枪/击了，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你过去去一趟吗？”

　　听完，格温瞬间收敛了她刚才的气愤，垂下手，毕竟人命比其他的闲杂事情要重要许多。

　　而哈利直接快速地拦下了一辆Uber，两个人就干脆利落的钻了进去，谁也没再提及过关于刚才那一段泡在酒精里的游戏。

　　“就在皇后区。”哈利匆匆的说道。

　　司机开始有条不紊地开起车来，纽约的路很窄，高楼大厦却又高不见底，不见一点新鲜空气。格温开着窗户，也只能闻到了一片机油味，关上窗，又能闻到哈利身上若有若无的酒精味。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问。

　　哈利沉呼一口气，不耐：“彼得打了电话给我。”

　　至此，格温的头脑才真正从朗姆酒里脱身了，是的，哈利和彼得才是一对拆不散的好朋友，而格温只是一个于他而言异性荷尔蒙占领上风的女人罢了。

　　如果没有证据，彼得只会相信是格温在污蔑哈利的清誉。

　　“我叫我们家私人医院的救护车过来了，”哈利仰着头寐眼。“你知道，医院的救护车，彼得支付不起。”

　　格温无意识地点点头，她的手机此时响了，是油管推送了热点——

　　【纽约皇后区一中年男子被两暴徒当街枪/击】

　　点开视频，就是两位蒙着面的男子举起枪/支，随意朝着人开了一枪，结果就生死未卜的倒在地上了。

　　格温不可置信的捂着嘴：“上帝啊……”

　　一种怜悯和同情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呼了一口气，发生这种真是太不幸了，格温慢慢的消退了告诉彼得这件事的心理，相不相信是一方面，太令彼得伤心也是一方面。

　　到了目的地，哈利首先跨出了车门。

　　格温慢慢跟上，但似乎是犹大等到了上帝的审判般的过去，绕过巨大的奥斯本公司商标的救护车过去，彼得紧紧搂着他的叔叔泣不成声。

　　没救了。

　　她提了提声带，但最后一点声音也没有。

　　哈利首先扶住了他，低声道：“彼得，先到车上吧，我们先过去好吗？”

　　彼得一动不动。

　　哈利凑近他，“叔叔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他这才肯微微松手。

　　哈利挥了挥手，身后的医务人员才算过来快速地分开了他们。等格温乘坐者奥斯本集团的车回去时，看见棕发少年孤独的缩在后排，无助的伸出手捂住脸。

　　她动了动唇，最后满腹感情却又无从说起。

　　第二天便是本·帕克叔叔的葬礼。

　　恰好也是放假，格温向着实验室递交了请假，最后又和哈利一言不发的去了葬礼现场。葬礼没有多少人，不过对于彼得都是重要的人。

　　彼得的手搭在墓碑上，缄默不语的望着它许多。

　　他的梅婶婶痛哭了许久，格温抽出几抽纸，绞尽脑汁的想着慰词：“梅婶婶，别哭了，很伤身体的。”

　　梅婶婶有一双泪眼汪汪的蓝眼睛：“哦，上帝，我真不知道……”她哭的几乎哽咽。“没有他，我们在一起二十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格温动了动唇，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纵使星河易转，上帝在人间的子女们发生了种种的不愉快，海风依旧是平静不起波澜。

　　她好不容易劝的梅婶婶情绪缓和了一些，但最后，梅婶婶还是想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盯着海风。

　　格温也对午餐的芝士披萨失去了食欲，她正好不容易想拿起一小块披萨时，哈利忽然走了过来，拿着钱夹，声音是一贯的磁性低沉：“到时候把这个偷偷塞到梅婶婶的兜里。”

　　格温疑惑地皱着眉。

　　哈利叹了口气，解释道：“本叔叔是他们家唯一的经济支柱。”

　　她这才点点头，接过钱夹子，表示了谅解，同时增添了些许对哈利的好感——一个为你着想的朋友谁没有好感呢？

　　格温的爸爸也同样是经济支柱，她妈妈养育了三个孩子，没有经济来源，她能共情这件事情。

　　格温小声问：“彼得呢？”

　　“门后面，”哈利回了下头，“他心情不大好。”

　　她想了想，椅子在地上推开的嘎吱声降临，然后轻轻打开了门。

　　彼得背对着所有人，冷漠又孤独的倚靠在栏杆上。

　　格温动了动唇，最后沉默不语的把一瓶他喜欢的可口可乐打开了，递到了他的跟前：“吃点东西吧？不吃饭容易得胃病。”

　　彼得沉思了一会儿，半天才接过这瓶可乐一饮而尽。

　　格温没急着问他问题，而是就默默地陪伴左右，过了许久，彼得才动了动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她困惑的看着他。

　　“我叔叔临终给我的留言，”彼得愧疚的把头低下，只露出脖颈。“我很对不起他，因为当时我也在街区，我明明可以阻止那些暴徒的，结果却被……”

　　格温轻声哄他，“可是发生这一切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彼得声音低低的，“我原本可以的，你不懂…是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出来的，我没有管过……”

　　后面的话含糊不清，不过格温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这种时候已经不能说是后悔、假如，它已经发生了，唯一能改变的事情就是让当事人的心情更好。

　　她像是派去慰问伤亡人员家属的女警，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所有的话都融入到了这些充满怜惜的动作里。

　　彼得趴着，露出一双小狗似的蔚蓝色眼睛：“谢谢。”

　　格温微笑着，她倚在栏杆上，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远方的声音却大过了浪花拍岸。

　　她转过头，看见西装革履的哈利和小朋友闹着玩，然后还一把抢过了小朋友的气球，害的那个小女孩哇哇大哭。

　　“什么？”格温皱着眉，“他干什么？”

　　但没料到，刚才还愁眉苦脸的彼得见她表情，笑了出来：“你等下就知道了。”

　　格温蹙着眉，看见他又蹲了下来，紧接着，那个捂着脸佯装哭的小女孩快速的亲过他的脸，与此同时，周围一群孩子都跑了过来，抱着他的腿，央求着他玩什么游戏一样的。

　　“我和哈利之前来过这里，”彼得慢慢解释，“他妈妈也在这里下葬，和周围的人都认识的。”

　　格温没有亲人离世，连她八十四岁的祖奶奶都活得很好。

　　她同情起两个可怜的孩子了，尤其是更小一些失去母亲的哈利。

　　这时，哈利被一群孩子缠住了，他困惑的拿起小朋友们的玩具，研究了个半天，结果那个玩具一拳打过他的脸。

　　他无奈的朝着孩子们耸肩，露出了同样孩子气的笑容。

　　格温的心存着疑惑落了大半。

　　一个出事最信任的朋友、一个设身处地替你着想的富裕朋友……怎么可能会想过性/幻想是你的女友？

　　她呼了口气，快速花了个十字架，忏悔自己污蔑和酒精的错误。

　　可能他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