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宫斗不如当仙尊》兮沐雪

10、清白

　　含如澈的院子很简单，房前就是廊下，主殿旁边是脆禾住的耳房，后面就是一个小院子。

　　含如澈跑回院里的时候，往院里瞥了一眼，没人。

　　脆禾见她这番模样，没忍住笑道：“小姐，你这般慌张的模样，让老爷和姨母看见，又要得念叨了。”

　　她坐下来喝了一口白水：“你还说，刚才去祖母那里……”

　　她摆了摆手：“哎呀，不说了，习惯了。”

　　脆禾见她这个模样，就知道祖母没把她怎么样。

　　虽然小姐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但她觉得现在的小姐更加活泼可爱，开朗大方了，心态也好了很多。

　　知道她早饿了，遂说：“我还以为小姐要在姑母那里留到中午。”

　　“所以这就是你不给我准备早饭的理由吗？赶紧去膳房端一碗小米粥来。”

　　脆禾被吼了，不怒反笑着跑了出去，含如澈不懂脆禾心里怎么想的，起码在这个府上甚至在这个世界，这是真心待她好的人。

　　和她现代里写文好基友一个样，又不一样。

　　两人不仅仅是主仆的关系，就凭万事都能为她着想的份上，她心底也把她当成了好朋友，奈何她懒，不能帮着做什么。

　　索性脆禾也不是好吃懒做，嘴碎的人，她颇为欣慰。

　　含如澈想着，自己也要像霸道总裁那样，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把脆禾带在身边，为她遮风挡雨一辈子，成为她的避风港，免她惊免她扰。

　　“在想什么，想那么出神。”

　　声音突然响起，是从院子处传来的，含如澈有些被吓到，但她知道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屹王。

　　她想到自己曾经看的一本小说《阴阳师》，里面的阴阳师能去的地方，必须是眼睛看到过的。

　　她觉得所谓阴阳术皆师承一门，而屹王从来没来过她房里，难不成他的阴阳术要更胜一筹？

　　她起身，敛下思绪，没回。讪讪一笑问：“用过膳？没用的话等下一起吧！”

　　屹王已经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他唇角勾起：“那你看你身边的丫鬟拿多少了。”

　　听这意思，好像在自己吩咐脆禾去膳房就已经来了，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发现。含如澈仔细回想刚才有没有自言自语说一些奇怪的话。

　　她记性算不上很好，以前写文，脑子偶尔蹦出一个爽点，来不及记录下来时，就会自言自语念一遍加深二次印象。

　　看着屹王从后院进来，她弯腰行了礼。

　　面前一身黑色常服的人，摇着纸扇在她面前站定，托起她的身子，“我发现你好像挺喜欢发呆的。”

　　含如澈抬眸，似明白他的意思又有些困顿，她有些困惑地反问道：“我发现你挺喜欢自称我的，不应该是本王吗？”

　　屹王微微一怔，没回答她。

　　他心里已经有了回答的答案，他只是在她面前用我的自称，这样显得亲昵些。

　　脆禾端着黑木托盘回来，见屋里多了一人，有些讶然。

　　她以为是小姐请来的贵客，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我这早膳，是不是拿少了些。”

　　含如澈瞥了一眼，一碗白粥，两个白面馒头，看着就没食欲。

　　她有些哀怨地问：“我不是让你多拿一点吗？”

　　脆禾并没有见过屹王长什么样子，她往玉树临风的男人身上看了两眼，小声道：“可，小姐，你没说会有客人要来，我想着你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就没拿那么多。而且现在早就过了用早膳的时间，我也是求了半天，她们才拿给我的。”

　　含如澈就是怕人中途来了，没吃早饭，交代脆禾多拿一份，但没细讲为何。这也不能怪脆禾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她心里知晓不是府上人特意为难脆禾，确实是过了早膳时间，这个点，都快用午膳了。

　　并不是她小气不给人吃，确实是没了。

　　她摆了摆手，一脸无奈朝屹王道：“王爷，你这个点儿来，想必是用了早膳的。”

