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治愈（快穿）》卧松云

92、凤凰凌乱

　　第九十二章闭式引流

　　原瓦首领抱着双臂，眯眼看着楚意，目光中满是探究。

　　“小子，你是什么人？”

　　楚意立即应道：“我只是个行医的人罢了。”

　　原瓦首领道：“那个人，是我们大原瓦准尔提的叛徒，他死有余辜。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去救他的命，为的是什么？”

　　楚意道：“在医者眼中，生命只是生命而已。任何人的生命，都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去抢救。”

　　原瓦首领发出一声冷笑，“好，某家倒要看看，被准尔提的铁流星刺穿了胸膛，还能不能被你救回来。”

　　楚意听了，微微一笑，回头对花羡道：“给我帮忙么？”

　　她刚恢复了行动能力，想到的便是治伤救命？有没有想过，她自己的性命还拿捏在别人手里呢？花羡走到奄奄一息的伤者身边，一脸无可奈何。好像，现在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也只能一边做这件事，一边寻找机会了。

　　楚意走过来蹲下，俯身在伤者旁再次触摸他的脉搏。随着胸膜腔内压力的下降，伤者的脉搏触摸起来已经明显增强了。从系统传来的画面看，胸膜腔内的积血和积气已经减少了一部分，纵隔的偏移也减轻了。

　　伤者恢复了一部分意识，但还不是很清晰，因为肺部没有复张，他呼吸还十分费力，也没办法说话。

　　接下来，按照诊疗规程，应该做的便是胸腔闭式引流。

　　她刚想了一瞬，系统便立即反应，在她手边的黑影里出现了全套的闭式引流设备。不仅如此，系统还体贴地根据现在无法洗手的条件，准备了消毒湿巾。

　　虽然没有外科洗手正规，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楚意用消毒湿巾清洁好伤患伤口局部的皮肤，又多次仔细擦拭清洁好双手，然后打开穿刺包，戴上无菌手套，开始用碘酒酒精消毒铺单。

　　花羡默默看着她这么做，脑子里犹如划过一道道闪电。这样的情景，在他的人生中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也不可能发生过，但是，这一切竟是如此熟悉，熟悉到好像就在昨天，他还怀着好奇又感动到崇敬的心情，看着这双手如此利落，如此准确地做着这些动作。

　　以原本天然的创口作为了引流口，置入了引流管，检查过伤处周围，从里到外逐层止血，缝合，留下硅胶引流管继续引流。

　　完成了手术，楚意看到系统送来的东西里面还有两只青霉素，便拿起来给伤患做了个皮试。

　　花羡按照楚意的指示装好引流瓶，忽然听到低低的哼哼声。

　　抬头看去，见伤者已经睁开了眼睛。他醒过来第一眼并没有看到救他的人，而是正对上了那个原瓦首领的眼。

　　他哼哼着，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是原瓦话。

　　原瓦首领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一旁的手下有些着急凑过来道：“阿拉莫！”

　　原瓦首领冷笑着道：“不用担心，大原瓦准尔提的叛徒，永远也逃不出准尔提苍鹰的利爪。”

　　他说着走过来，伸出腿，一脚踩在了伤者的手上。

　　这个名叫阿拉莫的原瓦首领穿的是中原人的衣服，脚上穿的也是中原人的麻布靴子。若是原瓦人的皮质靴子，那只手有可能马上便废了。

　　即便如此，他的脚下还是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伤者刚刚恢复了一些的神志被猛烈惊扰，发出了一声沙哑无力的惨叫。若不是因为体力衰弱到了极点，这声惨叫一定是撕心裂肺的。

　　“阿拉莫！阿拉莫……”接着便是一串虚弱的原瓦话。

　　阿拉莫用原瓦话恶狠狠说了几个字。然后，便是伤者用原瓦话的苦苦哀求。

　　虽然听不懂原瓦语，从神态和语气上也能推断，伤者在哀求阿拉莫饶命。

　　楚意正听着他们的话发怔，花羡忽然凑到她身边，低声道：“听不懂吧？”

　　楚意道：“怎么？你能听懂？”

　　花羡挑眉，“当然，我与原瓦交战多次，虽然不精通，多少能听懂几句。”

　　楚意立即道：“真的啊？那方才他们说的，你能听懂多少？”

　　花羡压低声音道：“这个人是喀拉罕派进准尔提的奸细。”

　　楚意恍然点头。位于大铭王朝西北方的原瓦分为准尔提和喀拉罕两个部族。虽然都属于原瓦，拥有同一个大可汗，内部却一向不和。两个部族经常为了争做原瓦大可汗以及争夺疆土斗得你死我活，互相派遣奸细也是常有的事。

