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宫斗不如当仙尊》兮沐雪

2、婚事

　　太后在荣嬷嬷的搀扶下撑起身子，看向她，问：“可曾有自己的想法？”

　　“太后问的是……？”

　　太后打断她的话：“没有旁人，你喊本宫姑母便可，作为姑母，本宫想问你对于宫里流传的话，是怎么想的。”

　　含如澈低着头，神情晦涩，她沉默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太后：“姑母，我不想留在宫里。”

　　“哦？你这回答倒是让本宫意外，那你说，你想去哪里。”

　　“澈儿尚年幼，不曾想过婚嫁之事……”

　　传言已经散布出去几天，她这几天过于安分，太后本就不虞。

　　此时听她这么终究有些意外，她压下心底的愤懑，耐心道：“澈儿，那你知道本宫就是在你这个年龄，被你祖父安排嫁于先皇，年仅十六便成了王妃担起后院……”

　　原文里，关于太后寥寥几笔的设定确实如此，当太后还是含如澈现在的年纪时，含家权倾朝野，太后做为含家嫡女，在含家的安排下嫁于先皇。

　　索性含家人历来在这朝中为官，颇有高瞻远瞩之见，倒也没有选错。

　　猜到太后接下来会说到什么，荣嬷嬷打断：“太后，皇上许是该来了。”

　　太后闭眼，不咸不淡的态度：“那你先去门口守着，见皇帝来了，便进来通报一声。”

　　荣嬷嬷心里又怎么不知道太后的意思，但她是奴，总不能违了主子的意思。

　　含如澈心里明白，姑母这是有要事嘱托她。

　　“澈儿，你要明白年纪永远不是借口，姑母从嫁入王府到入宫为后到现在的太后已过三十五载，一生很长，姑母希望你能想明白。”

　　含如澈点了点头，太后继续说：“你要想清楚你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姑母还尚是这太后，能替你择一条良路。”

　　聪慧如她，又怎么不知道太后这是想送她进宫的意思，所以宫里的传言并不是平白无故口口相传的。

　　而是提前就有人策划好一切，等着她悟明白。

　　以前她性子温糯，倒没甚主见，此时便不一样了，她偏要留在这宫里，却又不是用姑母的方式留在宫里。

　　她是为了皇上身边那个仙尊。

　　含如澈这次没有点头，她昂起头，对上太后满是无奈的眼神：“那姑母，您这一生可曾想过，你喜欢过你现在的日子吗？”

　　太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有些愣然，含如澈从闪躲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随之又问：“姑母，如果你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有另外一条路给你选，你是否还会选择继续嫁入王府当这太后。”

　　“可，含家人不是天师，没人会算到这真命天子会是谁。”

　　的确如此，含如澈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后，几乎是脑子蹦出一句荒谬至极的话，她便脱口而出追问：“那您觉得当太后值吗？”

　　太后原本就没甚耐心，顿时就勃然大怒：“简直是荒唐，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这时，荣嬷嬷小碎步跑进来，看见殿内里紧张的气氛，声都不敢作。

　　她从小便跟在太后身边伺候，也是看着含如澈长大的，从来没见过姑侄两人闹成这般，她走近了后，低声道：“主子，皇上到了。”

　　太后原本坐起的身子又倚了回去，她恢复到原来倦怠的模样，语气漫不经心道：“待会儿回去罚写圣经两卷，明日交于本宫。”

　　含如澈随之站起身来，太后以为她要走，顿时道：“皇帝马上来了，有些话你在旁听听。”

　　皇上非太后嫡出，但在王府是便以仁孝之心闻名于世，平日里下了早朝亦或是批完折子，得了空便会来慈宁宫陪太后说两句话。

　　对于太后的话，也是洗耳恭听，恭敬不已。

　　事实上并不如此，毕竟皇上生母湘太妃还在宫里，任何事的抉择更多还是偏听太妃的。

　　皇帝做了太子多年，直到先皇驾鹤西去才登上这皇位，彼时已是不惑之年。

　　因为换了一个主线剧情，除开世界背景和人物没有多大区别，剧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含如澈的掌控之中。

　　所以对于太后送她进宫的心思，含如澈有些想不明白，皇上前几年就不选秀女了，又何来进宫一说。

　　太后宫里的人常年待在这慈宁宫，都是颇有眼力见的，从皇上进屋没片刻，便已经在下方摆好红木圈椅。

　　含如澈恭敬地站着软榻边，看着皇上行完礼，她也福了福身。

　　皇上像是此时便注意到她，笑道：“澈儿今天也得空了来陪母后唠唠嗑啊！”

　　含如澈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被太后截去话头：“皇帝今日来不是要事要同本宫讲吗？”她抬手指向圈椅：“先坐吧！”

