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爷个鬼的小爷 ...
-
五条吋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才向神女应待的祭典台走去，关于民间‘神女祭祀除妖斩怪’的祭典，他曾和一位至交好友一同观赏过一次，留了印象，此番属他自己上台作法也算简单，虽说他的表达能力不佳，但无论对于本身的记忆力还是学习能力，他还是有些许自信的。
其实在今日出府前往加茂家分院前，他是有设想过会像往常一般迷路，但在意程度却不高，对于自己一出门就迷路，就算有领路人带着也会走歪道的定律来讲，这事不管他自己还是其他人都早已司空见惯，唯独没让他想过的就是会遇到宿傩了。
起初他在发现这里是祁山附近后，他第一想到的就是神明祈，毕竟祁山周围皆是她的地盘，在任何一个个人地盘中，最容易遇到的也就是地盘的主人了，五条吋记得尤为清晰，神明祈不喜外出，只会在地盘周里徘徊散游。
如若此刻宿傩还在这，知道了他对于小神明的误解，肯定是会立刻纠正他的。
谁都可以说不喜外出，唯独小神明不行，小神明整天像个顽皮孩子到处跑的心性可不比五条吋喜欢到处乱游玩来的差，怕是五条吋听错了话，把‘常年外出不在’听成了‘常年不外出常在’了吧。
只是现在五条吋想着的最重要的重点并不是关于神明祈的，而是关于这里出现了最不该出现的宿傩的这桩事情。
经过了方才的对话，纵使五条吋再反应不济也早明白过来了其中令人愤懑的东西了。
数条疑惑在脑海中被筛选着信息。
高层为什么要告诉给他假消息，又是谁指使了高层告诉他假消息？
那既然宿傩出现在这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围剿地点在这附近，给他的围剿消息必当是半真半假的。
地点是假的，那昼林位于山间，宿傩被围剿的地方就肯定是在山上了......山上？
祈山？
思及此，五条吋不由望向了此城后方的那座百草丰茂的青山，现已将入冬，普通山林的树木枝叶早凋零的快不剩几些，也唯独祁山还能像现在这般望去依旧大片绿叶了。
想到了宿傩平时杀人的风范往往是看心情或看条件一事，他放缓了脚步。
前一次围剿对外所见的结果是全军覆没没错，他也表示认同，但要说人是宿傩杀的，他是不会认同的，那些被集结起来的咒术师，并非第一时间死于宿傩之手，而是在之后的几个时辰间遭遇了另人算计才得此结果。
要是以此为鉴的话，去设想今日的第二次围剿，那些咒术师应当是都还活着的，他清楚宿傩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些一腔热血为高层办事的咒术师也完全不在宿傩看不顺眼的列子里。
所以第二次围剿，肯定一人未损。
要是现在去一趟山上估计还可以‘救’上一回，即便其中不包含有五条家的人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能拉一次算一次，宿傩对第一次围剿后动手脚的人不感兴趣不代表他也不想管理，一次围剿人数就算得了有数百名，这么多条性命，五条吋身为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家主也不能昧着良心不去管理。
只责自己在中午时没去山上瞧上一眼，不然也能早点知道事情种种......要是假人除了视觉，听觉外还拥有嗅觉也好啊，想到这，五条吋又想好了回府让真昼再研究研究的打算了。
那就先去山上吧，祭典的事情其实还有些空余的时间留给他的。
正待五条吋打算向山上方向迈步时，一道沙哑到极致，仿佛被人灼烧着喉咙内部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那声音十分突兀，话中的内容更加是令五条吋惊讶。
“神女大人......！”
“五条家主.......您是五条家主大人吧？！”
再假使宿傩在这，也定然是同样疑惑的，这声音的主人，不就是今早清晨的那个曾自杀后又被他复活了的青年吗！
................
