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扮演渣女成顶流》十二山君

5、第4章

　　“什么？”雨哗啦啦地下，隔绝了白玖的声音，没能隔绝玫瑰花香，贺准忍着头疼，问了一遍。

　　白玖撇撇嘴，深呼一口气，这种话说第二遍也是会不好意思的，不过，既然没听见——
　　“我说！我能做你女朋友吗？！”

　　嗓音洪亮，中气十足。

　　旁边路过的提着皮包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双腿一抖，一脚踏进了水坑，浅色的裤腿立刻溅上了泥点子。

　　平静的水面又抖了三抖，那男子压根没在意自己的裤子，只顾着看身后的一对男女。

　　两个人长得倒是赏心悦目，就是……啧，现在的年轻人哟，说话真直接。

　　贺准感觉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哦，是他脸上的面具，他万年冰冷的面孔出现一丝裂缝。一瞬间用力把手抽出，没有应付过这样直言不讳的问题，贺准不甚熟练：“你有病。”

　　白玖眨眨眼，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说我有病算什么答案啊？

　　旁边站着一个避雨的老人，老花眼，还耳背，模模糊糊地听了两句，以为这是一对吵架的小夫妻，拄着拐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小伙子啊，你可不能这么对你女朋友，多漂亮的姑娘啊，骂人家有病算怎么回事儿啊？”

　　“……”

　　老人老态龙钟，声音却不小，顺着风飘向远方，又有人回头往这儿看，眼神中带着责备。贺准皱眉，本以为现在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原来各个都是路见不平就等着一声吼的侠客。

　　他讨厌被人这样行注目礼，只能往人少的地方走去，白玖立刻跟上。

　　窄巷子中，闪烁着的忽明忽暗的低垂的路灯照出连成线的雨滴。

　　“你到底想干嘛？”
　　“我喜欢你，想做你女朋友。”白玖胡诌八扯。

　　“你……”贺准觉得自己的耳朵变得灼热起来：“我不同意。”
　　“你再考虑考虑？”白玖心道我这么好看，这人怎地如此没有眼光。

　　“没必要。”
　　“我真的很不错。”

　　贺准觉得自己疯了，大雨天的跟个从来没见过的女神经病的在这里讨论做女朋友的问题，他不想再多纠缠，准备扭头就走。刚一侧身，却又看见那老头，他正站在巷口探着头朝这里看，满脸关心。

　　贺准顿住脚步，前面是小疯子，后面是老疯子，他好像必须得选择一个应对。

　　白玖这时很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肩膀一抖，那香气似乎更加浓烈，贺准手腕上的伤疤突然抽着疼了一下，就这么一下，但整个手臂都跟着泛麻。

　　贺准浑身一震，这伤疤很多年没有这样疼过了，儿时倒是经常疼，但都是在噩梦中，刺痛伴随着一个女人尖锐刺耳的笑声，能把他疼得浑身出冷汗然后惊醒。

　　奇怪，太奇怪了。

　　贺准压着自己的声音问：“你认识我？”

　　白玖乖巧地点点头：“嗯，认识，你是贺准。”

　　贺准没吭声，整个人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白玖站在两层台阶上，贺准站在两层台阶下，两人此刻差不多能平视，屋檐上落下雨滴，打在白玖的肩上。

　　贺准捏着伞的手紧了紧，稍作犹豫。轻轻吸口气，把手里的黑伞举到白玖的头顶，屋檐的水滴立刻不再往她锁骨里落。

　　白玖本以为贺准要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她眼睛立刻亮了亮。

　　“喝咖啡吗？”天气不冷，贺准的声音却很凉。

　　白玖抬起头，眨一眨眼睛，展颜一笑：“好啊。”

　　咖啡店里是昏黄的灯光，偶尔有坐在这里办公的人指尖下的键盘声响起，贺准盯着面前氤氲的热气，白玖盯着眼前的贺准。

　　咖啡馆的电视机中播放着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女主角正对着镜头哭得梨花带雨。白玖在异花世界没有这样的娱乐活动，从来没看过电视剧，昨晚她熬了一晚上的夜一口气追了十几集，随着剧情又哭又笑，早上黑着眼圈被三哥骂了一顿，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镜头里的女主角她认识，二哥程尔是那女演员的贴身保镖，据二哥说人家是娱乐圈里目前最火爆的女明星。

　　白玖见贺准半天不说话，眼睛便不停地朝电视机上瞟。这是最新一集，她还没有看到这里。白玖又忍不住好奇心又怕被剧透，一双眼珠滴溜溜地转，瞟一眼赶紧移开视线，又看一眼，再次赶紧移开视线。尽管如此，“癌症”、“出轨”、“孩子”之类的词还是钻进她的耳朵里，她赶紧捂住耳朵，生怕提前知道了接下来的剧情。

　　咖啡店的员工拿起遥控器，啪地换了个台，穿着严肃的新闻主持人的脸出现在镜头中，白玖不乐意地撇撇嘴。新闻中正在播报的是某个国家计划将上百吨的核污水排入海洋中，新闻的特邀评论员正在分析这一行为对整个世界造成的环境影响。