　　显然，结果是含如澈不想听到的。

　　“本王确实未用，澈儿不介意的话，那便一起吧！”

　　脆禾一听是王爷，心里便猜到是屹王，想到今早在府上听见的话，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心底受到惊吓的程度，促使她忘记了尊卑有别了。

　　屹王咬了一口馒头，嘴巴咀嚼着，他轻笑一声，口齿不清道：“你这丫鬟倒也有趣，就不怕本王将她眼珠给挖了吗？”

　　含如澈闻言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她扭头看向脆禾，有些嫌弃。

　　虽然屹王确实一表人才，是不少人眼里的梦中情人。但是她这个颜狗都把控住了，没想到脆禾平常自制力挺强的人先败下阵来了。

　　含如澈干咳两声，提醒道：“脆禾，你干嘛呢？王爷还在。”

　　“啊，啊……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到今早听到府上人议论的话，觉得有些惊讶。”

　　这像是惊讶的表情？这像是馋人身子的样子。

　　两人一来一回的时间，一直没有说话的屹王将含如澈喝了一半的白粥全部喝了下去，只一瞬，碗见底了。

　　他满足了，心情舒畅，整个人愉悦不少。

　　含如澈咬了一口馒头问：“府上的人又乱嚼什么了。”

　　脆禾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扭扭捏捏没说出所以然，但知道小姐定会追问，她最终还是说了：“府上的人都说，小姐昨夜约王爷在满香楼相见，两人……”

　　“那我问你，是不是还有人道出了了其他的说法。”

　　脆禾点了点头。

　　她试探地问：“有没有人说我同时约了摄政王和屹王，不守规矩。”

　　脆禾轻点了下头又猛的摇头。

　　“我再问你，可有人说亲眼看见我带着王爷进府。”

　　脆禾再次震惊到，府上传的和小姐说的没有出入，她小声地问：“小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你已经知道她们说什么了吗？”

　　含如澈：“……”她当然没听到，但是她能猜到。

　　如果亲耳听到，保不齐会被气死的。

　　一旁吃饱喝足的屹王心情大好，他打破紧张的气氛：“瞧你那么严肃干嘛，把人都吓到了。你去吩咐膳房准备午饭吧！就说屹王今天留在府上用膳，让她们有点眼力见。”

　　屹王不开口吩咐人还好，一开口，这不就坐实了最后一句传言吗？

　　别人并不知道含如澈院里昨晚歇了几个人，但是现在叫饭却是有屹王在的。

　　含如澈头顿时痛了起来，这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怎的净添乱。

　　只不过让她更头痛的事情还在后头。

　　脆禾走后，屹王直言：“可能最近都不能来教你。”

　　含如澈：“？？？”

　　“领悟意境这件事本就不是一蹴而成的事情，操之过急对你身体不好，会使你身体加快衰老，你看你这两日憔悴了不少，眼角都有了皱纹。”

　　含如澈：“……”我还要回去当编剧嘞！

　　屹王像是没发现她那张已经黑掉的脸，又说：“今早我出来的时候，听说昨日同门师弟因为急于求成，结果晕倒了，大夫说他身体怕是以后都会留下病根。”

　　含如澈一听，心下一沉，原来这就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他并不知道屹王的话是真是假，还是有夸大的成分，只是为了吓他或是不想教她的理由。

　　她也没精力想着请一个大夫看看自己的身体情况，就相信了他的话，仿佛他的话比大夫更有可信度。

　　而让屹王做出此举，不仅是因为摄政王的施压，更多还是因为他能感受到含如澈想逃离的心理，至于是在逃离什么，他不知道。

　　但他怕她会离开。

　　含如澈敛下烦躁的心情，问：“所以直到我进府你都不来教我了？”

　　屹王喉结滚了滚，看着她殷切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终究有些不忍。

　　正当理智和私心做出选择时，含如澈见他犹豫，忽地低下了头：“所以是十几天都不见的意思吗？”