宿傩这边早已随着悠仁逛到了祭典中央的位置附近，一路上看见的地摊上各种新奇的小玩意都有，不少东西在悠仁的兴趣下被宿傩买了下来放进了腰间插着的那把短刀中。
那陃短刀原貌就是之前他拿来给悠仁看他们样貌相同的那面镜子，名为‘黔镜’，是一把用处极多的咒具，不仅变化多样，还可充当储物空间，给今晚一看就对很多东西有兴致的悠仁很友好。
看上什么了，想要就买，宿傩是丝毫不建议为这些东西做开销的。
原因有三，其一他平时就不怎么去人流多的地方，经常徘徊与小路山间，膳食都在山上解决，也吃的不比山下城里差，又因本身对吃的需求不比酒的需求大，因此钱这种用于买东西的身外之物，他还是有不少的。其二就是他难得有了个同龄‘弟弟’相伴逛一次他向来不怎么感兴趣的集市，也算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就对悠仁十分宽待了，再者他也不缺钱。其三就只是因为他最简单的无所谓心性了，这些集市的小东西有他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看的了新奇，悠仁喜欢，买了又有什么关系？总归现在也没事情做，先前的困意也因看着悠仁笑起来的模样被逐渐消去，仿佛心里觉得，悠仁本该就是这样的。
他向左歪了歪头，估计是因为相貌相同的原因自己居然被别人的心情影响到了，还是悠仁这个今天刚捡回来的，只能算上‘认识’一天的家伙身上。
啧。
要是往常换做别人，宿傩肯定看都不会看一眼，哪怕是朋友估计也会先一拳招呼上去切磋一番，好好问问集市有什么好看的，祭典有什么好看，本来就下城买衣服吃东西买好就回去的，怎么的就留在城里了？逛起来了？
啊......不过仔细的再回想一次，好像在出了老人家的衣馆后，是他先想到就说的，要带悠仁逛集市顺便看一下祭典的来着，起初明明是对神女是谁抱有兴趣才说的话，到了现在知道了神女是五条吋后，反而宿傩本人忘记了当时自己说出口的话了。
说话看心情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宿傩，在说完之后会忘记自己说了什么话的事情他真的是经常干，反应过来后，宿傩又将头歪了回来。
悠仁走在了前面左看右看的，宿傩就在后面缓步跟着，时而发呆时而一直盯着悠仁看，如果此时前方笑的正开心的是虎杖悠仁的话，宿傩可能会笑着问一句‘没心肺的家伙？’的话，但此时那笑着的是失去了谁也不知道的记忆的悠仁，他捡来的麻烦‘弟弟’，一个看上去就是个憨实小子的人，叫人看了心情是很繁杂的，即是有对这小子为什么要杀‘宿傩’的好奇，也是有对小子曾经人生过节的兴趣，以及经历有意思，好奇的依旧还是那句，到底经历了什么要动用代价巨大的时间术式来回到千年之前意要斩杀‘宿傩’。
又新加了一个疑惑是，五条吋到底在悠仁身上看到了什么才露出了之前神态的原因。
按理来猜测，也肯定和时间术式有关。
谁叫宿傩认为，动用时间术式的代价可不是一副失去记忆的交换这么简单的。
“哇，哥！你看——”悠仁突然传来的叫唤拉回了宿傩早已神游去了的各种思绪，他抬眸望向前方，悠仁正用手指指向了一处专门与其他摊位隔了些距离的摊位方向，“那是什么呀？”悠仁像是想了好久的形容词，才又问道，“雪花嘛？唔......也不太对？“
那片摊位下的摊布是全黑的，放在集市中是最不常见的摊布颜色，集市向来是在晚上热闹，为了让摊位在夜里黑漆的景色下显的明显，一般都不会用深色的布来做衬，像悠仁指去的那摊黑布更是少之又少，但摊位上的物品却与摊布形成了巨大的视觉对比。
悠仁根本找不到形容来讲的东西是在数盆雕刻精致的透明材质的雕盆上浮着的月白色的‘花’。
那花不似任何一种花的外形，却甚是好看，花朵通体呈月白色，奇异的泛着相同色泽的光，映在透明雕盆中澄澈清净的水上也一同带上了幽幽的光，十分微弱却在黑布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明亮且赏心悦目。
“雪寒夜？”宿傩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脱口而出，这东西他有印象，在五年前他也曾见过一次，但这类只生于寒冷地带的雪寒夜，他自五年前那次就再没见过几次了，他缓步跟上了悠仁身旁。
这东西是个廉价物品，只要到了季节就开的遍地都是，当年祁山也有一次落了雪，山上便盛的满是此物，令路过的游人见了觉得是美景，祁山的主人小神明见了直跺脚生气，小神明不喜欢白色的东西，宿傩也同样不喜，白色这样纯净的颜色是最容易被污染和影响的，纯净圣洁，总是会让人心生摧毁之心，人再理智也理智不过心中的本性，白色宿傩看一次就不爽一次，这样的情况虽然比以前好些，但还是不太待见。