　　含如澈微微埋首，眼神一直在皇上身上的人流连，系统说：她要找的师父便是伴随皇上左右的人。

　　她先扫过离皇上半米远，毕恭毕敬佝着腰太监总管梁公公，应该不是。

　　梁公公并不是她要找的人，因为梁公公从小入宫为奴，哪去学的阴阳幻术。

　　她一眼瞥过，都是穿着深蓝宫服的公公，哪有他要找的人。

　　正值失落时，皇上坐下，含如澈这时才看见皇上斜后方站着一人，因为穿着藏蓝色的圆领袍衫，含如澈便以为也是公公。

　　只不过此时看，男人虽然弓着腰，却依然不挡身材的伟岸，她看不清脸，但一张侧颜，就知晓男人眉目娟秀。

　　就连站得挺拔的身姿散发出来的气质，也是她从未在谁身上感受出的硬朗。

　　顿时她心中一沉，这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人了。

　　太后在旁连喊几声都没人理，有些不虞：“澈儿，本宫问你可曾想好了吗？”

　　只顾着找仙尊了，含如澈也没听皇上太后刚才在讲什么，此时被问，她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随之摇头，有些冒失了，她又点了点头：“澈儿很坚定心里的想法，怕要违了太后的意。”

　　皇上常来慈宁宫，也经常看见含如澈这小丫头，平日里便觉得她有趣，此时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被挑起了兴趣，问：“澈儿，那你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澈儿尚、年幼，无心婚配之事……”

　　没人打断，她壮大了胆子，慢慢道：“近年来，从北冥的深渊裂缝里，涌出不少魔族余孽，澈儿想拜入阴阳幻术一门，以后修的幻术，替皇上和千万百姓降服这魔尊。”

　　这的确就是她的目的和目标，不论措辞还是言语，她都是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才说出口的。

　　所以皇上突然大笑是为什么？她要因为顶撞龙颜被拉去砍头了？

　　皇上问：“澈儿你可曾知道朕此时为何会在这里吗？”

　　含如澈浅浅地摇了摇头：“民女不知。”

　　“今天朕来，不仅是和太后商议大皇子伏魔成功，该得何封赏之事，更是来商量你的婚事。”

　　含如澈：“？？”

　　就算伏魔成功，该得何封赏，那也是前朝的事情，就算问太后，也不该这番明目张胆。

　　而且伏魔成功？那魔尊呢？也死了？那她还做什么任务？

　　见她暗自不解，皇上又道：“不仅如此，大皇子也到了该立正妃的时候，我和太后寻思着替他找一位城中家境显赫，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

　　含如澈并不傻，加上她是原著作者，就算猜不到最后的结局，但是对于这些纸片人，她了解到不能再了解。

　　当着她的面挑明了说，不就是选中她的意思吗？

　　她满是惊讶的望向太后，只见她微阖上了眸子，不去看她。

　　太后知道她在看自己，淡淡道：“澈儿，既然含家把你嘱托于本宫，本宫定要为你的婚事做主，如此便定了吧！”

　　含如澈：“……”这随意的模样像是为她负责的意思？

　　皇上没再提大皇子立正妃之事，此时转口：“澈儿，你既想要降服这魔尊，那朕便自作主张替你弥一良师。”

　　是为了让她嫁给大皇子，特意讨好她？

　　不应该啊，这天子一令的事情，还怕她会不高兴吗？

　　皇上手轻轻一指，那抹藏蓝身影站了出来，皇上道：“以后便由他教你阴阳幻术吧！”

　　皇上指的人，含如澈不敢去质疑有没有本事。

　　加上她本来就看中了，她心里暗喜的同时有些不敢相信的是，她居然就这么被指配了婚事。

　　这算什么，她才来第一天啊，她就要结婚了吗？

　　她在现代当了十几年勤勉的码字工，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这算什么事啊？

　　奈何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天子的妈，她不敢不从。

　　随后含如澈也没表明嫁于不嫁的态度，皇上没再问，仿佛一事就被揭过。

　　紧接着太后屏退众人，含如澈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失态地从殿里出来的。

　　她站在门的右侧，抬头便可以看见对面刚成了她师父的人。

　　此刻在光下，倒瞧得真切模样，鬓若刀裁，浓眉凤眼，五官倒是端正，只不过放在一张脸上，眉清目秀得像是女人。

　　含如澈有些怀疑，这人该不会空有其表吧！

　　正半信半疑时，脑海顿时想到刚才殿里的事情，思绪一下就被扯远。

　　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就是结婚吗？况且那人还是大皇子，怎么都是皇家人，是她占了便宜。

　　而且只要她赶紧灭了那作恶多端的魔尊，就可以回到现代去，终究是纸片人，不留感情。

　　想清楚后，她上前问道：“你跟在皇上身边，可曾有富裕的时间教我。”

　　因为她只是太后的侄女，不得称号，宫里的人都喊她为“澈主子”。

　　此时，男子却低沉清冽喊她一声：“含大小姐，这话您不该去问皇上吗？”

　　含如澈：“……”她这民间来的乡野师父怎么这么嚣张，这还没成她师父呢？

　　男子又道：“来之前，皇上便说了，如是含大小姐有何吩咐尽请指示。”

　　一番话倒是不难懂意思，只不过让含如澈费解的是，皇上一早就料准她要伏魔？那么轻易就把身边的人指给她了？

　　她笔下的纸片人智商都这么高的吗？有些玩不过的感觉啊。

　　含如澈嘴巴巴“哦”了一声，算是知晓了。

　　男子继续说：“此后我便是小姐的人，不再侍奉皇上了。”

　　含如澈：“……duck不必。”

　　她站了回去，在几秒到后知后觉中，他反应过来，这话这么听得这么别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