　　白玖听不懂，将视线又重新放回到贺准身上。

　　贺准面无表情地将白糖撒进咖啡里，拿着小勺一圈一圈地搅，咖啡的香气顺着旋转的热气散出来，如此浓郁都遮不住那玫瑰花香。

　　白玖对咖啡不感兴趣，这个黑乎乎的饮料小时候她大哥给她从人类世界带回来过，白玖那时候长那么大除了白开水没喝过别的东西，一激动喝了一壶，结果就是精神奕奕地大半个晚上没合眼。

　　她鼓着腮帮子，低下头，试图把液体表面的叶子形状的拉花纹路吹散。没完全吹开，她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贺准左手放在桌面上，右手抓着马克杯，手指轻轻敲击木头台面。在空气不流通的封闭空间里，手腕开始持续性的疼痛。

　　真的太久没这么疼过了。

　　外面的雨势毫无征兆地变大，风把虚掩的窗户吹开，凉风拂面，鼻尖的香气终于散去，贺准好像突然清醒过来。

　　竟然在这儿耗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自己的伤疤突然疼了一下？

　　贺准自嘲地笑笑，不由地感慨这伤疤的威力太大，长达十几年，只增不减。

　　他依旧一言不发，扫视一眼白玖因为雨水而湿润的碎发，不给她任何发言的机会，站起身扭头就走。

　　白玖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拉开玻璃门消失在雨中。

　　“你……”白玖看向桌角的黑伞：“你忘带伞了啊。”

　　白玖失望地走出咖啡店，撑开伞。刚才那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到了咖啡店门口，正佝偻着腰望着贺准远去的背影，回头一看见白玖出来，突然健步如飞，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抬手一把扯下自己乱七八糟的胡子，竟然露出一张白净年轻的脸。

　　“他怎么还是撂下你走了？”那人道：“哦，伞给你了啊，那还不错，小有成就哈。”

　　白玖看看自己头顶的黑伞，摇摇头：“不是，是他忘记带了。”说完又幻想：“你说是不是他故意给我留的？

　　“……”那人锤锤自己的后腰：“刚才装老头可把我给累坏了。”他笑嘻嘻地挑着眉：“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

　　他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二维码：“现金还是扫码？”

　　“现金吧。”白玖抽出两张红色大钞，心疼不已，吐槽：“你怎么刚才还给自己加戏呢？我可还不是他女朋友呢。”

　　“哎呀。”那人拍拍白玖的肩膀：“专业演员就是要学会临场应变啊，你看看，是不是我一开口，他就请你喝了一杯咖啡？”

　　白玖撇撇嘴。这人是她刚刚随便找的助演，他自称自个儿是拍了几百部戏的老演员。白玖付给他二百块钱，希望他帮自己说说话把贺准骗到手。

　　可惜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下次还有这样的活儿也找我啊，我可是专业跑龙套二十年。”他摸摸自己的脸，脸上化的皱纹也快没了：“我没事儿就在这儿附近转悠，听说这地儿星探多。”

　　白玖哦了一声，心想下次还是靠我自己吧。

　　*

　　“什么？！”杨小葵大喊：“你今晚就跑去找贺准了？还直接问他能不能做人家女朋友？”

　　白玖嘴里塞满了绿豆糕，是昨天贺爷爷送来的，她一个人吃了大半盒。坐在沙发上的钟叁在耳边立起两道屏障，心无旁骛地继续摆弄手中的猎|枪。齐陆和程尔抬着两大箱新鲜摘取的西红柿和胡萝卜进门，头发被雨水打湿了。

　　“老天爷呐！”杨小葵接着把怒火对准齐陆：“你也不管管吗？”

　　“六哥很支持我呢！”白玖毫不犹豫地就把齐陆拉着当了个垫背的：“还是他专门送我过去的呢！”

　　杨小葵拿着扫帚追着白玖满屋子乱跑，边跑边喊：“你把我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白玖躲在沙发后面，露出半张脸，拍拍钟叁的肩膀：“三哥，你都不管管吗？有人欺负你妹妹啦！”

　　钟叁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猎|枪，抬眼凉凉地看了一眼杨小葵，就这一眼，吓得小葵老老实实地把扫帚放回了原处。

　　齐陆端来四杯水：“三哥，你吓唬小葵干嘛？”

　　白玖和杨小葵又坐在一起，懒懒散散地瘫在沙发上聊天。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都研究好了！”白玖得意地挑挑眉：“他们公司楼下有一家咖啡馆正在招人，我明天去那里应聘。”

　　“人家还会搭理你嘛？”

　　“怎么不会？”白玖立刻反驳：“他的伞还在我这儿呢，我明天就去还给他。”

　　“那见到他之后呢？”

　　“再问他一遍呗。”

　　“问什么？”杨小葵的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问我能不能做她女朋友啊！”白玖理所当然地说：“说不定他花了一晚上就想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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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没有正常人类思维，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的问题没毛病