“原来是叫雪寒夜啊。”悠仁又哇了一声，这名字很符合这花的形态啊。
“这种生物习于寒地，有雪就有它，主要是用来观赏用的，过了季节错了温度，自然就会消散，其次再用于睡眠外没什么用。“宿傩简单的给悠仁将了一下雪寒夜，在说完之后，也不知是否是心中厌恶白色的原因，又补充了四个字，”废物一个。”
“诶？原来不是花吗？是生物啊？”悠仁一愣，他从看到雪寒夜的第一眼就以为是植物，没想到居然是生物，活的诶？
“不然？”宿傩说完后就有些略微出神，盯着那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雪寒夜回忆起了曾经他十二岁时刚离开黔城大半年后跟五条吋去了一次五条府的事情。
他就是在那时第一次知道雪寒夜。
五条府中的环境在一年四季里都极为清凉，家主后院的位置更是落满了寒地的生物与植物用来做院景，当年路过远望时，宿傩也曾以为过是植物，但真正让他想起来就羞耻的是，他反应过来不是植物后竟开口向五条吋问了是不是另一个完全和雪寒夜只是外形相似的生物的话，简直没把当时的自己给茫乎死。
[那是冰蝶莲？]
[非也，其名雪寒夜，与冰蝶莲只是样貌近乎一致，但实则是两种生物，雪寒夜观赏助眠，冰蝶莲含收剧毒，乃不祥之物，任谁也定当不会将其放于家中的，不过小友你知道的甚多，当真是颖慧]
再想想当时还说了什么来着，因为年龄小的心智问题，似乎对五条吋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举动......
啊对，因为后面五条吋本身言语表达问题，当时的自己被‘颖慧’二字气了一下，十分耐不住性子的狠踩了五条吋一脚，顾自回了五条吋给他备的客舍，还丢下了一句很有大问题的话，总之宿傩现在一回忆，就很想打自己一拳。
[小爷我当然知道了！]
不仅倔了自己没说错，还自称小爷气愤的跑走了.....简直.....
小爷什么小爷啊？
小时候知木方到底交给了自己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家‘离家出走’的十二岁小孩能在外面横成这样啊？
搞的跟个哪家少爷一样，啧。
想到这里，宿傩面上的表情也受了些印象，皱了眉，不过好在当时五条吋十九岁自己十二岁没跟自己多计较，不然就以现在他和五条吋的熟悉程度，可不就是谁提都会被他邀请来打一架的么？
只是就算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要让现在的宿傩再区分一下雪寒夜和冰蝶莲也依旧有会认错的几率。
不过这里是城中的集市何况晚上还有祭典，那肯定不会是有人在这里卖毒物的，再者，这种毒物并不被允许在民间贩卖，以及也没有贩卖的价值。
普通人能用冰蝶莲做什么呢？
一点用处都没有，反倒就是雪寒夜在民间是广为使用的，毕竟物价廉美，任谁不喜？
“哎呀，居然有人来光临我这不起眼的小摊子耶，是对雪寒夜感兴趣嘛。”
听上去十分俏皮的声音和语调同时传入两人耳中，悠仁与那声音的主人对上视线后先是眨了一下眼，后问道，“是摊主？”
那声音的主人一头蓝白色的头发杂乱翘起，与地摊上的雪寒夜十分相似，双眸漆黑如看着深渊一般，也一样像是雪寒夜下的黑布，唇边恰到好处的弧度看着也俏皮。
宿傩在侧边看着这年龄似乎十四十五的人没有多表示什么，见那人没说话，就回复了悠仁的话，“大概。“
那应该是摊主无疑的家伙给宿傩的感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却看着碍眼，说完后，就自己撇开了视线，殊不知在他撇开视线的一瞬那人的嘴角弧度改变了，一瞬之后又恢复了原样，像是别地摊主介绍自己商品时那样介绍起了雪寒夜，宿傩虽和悠仁说了一点相关的，但悠仁还是有些对着漂亮的生物感兴趣，既然这人能说，宿傩就觉得听一会也无妨了。
“两位可以听我介绍一下雪寒夜嘛，你们不像是城中的原住民，来游玩的吧，短发的小公子看上去很喜欢的样子呢。你旁边的是你的哥哥嘛，一模一样呢。“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小爷个鬼的小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