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坠你心》稚子与芊

5、救

　　凌晨四点，大房子里二楼的灯光还在亮着，在黑漆漆的夜里，显得有点阴森，恐怖。 　　 楼梯口大的照片格外醒目，女孩的脸上全是笑容，旁边的高一点的小男孩虽然未笑，但感觉很幸福，一大家子手牵着手
　　。
　　照片的右侧，放着的是小女孩的单独照，她的脸上仍就是满面笑容，但是黑白照。
　　顾知行坐在楼梯口边喝着浓烈的酒，两眼红红的，旁边的啤酒瓶洒满一地，他盯着照片，似乎习惯与黑夜为伴，照片上的小女孩早已不再感到恐惧。
　　酒劲上来了，一股压迫感随之而来，他瞥眼看到了秦玉，她好像从照片走出来，脸上带着怒意。
　　转眼，秦玉的身影不见了，顾知行晃着身子，醉意让他站也站不稳，扶着墙，转过身来，看到一张令他恐惧的脸，秦玉，她拿着一根大棍，嘴角露出邪笑。
　　她挥舞着大棍，狠狠的揍了过来，顾知行东躲西藏，却怎么也防不了，他不能大逆不道的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动手，一个棍子狠狠的砸来
　　。
　　顾知行喝醉酒，看地板都是重影的，他一扭身，一脚踏空，身体向前倾，顺着楼梯滚下来，头撞到了客厅的桌子，感觉一阵眩晕
　　，意识就沉了下去。
　　外面的猫叫声不断，在夜色中喵喵的响起，风吹动整棵树，在风中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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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四班，一帮帮的学生聚在林义扬的周围，空着的坐位，显得格外的突兀。
　　“C,他不来什么意思？”林义扬烦燥的踢着他的凳子，点着一支烟。
　　林义扬起身出门外，刚好铃也响了，路过过道。
　　对面也刚好走来一帮男生，领头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脸上不耐烦，路过他身边的人也不敢抬起头跟他对视，跟怕见着鬼一样。
　　林义扬刚好要过他身边，一句冷冰冰的话传来：“顾知行呢？”
　　林义扬转过头，瞅着那冷冰冰的少年，脸上的凝重，似乎加重，依然笑意欠打的回了句：“哟，谁知道那家伙在哪？本来想今天收拾一顿的，人没来？怎么你方大少，找不见，找我要？”
　　方慕禾没理林义扬，径直的走下楼梯，林义扬傻眼，叫人回来问
　　，又把人晾一边，什么牛马。
　　方慕禾早上已经播了很多次的电话，顾知行都未接，他眼皮一直在跳，怕顾知行出意外。
　　办公室门口，黑色少年走进来，李老师还在给他们班的学生讲作业，一个女生抬眼就见少年笔直的站在门口，有点害怕，老师讲什么她也听不进去，李老师见她心不在焉，顺着她的视线，瞅见方慕禾。
　　方慕禾手里拿着一张请假条，见老师注意自己，就把请假条递过去。
　　李老师接过一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请假条。

　　女同学也瞄到了那白纸黑字，心中有点震撼，，校霸不爬墙，竟然请假，理由找顾知行。
　　方慕禾的假批准了，李老师也没想到调皮捣蛋的少年竟然也会遵守纪律。
　　方慕禾从李老师那要来了顾知行家的地址 。
　　路边的房子不多，但这一带都是别墅区，风景宜人，根据老师给的地址，方慕禾顺利的找着他的家，按了好久的门铃，也不见人来开门。
　　刚好，顾昊今天调休，刚好回家来要文件，看见一个黑色少年站在门口，脸上似乎挺着急的。
　　“同学，你有事吗？”顾昊走到旁边，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叔叔，你是顾知行的爸爸？”方慕禾看着人脸熟，特别像顾知行。
　　“是啊”
　　“我来找他玩”
　　方慕禾没说明真正来意。
　　“竟然是同学，那进来吧”顾昊热情的招呼方慕禾进来。
　　进入客厅，血腥味有点重，加上混杂的酒味，扑面而来，一个颓废的少年躺在客厅桌子的旁边。
　　旁边的桌角有点血迹，
　　已经干了。
　　顾昊，方慕禾急忙跑过来，心提到嗓子眼，顾昊摸了摸他的脖子还滚烫着，才松下了心。
　　顾昊借助着方慕禾的力，把顾知行搬回房间，放在床上。
　　床上的少年，一点血色也没有，他的脸色苍白，头发零散披散在额头上。
　　顾昊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叫他们赶紧过来。
　　家庭医生来后，为了给他治疗的空间，顾昊，方慕禾走出来。
　　走出房门，一眼就能看到那张醒目的照片，而且特别的清楚，它好像就是朝着顾知行的房间放的。
　　顾昊见他盯着照片，向他解释，嗓子有点哑：“那是知行的妹妹，她走了。”
　　方慕禾知道触及顾叔叔的伤处，安慰道：“节哀”
　　方慕禾一直都知道顾知行这些年的性格的变化，他们从初中就在一起上学，当年，顾知行做什么都是品学兼优，就像站在最鼎立的金字塔一样，永远的胜者。而他就是一个坏到彻底的恶霸，欺负那些欺负他的人。
　　十五岁，顾知行跟他要了一支烟，
　　一抹浓烟从他的嘴巴里吹出，再也回不去了。
　　那天，穿着白色体恤的少年，眼中望着白色的天空，他的眼中就像失去了光，眼中豪无希望，眼神污浊，像蒙蔽了他的双眼。
　　这一天，他就像坠入黑暗的底部，爬也爬不上来，充满着恶气，黑暗把他吞噬，变成了一个令他自己讨厌的自己。
　　十五岁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让这么优秀的少年，自甘堕落，自甘沉沦。
　　家庭医生出来，嘱咐了几句。
　　“酗酒过猛，以后别让他喝太多酒了，还有，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他的心理有点问题。”
　　顾昊听到心理有问题，有点心口堵塞，没想到儿子会有这种病。
　　他的罪恶感加重，注重工作而忽略儿子的感受，缺席他的人生，他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方慕禾一直等到顾知行醒了才走的。
　　顾知行醒来已是下午的四点了，斜着的阳光照射，光撒在他的身上，才让他有了一丝朝气。
　　方慕禾那张脸清楚的印在头上，摸了摸他的头，喃喃道：“不会傻了吧，傻了好，傻了就能忘记伤害”
　　“你有病，方狗，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顾知行抽着嗓子，好久没喝水，口渴，嗓子有点哑。
　　吓了方慕禾一跳：“你狗，像你的救世主”。
　　顾知行做了有点嫌弃的表情，回道：“像等丈夫睡醒的小娇妻”
　　“get up.谁他妈的小娇妻，”
　　方慕禾见人醒了，松了口气，准备去见他真正的小娇妻，准备放学，他还要接人。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别想不开，还有人，好好在”这句话很轻，但他明白。
　　顾昊煮了粥端上来，拉了凳子坐在床边，望着他的脸，懊恼的说：“知行？我对不起你。”
　　似乎好久他一直都没在场了，忽来那么一句
　　，有点不知道回答。
　　“爸，你忙，我知道，医院的病人那么多，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顾知行瞥过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知行，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了，我和她准备离婚了。”
　　顾知行回头看着有点释然的父亲，心中对那个人的恐惧，有点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