　　屹王心里一热，随即缓缓道：“会来的，只不过次数要少些，我从山上给你带了几本书籍，以后得要靠你领悟了。”

　　他口中的山上，含如澈知道是哪里。因为京城里，只有一处山上是修仙之地。

　　她像是想到什么又问：“所以你昨日是歇在师门？”

　　屹王没做出回应，含如澈知道他是默认的意思，猛松了一口气。

　　从山上下来时，街上就已经传开了，屹王以为她是因为可以澄清谣言而舒心。

　　她却问：“所以你到底有几重身份，大皇子、屹王、深谙幻术的仙尊、门内弟子？”

　　屹王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撇了撇嘴：“和你说的差不多吧！”

　　含如澈像是吃得有些噎住了，她伸手拿起那碗白粥，发现早已见底，她斜睨了屹王一眼，从他手上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茶，才咽了下去。

　　她刚想开口，就听见屹王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含如澈：“……”很好，把她话都堵回去，这还叫没人和她抢饭吃？

　　随后屹王像现代的讲课视频那样，对着书本内容，给她分拆讲解。

　　讲了有两三页后，脆禾身后跟着几名丫鬟端着各色各样的饭菜在桌子上摆放整齐。

　　显然屹王这位贵客的到来管不住她们的嘴，但她们不敢怠慢的态度让她甚是欣慰。

　　如果不是传闻屹王暴戾恣睢，颇不讲理，含如澈都会觉得后厨那些炒菜的大叔阿姨都会来他面前讲上一段。

　　就跟五星级酒店里的大厨一样，在面对上层领导时，随意胡扯一大堆，把菜夸得色香味俱全。

　　不过确实，这菜色好看，味道也还行，甜辣、清淡、香辣的都有。

　　深得她心。

　　饭后，屹王没多留，去的匆匆忙忙，含如澈就知道他是有急事。

　　这人倒是颇有时间管理大师的风范，毕竟还有闲心在她这儿吃午饭。

　　含如澈睡了午觉起来，就是翻话本子看，完全没了当初那份激情。

　　就连屹王给的书都被丢到一侧，她不是一个好学的人，所以在她心里便觉得，连师父都没了，看书也白看。

　　之前为了那份急切回去的想法，她逼迫自己看下去，几天内，她的想法完全改变了。

　　她圆滑了，当大小姐已经没人能拿捏得了她，当王妃后，日子不是得快活到飞起。

　　再说了，有人伺候着，她还不如趁机享受生活呢？

　　与其看得痛不欲生，还不如放宽心态，顺其自然，享受当下那来之不易的舒坦。

　　在这里，她没有被读者和责编催稿，感觉时间来不及用的烦恼。

　　只有没有网络带来无尽的空虚，和不知道玩什么，在闲得发慌中，感受时间缓慢流逝的苦恼。

　　到了黄昏时，从脆禾口中，含如澈又得知了外面新出的热议话题。

　　她不得不感叹话题更迭的速度，怕是要赶上微博热搜了吧！

　　据说这是从屹王府上流传出来的绝密消息，昨日屹王连夜被临崖长老喊上山，据说是魔族有了新动作。

　　具体是什么动作，含如澈不知脆禾不知，可能连外头都人不知。

　　因为这是虚张声势的动作，表面上博人眼球，事实上含如澈知道不是如此。

　　即是绝密消息，又怎么会传了出来，一看便是有心之举。

　　魔族向来是百姓忌讳且害怕的恶类，就连皇上都恨上几分，选择闭口不谈，更别说平民百姓了。

　　关于魔族的话题，只会引起民心恐慌，这也是屹王将话传出来时，不肯让人多说的理由。

　　含如澈一时便猜出来这热议话题是为了澄清今早的谣言，证明她的清白身。

　　她有些不解，屹王作为伏魔有功，得了封赏的皇子。此时不顾为了外面几句谣言，惹得皇上一怒是为何。

　　难道自己身上，是有什么值得他不顾一切惹得皇上厌烦的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