　　在原瓦这样的外族，奸细是最可耻的行为，一旦发现，便会被处以最严厉的刑罚处死。

　　楚意点点头，转过身，伸手去扶花羡那条受伤的手臂。

　　花羡猝不及防，反而一怔，待到楚意开始掀起他的衣袖，他才拾起情绪，满不在乎笑道：“哎呀，只是划了一道小口子，没事的，管它做什么？”

　　这样的伤口放在以前，还没有他自虐时划得深。只不过，那时候伤害的是他自己的身体，现在受伤的是公主的手臂。

　　楚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扶着那条手臂的手还颇为惋惜地轻抚了一下。

　　好吧，这是人家自己的胳膊，处不处理，她自己说了算。

　　可是，他们根本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个伤口。

　　凄厉的刀光在昏暗的空间闪过，犹如划过了一道闪电。紧接着，鲜血喷溅出来。若不是花羡反应快，及时伸手揽住楚意往旁边带了一把，他们两个一定都会被喷上一头一脸的血。

　　血腥味弥漫开，两人愕然看去，见阿拉莫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把滴血的弯刀。那个刚刚被他们费力费时抢救才初步脱离危险的伤者，已被砍断了颈项，一颗人头泡在从颈子里窜出的血泊里。

　　楚意彻底惊呆。一个刚刚被抢救回来的生命，就这样被瞬间剥夺，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刺激。

　　鼻腔被血腥气灌满，难以抑制的恶心泛滥起来。她参加手术，抢救大出血病人，对血腥味非常熟悉，更不晕血，可是今天，她却忍不住回过身干呕起来。

　　花羡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蔑笑道：“他们只是想要看看你医术怎么样而已。”

　　楚意终于抑制住恶心，回头看了看花羡。

　　果然，变态更容易理解变态……方才她也分明听到阿拉莫说过，这个伤者是奸细，死有余辜……

　　其实，她原本的意图，也是想要利用阿拉莫考验她医术的心理，可是一抢救起病患来，便只记得救人了。

　　阿拉莫提着还在滴血的弯刀，转身看着楚意和花羡，阴沉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小子，这些东西，都是中原医家平时用的？”他指着地上的引流管和引流瓶。

　　楚意看了一眼。幸亏系统没有忽然把这些东西变走，要不然阿拉莫一定以为她会巫术。

　　“不错。”她有些心虚，不过一想到她是按照现代医院里的诊疗常规做的治疗，又觉得理直气壮起来，“在中原医学界，这是这种伤员的常规抢救手段。”

　　阿拉莫扬起眉毛，楚意的话他有些没有听懂。

　　楚意无所谓，阿拉莫是原瓦人，虽然会说中原话，毕竟跟外语差不多，就算精通，有些生僻词他听不明白，很正常。

　　只是花羡也在一旁目光闪闪的看着她，一脸疑惑的神情。

　　阿拉莫笑了一下，扬起手，挑起了大拇指。

　　“小子，你医术很高明。这样，你跟着某家，做大原瓦准尔提的医师。某家保证，若是你干得好，日后一定是准尔提的功臣，一生荣华富贵，好过在中原当个郎中。”

　　楚意顿了顿，低下头，装作正在认真考虑的样子。

　　他作为楚国公花羡的身份，失踪几天没什么，正好可以打探朝中与原瓦的关系。还有，医师的身份，更有利于她深入西北，寻找她早已在怀疑的那种药草。可是公主如果失踪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她侧头看了看花羡，正对上花羡含笑的眼。他目光中高深莫测，若无其事点了点头。

　　难不成花羡早已做了打算？沈嬷嬷和空青、泽兰竟然敢担待这么大的责任？皇后娘娘那里和皇上那里都能交代？

　　看花羡的神态，好像是行。

　　阿拉莫见他犹豫，冷笑道：“便是你不答应，你也回不了家。”

　　他看了看花羡，又道：“若是某家没有猜错，这小娘子是你的媳妇吧？这么标志的媳妇与你在一起，无论在哪里，哪里都是你的家。准尔提的阿拉莫保证你将来金银满库，牛羊成群。”

　　楚意抬起头，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想来准尔提的阿拉莫也不会骗我。”

　　阿拉莫立即舒畅地笑了，“大原瓦的人从来都是最重信誉的，绝不会与那些奸诈的中原人一样狡诈成性。”

　　楚意还未说话，花羡已道：“哼，算你们有眼光，我相公医术可是天下第一的。她不出名，只是因为不愿意出风头罢了。”

　　她说完，又笑着回头对楚意道：“相公，咱们家里也没有旁人，无后顾之忧。你空有医术，与其在京城默默无闻，不如跟着这位首领干一番事业。你看那些庸医，坑蒙拐骗，还一个个发财，咱们怎么就是受穷的命呢？”

　　他一言未尽，阿拉莫已赞赏大笑起来，“丫头说得有理啊！啊不，是小娘子。某家方才看到，小娘子的武功不错，颇有中原武功造诣，与你相公一同在我身边，我会重用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